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寧死不屈
「好痛！」余美人努力地睜著眼睛，可是眼睛卻像被糊住了一樣，任她怎麼努力也睜不開。
「我的眼睛……」她斷斷續續地啜泣著，她只感覺到眼珠已經沒了知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轉動，說不定，現在她已經沒有眼睛這種東西了。
她大聲哀嚎著，聲音極為凄厲。
趙亦鈺不以為意，她給過余美人機會，是余美人自己不要的。
「這點小痛你就受不了了？」趙亦鈺譏諷地挑了挑紅唇，「剛才不還視死如歸的嗎？」
「你……你殺了我吧！你何苦要這樣折磨我呢！」余美人哭嚎，道。
殺了她？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嗎？趙亦鈺幽幽看著余美人，杏眸中隱隱爍爍著光團，宛若點點繁星，粲然而奪目。
「我是在給你機會。」趙亦鈺淡淡道，「如果你現在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那麼你還有救，這個粉末還沒有完全侵蝕你的眼睛，若是及時服用了解藥，你依舊能看清一切。」
余美人心中一動，她還有救？她不用這麼難受？但是……
她咬了咬唇瓣，半晌，堅定地搖了搖頭。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可真是沒必要留著你了，不想說話那就永遠都不要說話了。」她眯了眯杏眸，紅唇冷冷挑著，「舌頭也沒必要存在了。」
她朝余美人走了過去，由於看不見了，所以余美人的聽力是極好的，趙亦鈺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越跳越快，快要蹦出胸膛了。
「趙亦鈺！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求你殺了我吧！」
趙亦鈺偏了偏頭，紅唇噙著一抹宛若罌粟花般，絢麗卻殘忍的笑容，「我折磨你？沒錯，我是折磨你了，但是你們何曾放過了我！」
她也想有一個平靜的生活，自己愛的人能陪在自己身邊，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一雙兒女，可是這種生活全部被攪亂了，既然他們沒有善待她，她又何必善待他們！
「你和那個預言家想嫁禍我，將我置於死地？恐怕你們還沒到火候！」
余美人窒了窒，心跳似乎停頓了下來。是啊，趙亦鈺說得沒錯，如果不是他們先動手的話，趙亦鈺也不會將她擒住，在這裡折磨她了。
趙亦鈺盯著她，道：「太后呢？她與你們無仇無怨，你們為什麼要殺了她？只為了嫁禍我？簡直喪心病狂！」
趙亦鈺向來討厭把不相干的人卷進漩渦里來，她身處於漩渦中心，不得不提高警惕，狠下心腸，以求自保，可是太后明明不用被卷進來。
余美人的面上閃過了一絲深深的愧疚，動手殺了太后，她不是沒有自責，沒有掙扎，但是……
「女皇陛下，妾身……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太後娘娘的死，和妾身沒有關係啊！」余美人極力想擺脫心中的愧疚，提高了聲調，給自己打氣。
趙亦鈺覺得極為可笑，忍不住譏諷地扯了紅唇，「與你沒有關係？難不成太后是被鬼魂給設計陷害死的？」
余美人愣了愣，低著頭，她想要哭，可是眼睛沒有知覺，怎麼樣都哭不出來，極為難受。
趙亦鈺與余美人耗了許久，也覺得累了，不由坐回了椅子上去。
只聽見余美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了太后，我也有我的苦衷。」
苦衷，又是苦衷？趙亦鈺不由冷冷一笑，這世界上所有人做事都有苦衷，每個人都身不由己，但總歸選擇權是在自己手裡的，趙亦鈺不信余美人是受人脅迫而做了此事。
她道：「余美人，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比誰容易的，你少來跟我賣慘博同情。」
余美人怔了怔，搖了搖頭，「我不像你，你出生就是天之驕女，聰明非常，身手矯健，我不是這樣的人……」
「對，你不像我。你沒有經歷過國破家亡，沒有經歷過和所愛之人的分隔，沒有經歷過被各種陰謀包圍算計，沒有經歷過每日生活都不能放鬆一刻。」趙亦鈺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她的生活容易嗎？不容易，而且相當驚險，只要走錯一步，她便會墮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但她有賣慘博同情嗎？沒有！她不需要那種東西，只有弱者才需要！
余美人愣怔住了，是啊，趙亦鈺比她更艱難，要面對更多的痛苦，可是為什麼她從沒在趙亦鈺的面上看見過退縮與懦弱呢？
「你……你是沒有心的人嗎？」
趙亦鈺冷笑一聲，「我的心只對我愛的人有，對想要害我的人，我確實沒心！」
她分得清楚誰是愛她的人，誰是對她好的人。對她好的人，她一定加倍對他們好。而想要害她的人，她必然加倍奉還，讓他們知道她的手段！
余美人抿了抿唇，是啊，她在選擇殺了太后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有可能會被趙亦鈺發現，那時候她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抱著僥倖心理，不是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揚了揚下頜，面無懼色，「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趙亦鈺不由笑了笑，剛才她的一番話還把余美人大無畏的精神給激發出來了？看來她有些時候還是要閉嘴的。
她起了身來，往外去了，也沒有繼續對余美人用刑，余美人暗自奇怪，但終歸是舒了一口氣。
等在門口的夜無見她出來，忙上前道：「鈺帝姬，怎麼樣了？」
趙亦鈺搖了搖頭，「這個余美人犟得厲害，什麼也不肯說，即使把她眼睛弄瞎了，她還是一言不發。」
夜無不由皺了皺眉，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不怕被趙亦鈺折磨的人？可真是少見。
趙亦鈺幽幽揚了紅唇，「她如此倔強，就是要誓死效忠了，不過不管她效忠之心有多麼強烈，我都有辦法能讓她說出來！」
夜無心中一動，忙問她有什麼辦法。
趙亦鈺勾了勾手，他忙俯身湊了過去，只聽趙亦鈺在他耳邊叮嚀一陣。
夜無不由嘖了兩聲，搖了搖頭，這個趙亦鈺，腹黑，實在太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