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啥也沒看見

郭少陽趕緊解釋說：「這跟我是不是服務員沒有關係，我覺得你們隨便打人是不對的。凡事都要講證據，不是說你懷疑誰誰就是小偷，你說丟了五千元就丟了五千元。」

「老子打人怎麼了？」大鬍子說著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郭少陽臉上，「啪」的一聲響。

郭少陽握著半邊臉一時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還不給老子滾——」

郭少陽默默的退出了包間，立即找曹姐說明了一下情況。

郭少陽原本想找老闆幫他出頭，沒想到曹姐卻反過來批評他多管閑事。

郭少陽心中很是憤憤不平，他再次硬著頭皮衝進了包間里。

「你們放了她，咱有事說事，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報警了，110馬上就到。」郭少陽不動聲色地撒了一個謊。

「媽的，老子的五千元錢到你們這裡丟了，你們還報警，你們還有理了。」大鬍子不由火冒三丈，聽見報警他們都不由有些心虛了，畢竟他們是到九重天來嫖娼的，而他的錢就是嫖娼的時候丟的，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對他們影響很不好。

「一碼歸一碼，你們不能佔了人家便宜，還平白無故把人給打了。」郭少陽一邊理直氣壯地說著話，一邊指著蜷縮在地上的小龍蝦。

大鬍子氣鼓鼓的說：「什麼平白無故，老子的五千元在你們這裡丟了。」

郭少陽急道：「就算你們真丟了錢，無憑無據的也不能說是她偷的啊！說不定還是我偷的呢。」

大鬍子冷笑道：「她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可以出賣，偷點錢算什麼！再說了，就你我借你一百個膽你也未必敢偷我這麼多錢!」

郭少陽不以為然地說：「照你們這種邏輯，我是不是可以說你們根本就沒丟錢，你們是來吃霸王餐的。」

「你，我看你們倆就是一夥的。你是不是欠揍啊你！」大鬍子怒吼著，一把抓住了郭少陽的衣領，借著酒興掄起巴掌又要打他。

另一個大肚子客人慌忙一把拉住他說：「行了行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咱有事說事，你不要衝動，跟服務員沒法計較，還是叫曹老闆來談談吧。」

大鬍子客人又是一聲冷笑道：「跟她有什麼好談的，你難道沒聽明白人家剛才說的弦外之音嗎。」

大肚子客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哎，你錯了，那是你沒有跟她打過交道，她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我聽說她可是跟市局的副局長有一腿呢！」

大鬍子聽說這裡的老闆娘跟公安局的局長有關係，態度立時便緩和了下來，咋咋呼呼地對郭少陽說：「我不管你們什麼背景，趕緊去把你們老闆找來，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跟她沒完。我不是嚇唬你，我一個電話讓你們立馬關門你信不信？」

「誰呀，說話口氣比腳氣還大！在這小縣城裡能立馬讓我關門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呢。」曹姐突然闖進了包間里，原來她一直沒有走遠。

「曹老闆，你來得正好，我的錢是在你這裡丟的，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大鬍子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那是一種抓住了小偷，而小偷卻已經轉移了贓物死不認帳的無奈與憤怒交織的臉龐。

曹姐並不管這些，她陰沉著臉說：「好啊，只是你錢包被偷了我沒看見，而我的員工被你打了卻是明擺著的，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一個說法啊？」

「你——」大鬍子一時被氣得臉色發青。

「我！我怎麼啦，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曹姐用一雙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大鬍子。

大鬍子怒沖沖的說：「我的五千元丟了，你說怎麼辦吧？」

曹姐不慌不忙地說：「問題是你怎麼證明你的五千元丟了，而且還丟到了我的歌舞廳里？」

大鬍子理直氣壯地指著郭少陽說：「我那會兒正數錢的時候，你這個服務生他看見了，不信你現在就問他。」

郭少陽突然很糾結他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如果他如實回答了，那就證明客人的錢確實是丟在九重天里了，他就出賣了老闆，出賣了老闆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如果他說了謊又覺得良心難安，對不起三位客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證實客人的錢包確實丟了，那這一切都會算在這個孤獨無助的百分之九十就是他初中同桌的身上。

曹姐見郭少陽有所猶豫，便不等他回答就搶先說道：「這個問題我可以替小郭回答，那就是啥也沒看見。」

三位客人聽了這話便氣急敗壞地跟曹姐爭吵了起來，大鬍子威脅要打110報警，卻被大肚子給攔住了，倆人一唱一和的說讓老闆先給他們一個交待。

大鬍子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郭少陽的衣領，恐嚇說：「小子，你給老子說句公道話，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我數錢？你要是敢撒謊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郭少陽慌忙看了一眼曹姐，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曹姐冷冷地說：「我這服務生膽子小，你可別把人家嚇壞了。再說，就算小郭看見你們數錢了又能說明什麼，誰知道你們這是不是故意生事，想吃霸王餐呢！」

大肚子說：「曹老闆，你要這麼說可就真沒意思了，我也是九重天的常客了，我哪次消費少給你錢了，小龍蝦的坐台費不是也給了嗎。」

曹姐指了一下小龍蝦說：「你們先給了她坐台費讓她走了，隨後又說她偷了你們的錢，你們不覺得這中間有問題嗎？給錢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呢！」

大肚子說，小姐的錢是他給的，丟錢包的是大鬍子，所以當時沒有發現，這個包間除了郭少陽和小龍蝦再沒有其他人來過，小龍蝦陪他們喝酒、唱歌時間最長，做案嫌疑最大。

曹姐不由笑了，要說嫌疑在場的人都有嫌疑，有可能是大肚子拿了錢借上廁所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也不排除大鬍子監守自盜的可能性。

三位客人與曹姐爭執了將近一個小時，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大鬍子盛怒之下就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卻遲遲不到，原因是曹姐偷偷給派出所打了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值班幹警就說他們今晚很忙，讓大鬍子先到派出所來登記一下。

三位客人就氣沖沖的拉著小龍蝦一起去派出所報案，曹姐隨後也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