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屍油
老梁舉香的左手絲毫未動，右手拇指伸出，迅雷不及掩耳般點在蘇曼咽喉處，逼得她再次貼在牆上。
隨即，老梁的手肘又敲在蘇曼小腹上，接著甩手橫擊，蘇曼立刻飛了出去。老梁毫不停頓，追上去右拳按住她的咽喉，左手將香爐放在了她頭頂上方。
「小牛，快過來！」老梁突然喊我。
我嚇了一跳，腿都軟了。張超推了我一把說：「老梁叫你呢，快過去！」
我顫顫巍巍走過去道：「幹嘛？」
「脫了她的鞋，快！」
脫她的鞋子？我為難起來，難道老梁好這口？可牛哥我沒興趣……
「別磨蹭，再耽擱下去，恐怕蘇曼會有性命危險！」老梁吼道。
我無奈，只得抓起蘇曼的腳脫鞋。
不得不說，這悍婦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皮膚還真白凈，小腳丫跟蓮藕似的。
「張超，你也過來，幫我壓住她！」他又對超哥說。
超哥過來按住蘇曼的胳膊，瞅著我茫然。
「用你的蠟燭熏她腳掌！」老梁命令我道。
我這才明白，哈哈，原來這老頭子喜歡玩虐！
老梁又對超哥說：「掀開她的衣服，露出肚臍！」
超哥看來也懵了，不知道這是玩什麼，但還是掀開了蘇曼的衣服。
我將蠟燭朝蘇曼的腳丫湊近，結果沒熏幾下，蘇曼的身子忽然緊繃，肚臍中冒出一股黑煙來。
老梁將香爐遞了過去，那團黑煙左突又撞，最終還是被吸了進到了裡面。
再看蘇曼，身子也鬆弛下來，像條大蟲子癱軟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捧著她的腳發獃，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老梁居然這麼厲害，能收鬼魂，老子是不是該拜他為師？
「好了，你們去燒鍋爐房接幾桶開水，把這屋子沖洗一下。穢氣太重，他們醒來會頭疼的。」
此時超哥都傻了，攥著蘇曼的衣角不動：「梁、梁叔啊，你真是深藏不露！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老梁肅容道：「這些人太鬧了，在長壽麵里加香油和鮮血，把鬼魂們都引來了！」
我想想也是，吃面就吃面吧，在裡面加什麼鮮血，虧這幫傢伙想得出！
老梁將香爐放在地上，接過我手中的蠟燭，小心翼翼的吹滅了，又取出一包濕巾來，輕輕裹在香頭上。
「寶貝不多了，得省著點用。」他站起身，接著又冷冰冰地道，「你們兩個記住，今晚的事情你倆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下次若有屍變，我絕不會再救你們！」
糟老頭子毫無人性的說著，張超撇撇嘴表示不屑，我卻暗暗打了個寒戰。沒辦法，天生膽小。
隨後我和超哥拎著桶去鍋爐房接水，回來后把眾人拽到院子里，開始往屋裡潑水。
老梁背著手在一旁看著，也不過來幫忙，累得我和超哥滿頭大汗。
等幹完了活，我才擦著臉上的汗，剛要和他說話，卻見他臉色突變，扭頭朝前面望去，指著藏屍間的方向說：「不對，那裡怎麼還有鬼魂？」
我介面道：「梁叔，你的手段確實厲害，教教我如何？」
老梁停住腳，扭頭看了我一眼，道：「你現在屍氣太重，恐怕活不太久了，還是想想怎麼保命吧。」說罷要走。
我勃然大怒：「見死不救，你還算什麼出馬弟子？」
我也是氣急了，隨口來了這麼一句。可是出乎意料，老梁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銳利地盯著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出馬弟子？」
我遲疑了一下，心中忐忑不安，下面該說什麼？看樣子我瞎說還真捅到正地方了。很早以前我就聽人講起過南茅北馬的說法。
我的腦子極速運轉，接著眼睛一亮，繼續遍瞎話。
「你會捉鬼，足以證明你就是個出馬弟子，也許是出馬先生也沒準呢。在殯儀館里這麼些年，你卻只做一個更夫，你的隱忍卓絕確實讓人佩服。現在三十年期限已到，百鬼都出來了，你難道還能再沒事人一樣眯著嗎？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
老梁驚訝地看著我，臉皮跳動了幾下，隨即又恢復了冷漠：「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語塞，後面的台詞還真沒想好。但直覺告訴我，老梁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剛才的話，已經打動了他。
「你把捉鬼術交給我，剩下的事我來幫你辦。」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繼續打岔吧。
老梁冷笑一下：「你小子在詐我！差點被你矇混過關！」
我訕訕一笑，討好地說：「梁叔，你把捉鬼術教我唄？到時候鬼們再來，不用您出馬，我直接把它們撂倒，您就省事了不是？」
老梁沒說話，超哥在一旁插話道：「臭小子，你學捉鬼？我看你就是惦記著怎麼和女鬼啪啪啪！梁叔，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超哥這個坑貨，一下點出了我的心事。我瞪他一眼，繼續善良地對著老梁笑著。
老梁顯然不明白什麼叫和女鬼啪啪，茫然地瞅著超哥，左手揪了揪下巴上零星的幾根鬍子道：「這今天鬼們不會太消停，你們要小心了！」
超哥說：「梁叔，這些鬼們怎麼不去陰間報道？在陽間晃悠什麼啊？」
老梁道：「這些都是橫死的鬼，沒有黃泉路的憑證，無法進入輪迴，只能等生死簿上的期限，那時候才能去陰間報道，進入輪迴呢！」
我聽得出神，也忘了拜師的事，指著牆壁說：「那這面牆又是怎麼回事？裡面有好多影子。」
老梁蹙著眉頭說：「牆裡面是另一個世界……」
我和超哥訝然，獃獃地瞅著老梁，不明白老梁說的是什麼意思。
只是我忍不住暗想，牆那邊的世界會不會整天不用幹活，有吃不完牛排和乳酪？還有無數個美女排著隊和我啪啪啪？
這時老梁卻猛然回過了頭，臉色突變：「不好，快去藏屍間！」
我不由激靈了一下，去藏屍間？那個死妞還在地上躺著呢，難道會詐屍？
老梁說著便快步出了門，直奔前面。我和超哥對視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藏屍間的大鐵門洞開著，我跑進去一看，立刻驚呆了。
裡面所有的裝屍抽屜全部被打開，七扭八歪的散落一地，裡面都是空的，藏屍間里十七具屍體全部不見了！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屍體都哪去了？
老梁繞著抽屜走了幾圈，又蹲下去把頭湊到地板上瞧了一會兒，抬頭對我倆說：「這些屍體是自己跑出去的！」
超哥結結巴巴地說：「屍體自己走出去？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哼，你沒見過的事情多了！」老梁冷笑，隨即站起身出了藏屍間，左右看了看，又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
我忙過去看，見他手上黏糊糊的，果然是屍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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