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番外:好好養傷,再想七想八我就――
293,番外:好好養傷,再想七想八我就――
他知道,百里連兒便是像個妖女一樣詭計多端的,可她如今竟將自己禍害成這幅模樣,必定是極為的難受。
心驀然被什麼揪住,他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
百里連兒傷著,李初然沒有故意刁難她。
她人緣素來極好,便是李初然為難她,管家也會護著她的。
她不太明白,李初然將她帶回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
被她的心意打動了,見她受傷所以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百里連兒時常盯著李初然發獃,一連過了好幾天,手指一數大概是五六天左右罷,百里連兒的手好了一大半,就是腿還不是很利索,走路也有些發疼。
當時那人大力踢了她一腳,她都能清晰的聽見骨頭破碎的聲音,咔擦的,絲毫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
李初然對她更是沉默了不少,但,他在照顧她這一方面,卻是面面俱到,她想要什麼,他都耐著性子幫她。
偶爾她故意為難他一下,他也只是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會去做,弄得她蠻尷尬的。
李初然越是溫和,她越覺得怪怪的,還不如之前凶神惡煞的好一些相處。
離容隱的生辰還有一些時日,她思慮了好久,才為自己問了一個問題。
「李初然,你喜歡我么?」
男人手裡的動作猛地一頓,直視著手裡的書卷的眸子,卻是漸漸的深邃起來。
他微微抬眸凝向百里連兒,百里連兒的視線盯著腳尖看,不問還好,問了之後她卻陡然不自在起來,心跳砰砰砰的,甚是緊張,連耳根子都有些忍不住發紅。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譏誚,反問回來,「你說呢?」
百里連兒緩緩抬起眼眸,望向他,眸底的神色黯了一圈,隨後嬌艷的笑笑。
「自然是不喜歡的,你若是喜歡我,你就不會這般欺負我了。」
她重新轉過了身子,繼續給男人疊著衣服。
她的腿不大方便動,便只能坐在床榻之上,做點事情,才不會讓自己顯得那麼無聊。
管家說,李初然有許多衣物不準備再穿了,她便說要瞧瞧,管家就如數的給她送了過來。
李初然的聲音淡淡的在室內響起,很淺很輕,就像是風的呢喃。
「如果我說,喜歡呢?」
如果我說,喜歡呢?
百里連兒手裡握著的衣服就這麼直直的墜落下去,她不可思議的回眸望向已經站起身來的男人。
「你,你說什麼?!」
男人邁著長腿,朝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的走近她。
百里連兒緊緊的攥著已經掉落的衣裳,無法言語的看著他走前。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砰砰砰的響個不停。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鉗住她的下顎,墨黑的眼瞳染著淡淡的譏笑。
「好好養傷,再想七想八我就――」
他慢慢的俯身下來,貼合著她的耳際,輕聲威脅的道。
「我就封鎖府內所有的消息,不許你向外打聽任何的事情。」
這對平常人來說,不算是什麼懲罰。
但百里連兒心繫容隱,他畢竟是她的哥哥,他和江雪玥的事情一日沒有處理完,她就一日不安,所以總是向管家大廳九王府的事。
每每李初然都是黑冷著一張臉,眸底有著深深的壓抑。
那情緒她看不懂,不過見他沒有阻攔她,她也就不多想。
「我就是隨口問問,何況,方才我的確聽到了,你說喜歡我……」
她緊緊的盯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我想知道,我究竟,有沒有聽錯?」
男人的眼眸無情無欲,波瀾不驚。
「你的錯覺還挺嚴重的,要不要我幫你喊過大夫過來看看,嗯?」
百里連兒瞪了他一眼。
男人微微勾了勾唇角,在她的腦袋上一陣蹂躪,將她的長發弄的凌亂不堪之後,他便走出了房門。
百里連兒,「……」
這個混蛋――
她抬起手用力的梳理著自己的髮絲,忿忿不平的瞪著走出去的男人。
可他的身影一個拐彎不見,她面上的神色驀然就萎了下來,手裡拿著他的舊衣裳狠狠的揪著。
「難道,真的是我的錯覺?」
她眯了眯眼,一臉疑問,「年紀輕輕錯覺就想的這麼真實,倘若真的年老了,豈不是錯覺成真了?」
