4.第4章 老梁出手了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悄無聲息的走過一人來,聲音蒼老:「你倆怎麼來了?不在前面值班嗎?」
我回身看人,是更夫老梁,手裡舉著半根土黃色的蠟燭。
對他我了解的不多,也懶得與這樣的人打交道。我不知道老梁多大歲數了,反正看面相就知道很老。整天陰鬱著一張臉,誰欠他八百塊錢似的。
只是這人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除了相貌奇醜之外,他的右手一直是緊握著的,從來沒有人見他右掌打開過,據他自己說,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
我對他沒什麼印象,更談不上交情,見他對我說話,只微微點點頭。
「老梁,這是什麼情況?」張超從假山裡出來,拎著一塊板磚,在香爐旁繞過去問。
「剛才霧大,我點了一根蠟燭。」老梁淡淡地說,把右手背在後面瞅著我,「你怎麼滿身的屍氣?剛才幹什麼去了?」
我頓時激靈了一下,這糟老頭目光如炬,難道看出我剛才和女屍接觸了?
「什麼也沒幹!」我嘴硬,隨即又豎起了眉頭,「誰滿身屍氣?老梁你不要咒我好不好?」
老梁沒再說話,上下打量我幾眼,轉過身就走,卻又自語道:「少年人膽大妄為,不知死活,唉,可憐你這小歲數啦……」
我見他話中有話,忙過去一把拉住他:「老梁,你說什麼呢?把話說清楚!」
老梁停住腳,犀利的目光再次盯住了我:「你剛才真的什麼也沒幹?」
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忙扭過頭去:「沒……什麼也沒幹!」
「老梁,剛才打雷又下雨的,影壁牆又出鬼電影了,我擔心藏屍間里的屍體有事,就和小牛牛進去瞅了幾眼,這沒什麼吧?」張超過來說。
老梁哼了一聲,瞅著張超道:「這幾天不太安寧,你們兩個還是老實點吧。不要像屋裡那些人一樣,整天醉生夢死的,早晚會有報應。」
我的心卻突然咯噔了一下,這個老梁到底要說什麼?
老梁說完就走,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他們都在大屋裡,你們最好不要去了!」
我和張超愣在當場,不讓我們進屋,這是幾個意思?
張超拽了我一下:「別理這老傢伙了!神神叨叨的!咱們進屋玩去!」
我被張超拽進了屋,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酒味,卻還有一種發霉的味道。七八個人在黑暗中又蹦又跳,彷彿剛剛磕了葯。
接著門被關上,我一愣神的工夫,張超就猴子一樣竄了出去,跑進舞池中扭起屁屁來。
光線朦朧中,一個肉乎乎的女人端著酒杯來到我身邊,胖手搭在我肩上,朝我拋媚眼,是蘇曼這個悍婦。
「小牛牛,你來啦?陪我喝酒吧!」
我推開酒杯,皮笑肉不笑,轉身就想溜之大吉。
不料這時音樂戛然停止,幾個傢伙衝過來摟脖抱腰,把我架起來就走。
我不知所措,這些傢伙要幹什麼?
眾人粗暴得就像花果山的猴子,把我扔到了桌子上。我驚魂未定,剛要起身,四肢又被他們給摁住了。
「你們搞什麼?」我大吼,掉頭找張超。
這貨居然在牆角和一個姐姐在打喯兒!
「小牛牛,不要動!今天哥們們安排你和大姐頭圓房!」一個傢伙說道,猥瑣地沖我笑了笑。
我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圓個屁房!你們這群畜生!」我大呼小叫,拚命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蘇曼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端著酒杯來到我身邊,白瓷一樣的胖手指飛快地解開了我襯衫的紐扣。
她將杯里的啤酒倒在我的肚皮上,然後伸出舌頭過來舔食,我的頭皮都要炸了。
眾人轟然叫好,音樂再次響起,地動山搖。
我扯開喉嚨喊道:「媽。的你們鬧夠了沒有?張超,快來救我——」
蘇曼貼近我的臉,鮮紅的嘴唇就要挨到我的臉了:「小牛牛,曼姐會好好疼你的,不要叫啊!」
她的臉慘白一片,嘴唇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口中的牙齒閃出亮光,眼中似乎帶血。
旁邊那些人一個個眼神空洞,手舞足蹈幾近瘋狂,一瞬間,我頓時恍然,這些人是集體中邪了!
「張超,你特么別玩了!這些人不對勁!」我拚命叫喊,卻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張超這時候不知道躲在哪裡了嗨皮去了,我越想越怕,這些傢伙萬一鬼上身,老子豈不是被一群鬼給輪了?
我悲憤交加,劇烈地扭動肢體,把嘴裡的血水吐在蘇曼臉上,雙臂一掙就把她推了出去。
這時音樂卻突然停了。
我的手腳重獲自由,趕緊一骨碌身坐起,黑暗之中,我只能看見許多雙冒著藍光的眼睛,我頓時有一種進了狼群的感覺。
「媽呀——」旁邊傳來張超的叫喊,接著咣當一聲。
「超哥,你沒事吧?」我下了桌子,順著聲音走去。
「撞牆上了!」張超說,「小牛牛,特么的好像不對勁呀!」
我剛摸到他的手,旁邊那些人又騷動起來,一個個殭屍一樣在屋子亂轉。眼中藍光游移,跟恐怖片似的。
我看得呆了,不知所措。這時屋門開了,碘鎢燈的光線照了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你倆趕緊出來!」是老梁。
我忙拽著張超從屋裡出來,站到老梁身後。我緊張地問:「老梁,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被鬼上身了!」老梁簡短地答,手中依然舉著那根黃色的蠟燭。
我背上直冒冷汗,怪不得剛才他不讓我和張超進去,原來是好意。
可是張超卻怒了,指著老梁斥責道:「他們被鬼上身了?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差點害死我們倆!」
「我提醒過你們,是你們執意要進去的!」
我扭頭看看地上那三根青色的香,心底的疑惑再次升起:「老梁,這支蠟燭恐怕不是驅霧這麼簡單吧?」
老梁不置可否,抬眼看了看天,把手裡的蠟燭塞到我手裡,低聲道:「拿著!」
我伸手接住,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老梁貓腰,單手捧起那個小香爐,轉身回到大屋門口。這時我看清了,青香的霧氣不是四散飛開的,而是圍著香爐旋轉,一層一層向上繞去,顯得神秘十足。
再看老梁,大步流星走到那幾個人面前,掄起右拳在每人腦門上都重重來了一下,拳擊過後,每個人的額頭上立刻飛出一團煙霧,顏色各異,有深有淺,沒轉幾圈就被吸進香爐中去。
沒一會兒,除蘇曼外屋子裡的人全部陣亡,躺倒了一片。
「不過是些新鬼,魂力太低,根本構不成大的威脅!」老梁說,小心翼翼的捧著自己的香爐,生怕摔碎了一樣。
此時的蘇曼顯得有些畏懼,步步後退,縮到牆角瑟瑟發抖。
老梁向她靠近,右手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擊在她額頭上,但蘇曼卻在一擊之後露出了獠牙,雙眼垂下血線,殭屍一樣朝老梁伸出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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