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終於回來了
「成,你說的。」
說完就大步踏上二樓,被掌柜引進二樓左手邊拐角的屋子。裡面只有一人,坐在賭桌面前,面如冠玉的奇俊公子。秦晏凌打開門見了那一眼,像是遭受雷劈一樣全身魔怔,完全無視腳底的門檻,一腳沒有跨過差點摔倒,幸虧有旁邊掌柜扶著還是打了好幾個趔趄。
掌柜不知其中深淺,低聲跟秦晏凌說:「看見沒有,那一身上好的織錦綢緞,發中玉釵質地極好純度極高是個稀罕物件,手上帶著瑪瑙扳指。怎麼樣,是不是個肥客?」邊說邊拍著秦晏凌的肩膀。
秦晏凌隨意應付著:「嗯,是。」
他的面前放著一個食盒,秦晏凌一眼認出這是應故酒樓的食盒。他盯著食盒發獃,在想著面前之人與應故酒樓會有什麼瓜葛。
青年男子站了起來,輕蔑的說:「你就是秦晏凌?我還以為長什麼樣呢,原來是個萎靡邋遢的混小子。」
秦晏凌無可奈何的笑笑,說道:「讓這位爺見笑了,我看爺也是爽快人,咱們都痛快點。我看公子的扳指不錯,以它為賭,一局定輸贏。行咱就開始,不行我就撤了,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黎殊兒脫下手上的扳指,舉著給秦晏凌說:「這瑪瑙扳指通透明亮值個一千兩,秦公子願賭,我跟就是。」
秦晏凌也讓掌柜拿上寄存在這裡的一千兩的賭注,一場豪~賭即將開始。秦晏凌拿起骰子說:「我先來。」
黎殊兒上前一步摁住骰子,說:「今天咱們得換個賭法,不比大的比小的。誰的點數最小,誰就能贏。賭術嘛,自然是比誰的技術更精湛,投大容易,投小可不容易。」
黎殊兒在碗中隨意投擲三次,都輕而易舉的投出三個六的點數。練習賭術的人向來以投擲最大為目標,但很少練習投擲最小。
秦晏凌說:「好,就按你說的來,我先開始。」說完就抓起骰筒投擲起來,聽見骰子清脆的碰撞聲,不一會將骰筒扣在桌上,小心翼翼的開盤,三個骰子垂直落在一處,最上方的點數是一。
秦晏凌對自己的傑作甚是滿意,他哈哈大笑然後洋洋得意的看著黎殊兒,賭館掌柜奉承道:「秦公子好手法,你還能投出比這更小的點數。」
黎殊兒話不多說,抓起骰筒放到耳邊聽了骰子的聲音,然後放到空中投擲起來,與秦晏凌手法並無一樣。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然後將骰筒扣到桌面,拿開骰筒只見三隻光溜溜的骰子,上面並無點數,是為零。
黎殊兒居然在投擲過程中,利用骰子的碰撞,磨掉了所有的點數。
點數小的為贏,黎殊兒的零點對秦晏凌的一點,結果是黎殊兒贏。
賭館掌柜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拍案而起叫囂道:「你耍詐,沒了點數還能叫骰子嗎?」
秦晏凌並不理會他的叫囂,對掌柜說:「願賭服輸,這銀子歸他了。」
黎殊兒起身拱手道:「秦公子承讓了,這銀子還勞煩秦公子替我送我應故酒樓,多謝。」說完就留給房中客人一個瀟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這就完了,一千兩的銀子就這麼沒了,你怎麼可能失手呢?」賭館掌柜一臉詫異的問。雖然他們先前有過約定,贏了是五五分賬,輸了則由秦晏凌一人承擔。這次輸的一千兩固然不用掌柜出,但是原本信心十足能贏到的五百兩打了水漂,心裡也是十分心疼。
「輸了就輸了,久賭必輸這個道理你比我懂吧。」說完就提了桌上的食盒下樓,出門叫了馬車,一路出了城門,往東走來到一個漫山遍野開滿野花的小山丘上。
秦晏凌提了食盒下馬車,付了車夫銀子,那車夫就先行離開了。
秦晏凌順手采了許多的鮮花,有紅色、有黃色、有粉色做成了一個花環。他面無表情靜靜的走著,在往前走就是懸崖邊上。距離懸崖邊上一寸的地方立了一塊墓碑,上面寫著秦氏花凌之墓,立碑人兄長秦晏凌,這是他妹妹秦花凌的墓碑。三年前,秦花凌就是在這裡縱身躍下山崖的。
秦晏凌將妹妹最喜歡的花環戴在墓碑上,悲傷的嘆了口氣,然後一一拿出食盒的菜碟,擺在墓碑面前,邊擺邊說:「妹妹,今天是你的忌日,哥哥來看你了。」
黎殊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秦晏凌的身後,幽幽的說:「今天是妹妹的忌日,哥哥還有心情賭博啊,可當真沒把妹妹放在心上。」
秦晏凌臉上心事欣喜,后又轉為平靜,淡淡的說:「日子艱難,不需些消遣怎麼過的下去。」說完停頓了一下,轉身一看真的是她。黎殊兒還是一身男裝打扮,只是與先前束髮不同,她披散著頭髮,玉釵在腦後鬆散挽成了一個髮髻,既有女孩子的嫵媚,又有男子的器宇軒昂,是神采飛揚卻不是嬌羞柔弱。
秦晏凌驚喜疊加,竟不知是抱還是不抱,他定睛看了好一陣,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顫抖:「你回來了,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是,我回來了。」黎殊兒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墓碑前,取了墓碑的花環戴在頭上,轉頭問秦晏凌:「好看嗎?」
秦晏凌滿意的笑著,回:「好看。」
黎殊兒溫柔的笑笑,就取下了頭上的花環,將邊上冒出的鮮花重新編迴環里,說著:「哥哥的花環還是編的那麼爛,每次都還要我再重新編好。」
秦晏凌並不說話,只是看著黎殊兒編織手裡的花環。
黎殊兒突然話鋒一轉,切入正題:「哥哥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秦花凌早就不在了,她應該靜靜的躺在這墓碑下。」
秦晏凌指著那懸崖邊說:「因為三年前我曾親下懸崖,一路探到谷底,並沒有發現屍首。就算是有猛獸飛禽,總該留些殘渣痕迹,可是什麼都沒有。你如果還活著那件案子便不能銷案,我只好謊稱你被猛禽撕碎屍首全無。後來為了取信於人,我又在懸崖邊替你樹了座碑,如此那件案子才算塵埃落定。但我知道你還活著,既然你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的。我一直在等著這天,也終於等到這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