百里連兒將管家送來的全部衣裳,都挑了個遍。
然後選出一些還能穿的,自己留下。
其餘的,全部拿來做一些打雜時候需要的抹布。
她將剩餘一些好一點的,一件件擺弄好,瞧瞧會不會遺漏什麼東西。
管家問她,要留下這些什麼,百里連兒笑道,「城外不是有一些穿不上衣服的人么,大冬天的,若是不穿衣服,容易生病。等我收拾好了,你再把這些衣物送出去給他們穿穿。」
她只是物盡其用,不曾想過其他,卻不料得來管家的一聲讚歎。
「姑娘心地善良,必定福澤深厚,若是公子可以迎娶姑娘為妻,該有多好!」
百里連兒聽言簡直要笑開了花,只是面上有難掩的羞澀。
「管家你……」
剩餘的話她嘎然而止,不為別的,只因――
她從李初然的衣裳中,掏出了手絹。
是女人用的手絹。
百里連兒認真的看了手絹一眼。
她不曾送過手絹給李初然,李初然也只喜歡一個女人,這條手絹是誰的,不言而喻。
管家見她怔怔的盯著她手裡的手絹瞧,面上的喜悅羞澀之情,漸漸的斂起,他不由抿了抿唇,不敢開口說什麼。
百里連兒將手絹送給管家,讓他把這個手絹,送到九王府去。
每個皇家貴族,使用的手絹手帕,皆有標識。
這究竟是不是江雪玥的手絹,想必,隱哥哥定然是認得出來的。
用過晚膳,百里連兒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
「幾年前,我送你的荷包,你還留著么?」
李初然看了她一眼,默著沒有回應。
百里連兒垂了垂眼帘,大概猜到,男人是沒有留下荷包了。
她伸出手,拈起一塊糕點來吃,面上清清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起伏變化。
李初然的眸色微微一深。
涼薄的唇漸漸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卻始終沒有說話。
百里連兒送的荷包……
早已被他的父親給燒了。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在他默認的情況下。
……
…………
轉眼過了幾日,百里連兒一如既往的溫柔或者撒潑,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與男人多言語幾分。
她數著日子,似乎已經過了十日,再過些日子,就是隱哥哥的生辰。
百里連兒深深的嘆了口氣。
明亮的眼眸染著一層薄薄的霧色,像是看不透的雲霧,又像是沾了海水的深邃,教人看不穿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天色微晴,陽光卻是不刺眼。
用過午膳之後,她與李初然道,「代史大人,十日已經到了,看在連兒腿腳尚未痊癒的份上,能否用馬車,將連兒送回九王府?」
男人喝茶的動作驟然一滯。
他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直直的看向百里連兒,幽深的眸色分辨不出喜怒。
「你說什麼?」
百里連兒伸出手纏著自己烏黑柔順的長發,輕輕地勾了勾唇角,看著李初然的笑容很是明媚。
「大人當初不是說,要璟然王妃留在大人身邊十日么,如今連兒是頂替了王妃,來與大人交換條件的,而眼下,連兒在貴府上住了十日了,難道,大人不應該將連兒送回去了?」
李初然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牢牢的鎖視著眼中女人的臉。
「你要回去?」
百里連兒笑,「是啊,畢竟歸期已至,不是么?」
男人的倏地冷了臉,節骨分明而修長的手指暗中收緊了。
他冷著聲音道,「誰跟你說,你的歸期已至?你與璟然王妃有可比性么,她是王妃,若我能照顧自然是我的榮幸,若是你……你就該留在我的身邊,我想留到幾時是幾時。」
百里連兒微怔,有些想不明白,男人的邏輯。
他是喜歡江雪玥的,如果能留江雪玥在身邊多一日,他應該會很開心。
而他卻是不喜她的,雖不明為何他會將她帶回來,可既然是不喜歡,那就不應該將她留在身邊太久才是……
他……
是不是將她和江雪玥的角色,弄反了?
百里連兒莫名的看著他,李初然沉著嘴角,面上的溫度有減無增。
「既然我將真相告知了你的隱哥哥,既然你願意為你的隱哥哥付出代價,那你就好好的給我呆著。」
他的視線鎖定在她精緻的面容之上,眼眸沉沉。
「若是再讓我聽見你說要提前回府,我就從你的隱哥哥手中,搶走他的王妃。」
言罷,他便站起身來,一臉不悅的走了。
百里連兒,「……」
為什麼李初然說的話,她聽不懂
就算她不留下,可他卻是要從隱哥哥手裡奪走江雪玥,這是個什麼理?
關隱哥哥什麼事?
又關江雪玥什麼事?!
