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四章 最好的工具
「哦,歐陽晏楚……」齊之暄跟著重複了一遍。
趙亦鈺微微有些緊張,額角沁出了細密的香汗來,只見齊之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完全被她控制住了。
她微微舒了一口氣,照這麼看來,這次催眠是成功了的。
她道:「歐陽晏楚本來不是應該死了的嗎?可是他為何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
齊之暄面無表情,只是機械似的將他知道的話全部吐露了出來,「歐陽晏楚本來身體非常虛弱,可是後來不知道他怎麼了,是練了什麼功還是吃了什麼葯,整個人就康復了。」
趙亦鈺微微抿了唇,眉頭輕輕蹙著。看來指望歐陽晏楚突然暴斃已是希望不大,那日她見到歐陽晏楚,就感覺歐陽晏楚身體已全然康復了。
真是可惡,她攥了攥手心,紅唇輕輕抿著,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來。
歐陽晏楚,她定不放過!
「那我問你。」趙亦鈺盯著齊之暄的眸子,「你平日里與歐陽晏楚是怎麼聯絡的?」
「他派他的手下和我聯絡。」齊之暄回答道。
看來剛才清醒之時的齊之暄也沒有騙她,歐陽晏楚果然還有手下。可是歐陽晏楚連跟著他這麼多年的夜無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呢?還會派誰來辦此事呢?
「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趙亦鈺追問道。
齊之暄點了點頭,「最近我才調查出來,是雲和郡主的手下,一個名叫湘挽的人。」
湘挽?薛湘挽?趙亦鈺怔了怔,這薛湘挽是薛丞相的女兒,當時還是她將薛湘挽送去雲閣的,她可以確定那時的薛湘挽什麼也不會,根本不可能認識歐陽晏楚,可是如今薛湘挽怎麼會和歐陽晏楚攪和到了一起?
「你確定,那個女子名叫薛湘挽?」趙亦鈺又問了一遍。
齊之暄重重地點了頭,「我能確定,因為這個薛湘挽是廢太子的太子妃,我對她是有印象的。」
趙亦鈺抿了抿唇,看來薛湘挽已經投入了歐陽晏楚的陣營,但薛湘挽是何時開始聽命於歐陽晏楚的,又是為何聽命於歐陽晏楚,她都一概不知。
「薛湘挽不是廢太子的太子妃嗎?為什麼深得歐陽晏楚的信任?」她問道。
齊之暄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因為她聽話、好用吧。」
趙亦鈺只覺得頭大,微微嘆了一口氣,關於薛湘挽為何聽從歐陽晏楚的命令,這件事可以容后再想,現在她主要要問出其他東西來。
「你知不知道歐陽晏楚究竟住在何處?」她道。
齊之暄嘆了一聲,「我也想找到歐陽晏楚的住處,派人多次去查過,在偶然間,得知姜國與西秦的邊境,有一處叫做牛家村的地方,他貌似經常會在那裡落腳。」
牛家村?趙亦鈺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不過若是找人去查,也一定可以查到的。不過讓她在意的是……
「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他的落腳之處,為何還要說歐陽晏楚行蹤飄忽呢?」
「因為牛家村被他設下了陣法,我無論如何也破解不開,所以我才會說他行蹤飄忽。」齊之暄解釋道。
這麼一來,趙亦鈺也算完全弄明白了,她又問了齊之暄幾句,齊之暄也說不出其他有用的訊息來了,趙亦鈺也就作罷了。
她一個手刀,打到了齊之暄的脖頸處,齊之暄立馬暈了過去,倒在了床榻之上。
趙亦鈺出了殿門,伏在房頂的夜無跟了過來,兩人都舒了一口氣,這次算是平安度過,並且得到了她想要的訊息。
「怎麼樣了?」見他們兩人回來,雲和郡主立馬迎上來,問道。
夜無笑了笑,摸了摸雲和郡主的頭髮,「一切順利,放心。」
雲和郡主往後躲了躲,小聲嘟囔著,「誰讓你亂動我頭髮的,弄亂了怎麼辦?」
「弄亂了我給你梳。」夜無道。
趙亦鈺低聲一笑,心中微微才有了一點兒放鬆。可是轉而想到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她去收拾,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就又揪了起來。
「齊之暄當時被我惑了心神,所以才會中了催眠術,他差不多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她道。
雲和郡主忙問,「問到了些什麼?」
關於這件事,她正好也要問問雲和郡主。
趙亦鈺杏眸中水光一閃,道:「一直在幫歐陽晏楚做事的,不是別人,是薛湘挽!」
薛湘挽?雲和郡主面上明顯一怔,趙亦鈺杏眸眯了眯,仔細觀察著雲和郡主的表情,確定雲和郡主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
「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對薛湘挽很好,薛湘挽如今已經是雲閣的骨幹了,她怎麼會去投靠歐陽晏楚?」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趙亦鈺淡淡道,「郡主你仔細想想,薛湘挽有沒有不對勁兒過?」
不對勁?
雲和郡主低眉沉吟了片刻,恍然了悟,「之前……薛丞相的死,你還記得嗎?」
趙亦鈺點了點頭,心中也暗暗有了譜。是啊,想必薛湘挽對她設計了薛丞相懷恨在心,雖然薛丞相對薛湘挽不怎麼樣,但薛湘挽到底是個做女兒的人。
雲和郡主小心翼翼,道:「那時候她來求過我,希望讓我跟你說說,放了薛丞相一命。」
「那你為何沒說?」趙亦鈺的杏眸中閃過了一片厲色。
雲和郡主不由垂了眸子,向後退了幾步。那時的她心裡一團亂麻,一直在想著該如何在東齊與西秦之間抉擇,將薛湘挽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趙亦鈺看著雲和郡主,心裡也明白了個大概。薛丞相的死活畢竟不關雲和郡主的事,雲和郡主不放在心上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別人的災禍永遠都沒有自己割破手指頭來得疼痛。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罷了,過去的事情也沒必要深究了,還是想想對策吧。」
「我不明白,歐陽先生為什麼寧願用一個他不認識的薛湘挽,也不願意用我?」夜無不解,道。
趙亦鈺淡淡揚了紅唇,「你以為是歐陽晏楚信任薛湘挽嗎?不是,只是因為薛湘挽對我、對整個西秦都有仇恨,仇恨和愛,是控制住一個人的最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