她的思緒尚未轉完,方才離開的男人,卻又是走了回來。
百里連兒抬眸看他,他的面色陰沉森冷,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卻是猛地俯身將她抱起。
百里連兒毫無心理準備,難免驚呼了一聲,「你……」
男人冷眸瞥了她一眼,「送你回房。」
百里連兒與容隱不同,她可沒有所謂的推椅。
加上李初然走的急,容隱都還沒有將推椅給他,後來又不知什麼緣由,沒有將推椅送過來,所以百里連兒只能靠男人抱著。
不過她極少出來。
大都時候都是留在自己暫居的房間,看看書聊聊天。
她不是一步都不能走,只是小腿那邊傷的重,走的太久容易疼,還很難恢復。
所以不想在房子里用膳的時候,都是李初然抱著她來來往往。
她很喜歡李初然抱著她,也便經常出來用膳。
被男人抱著,百里連兒靠在男人溫熱的胸膛上,瀲灧而嫣紅的唇角微微的彎起,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默著不說話。
李初然這個人……
很多時候都是嘴硬。
便是他待她真的不怎麼樣,可卻也曾給予過她溫暖……
她靠著男人,自然無法瞧見,男人覆滿冷意的眸子,逐漸的柔和下來,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
為她的柔順……
更為她無意流露出來的依賴。
……
…………
兩人好好相處了半個來月。
轉眼間,容隱的生辰便到了。
聽聞容隱和江雪玥兩人的關係,鬧得很不愉快。
百里連兒的腳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說要回九王府給容隱慶生,李初然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到底還是同意的。
她傷勢大好,他便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留下她。
只能送她回府。
他們都知道,江雪玥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而容隱的身子還不怎麼好,碰不得太多的酒水,江雪玥走不開身,百里連兒便親自上陣,守在容隱的身邊,替他擋去一些酒水。
手中的酒杯越握越緊,忽然耳畔響起了,一同來參加九王及冠之年壽宴的李婧兒的聲音。
「哥,你好端端的捏杯子作甚?!」
李婧兒的聲音不大,她只是比較詫異,甚至是有些詭異的看著李初然,暗自提醒他不要失了禮數。
李初然從百里連兒勾著笑容的臉上,慢慢的收回了視線。
他微微垂了垂眼眸,斂去了眼中暗藏的冷意怒意與妒意,望著手中,被他摧殘的不成形狀的杯子,淡聲道。
「沒什麼。」
的確是沒什麼。
百里連兒喜歡容隱,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如今不過就是想再刺刺眼睛,想要自己多死心罷了……
她的腳傷雖然大好,可卻什麼全好,她也是需要忌諱酒水的,可她卻還是站在了容隱的身邊。
這算什麼?
而他,又算什麼?!
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更是算什麼!!
他悶聲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再不言語。
今夜一過,百里連兒便順理成章的留在了九王府。
她看了一眼李初然,當著他的面感謝他。
李初然臉上淡漠如水,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並不言語。
百里連兒揪了揪自己手中的手絹,有些彆扭的道。
「那,你先回府罷,路上小心點。」
幽深的眼眸閃了閃,李初然頓了頓身形,隨後淡淡靜靜的開口道。
「日後,不許你再來我的府邸。」
百里連兒一怔,微微抬起了尖細的下巴,眸色有點愕然。
男人卻是上前,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
「我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百里連兒不知為何,胸腔上竟無緣無故的凝聚起一團火氣來。
許是男人的語調太過猖狂,也太過刺耳,或者說,是男人這樣突如其來的表情太教人傷心,所以她甚是不悅的收斂起了笑意,反唇相譏。
「大人的府邸太金貴,連兒不去就不去,你放手。」
李初然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大手沒有放開眼中的女人。
反倒是慢慢的摩挲起來,一下一下的,很是輕柔。
百里連兒的眼眸一皺,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
「你這是做什麼?!」
這麼柔美的弧線……
這麼艷紅的唇色……
若是他不做些什麼,眼前這個隨時都可以忘掉他的女人,是不是會更快的忘記他?
她一點也不矜持。
沒有大家閨秀的味道,妖嬈起來就像是個勾人魂魄的女妖,媚眼如絲的足以讓人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一種女人?
讓人愛不得恨不得捨不得?!
到了最後,卻是必須得捨得。
他的面色淡涼如水,幽深的視線落在女子漸漸暈紅起來的臉上。
他們靠的很近,只要再靠近一點,兩人就會貼合在一起。
他的動作頓了頓,深邃的眼眸閃爍的厲害,不知在想些什麼。
百里連兒低斂著眼眸,自從上次李初然吻了她之後,只要兩人離的過於靠近,氣氛過於曖,昧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的面紅耳赤。
嬌軟的唇上驀然一重,百里連兒的瞳眸猛地一縮,頭皮驟然發麻,男人的唇已經重重的落了下來。
她整個人都呆住,心臟砰砰跳的很響亮,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一樣。
男人深吻的姿態太蠱惑人心,她甚至忘了,不久前她還在生他的氣,儘管男人吻的兇狠,彷彿是要吞噬掉她一樣,她也只是乖乖的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青澀的回應著他的吻。
男人的動作微滯,隨即卻是更加攻略城池的擁吻她。
密密麻麻的吻蔓延在她的唇上和精緻的鎖骨上,大手慢慢的在她的手上動作著,試圖想得到她的回應。
百里連兒不知道,究竟是他醉了還是自己醉了,竟聽到男人溫柔的一聲一聲的喚著「連兒,連兒……」
炙熱的唇息包裹著她,彷彿全世界都是屬於這個男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