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認識我嗎?」
病房中,陳媛對著楚瑤指了指自己,楚瑤以前只遠遠的見過陳媛跟楚韻在一起過,並未跟陳媛正面見過,印象不深,此時她精神狀態極度不正常,她搖了搖頭。下體撕裂,身上多處嚴重淤青和傷口,身體疼的厲害,楚瑤慢騰騰挪到床上。
「你剛才說你父母要在牢里弄死楚韻,這事是真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楚瑤跟個傲嬌的孩子樣白了陳媛一眼,「我討厭她,叔叔明明被爺爺趕出楚家,還把她打扮的跟個公主樣,每次來老宅,爺爺二哥傭人都圍著她轉。你跟她一起來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出去。」
靠之,自己一肚子壞水,竟然說她不是好人!看在楚瑤腦袋不正常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不計較,套話要緊。
陳媛輕咳聲,笑的跟狼外婆樣,來到床邊,如果她身上如果有棒棒糖鐵定會遞給楚瑤。
「你要做什麼?」
現在的楚瑤沒有丁點兒安全感,抱緊薄被,一臉驚恐害怕的看著陳媛。
「你不用害怕,我是帶楚韻來的警察,她有事找你大姐,一會兒我就把她帶走。」陳媛覺得自己簡直是太有才了,這樣的謊都能扯出來,看到楚瑤表情有些鬆動,冷下臉說道:「監獄里看守森嚴,你父母根本就沒本事把她怎麼樣,你就等著去坐牢吧。」
「你胡說八道,我爸媽說,監控錄像毀了,收買了人證,就算是楚韻想上訴都沒有勝訴的可能!他們已買通了獄警,讓他們苛待楚韻,楚韻是浸在蜜罐里長大的,受不了裡面的苦,不用我們動手,她自己就會自殺。她死了,車子是我開的事情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了。」
喪心病狂的一家人,想象下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在牢里被人欺凌的畫面,陳媛忍了又忍才沒賞給楚瑤幾巴掌,壓抑著怒火道:「你們收買的人證是誰?」
「就是楚韻一直喜歡的宋佳楠啊。從小宋佳楠跟我最親近,自從楚韻來了,他對我愛答不理的,最後還不是做了我的未婚夫?」楚瑤語氣里滿是得意,躺在床上。對著陳媛不耐的揮手,「你走吧,我累了不想說話,記得把楚韻也帶上,看到她就煩!」
「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已經丑出了新高度,新境界,我現在都有些同情那些乞丐的,對你這張災難現場似的臉都能下的去口。」
陳媛拿出手機點下結束,楚韻一直希望可以洗去身上的污點,希望這段錄音可以對她有所幫助。
以為楚瑤被輪了之後最起碼會痛苦萬分,她竟然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囂張跋扈的惹人厭。老天幫楚瑤,陳媛卻不想放過她,毒舌的不要不要的。「我媽今天早上還誇我漂亮的,我怎麼可能是醜八怪,一定是你嫉妒我才會這樣說的!」
在剛出車禍那個階段的楚瑤極其在乎她的個人形象,聞言立馬炸毛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腳並用的從床上爬起來,跑進洗手間,站在鏡子前尖叫聲,嚇得連連後退,指著鏡子里膚色被太陽晒傷留下道道傷痕的影子喊道:「滾開,這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可能那麼丑,我的粉底唇膏呢,我要化妝,化妝……」
「怎麼了?」
楚韻三言兩句對楚韻還原事情的經過,楚欣聽后,責備不是,說楚瑤是咎由自取吧,可那是她的妹妹,再錯,她也不想見楚瑤落到那樣的下場。
楚瑤的尖叫打破兩人之間蔓延的沉默。兩人一前一後跑進病房。
楚欣擔心楚瑤,楚韻則是怕陳媛做的會惹惱楚欣,兩人對峙。
「她剛才無意中看了下玻璃,照鏡子就這樣了。」
陳媛說起謊臉不紅心不跳,楚欣沒時間去判斷她話里的真假,慌忙去拉拿著洗手台上的洗手液對著臉上胡亂拍打的楚瑤。陳媛對著站在洗手間門前看著她的楚韻聳了聳肩。
「姐,我的臉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對,一定是你,從小你就因為爸媽疼我,嫉妒不喜歡我,是你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毀我的容吧。」洗手液被楚欣奪掉扔在地上,楚瑤跟發了瘋樣,推搡著廝打她,胡言亂語的說著:「讓你害我,我讓爸媽打死你,打死你……」
楚欣挽在腦後的頭髮被扯亂,披散在肩頭,臉被楚瑤撓了幾道傷痕,火燒火燎的疼著。大小起,楚欣最討厭的就是楚瑤仗著父母的喜愛欺負她,心裡湧起股怒氣,她用力推開楚瑤。
「陳媛幫忙去叫醫生。」
準備上前幫忙的楚韻查看楚欣身上的傷勢。
這楚瑤還真是一隻瘋狗,逮到誰咬誰,正在看戲的陳媛被點到名字,應了聲出門。
「把她交給醫生,我帶你去處理臉上脖子上的傷口。」這算是楚韻第二次見到大姐的狼狽樣子,查看完楚欣臉,楚韻拉著她向外走。
「我沒事。」欣眼睛微紅,攏了攏頭髮,拿掉楚瑤的手,眸色複雜的看著跌坐在地上因為疼痛爬不起來的楚瑤。
「你敢推我,媽呢?看我不讓我媽教訓你!」楚瑤眼神怨毒的盯著楚欣,雙手撐著身子,忽然她面色一變,胳膊軟下去,再次跌坐回到地上,喃喃道:「媽,沒了,她被火燒死了,再也不能護著我了。」
提到徐桂香,楚欣眼睛酸脹的離開,剛欲轉身。
「是我對不住我媽,我本來是想燒死楚韻的,是楚韻抱著她的腿不撒手,我已經放火點燃書架書房,如果我放棄了,我爸肯定會打死我,而且楚韻已經拿到了證據,我……我不想坐牢,我……我才會把她……」
「媽原來真的是你害死的!楚瑤你會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你的報應!」
楚欣收回抬起的腳,快速轉身來楚瑤身前,彎身揪住她的衣服,厲聲說完,噴火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那能怪我嗎?不都是被楚韻逼的嗎?」
「死不悔改!是她逼的你?還是因為你自私毀了她和叔叔一家!」楚欣揚起手,在快要碰到楚瑤的臉時停下,「打你我都嫌髒了手,由著你自生自滅吧。」
楚欣鬆開手,渾身透出一股無力感,輕閉下眼睛,看向楚韻雙唇囁嚅幾下,最後無言離開。楚韻拉住欲過去踢楚瑤幾腳的陳媛,「臟!」
陳媛瞪著楚瑤啐了口,與楚韻去追楚欣。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醫院大廳,楚欣失魂落魄的走著,「去公寓幫我照看下桐銅。」
歐陽艷臨時有事沒有回桐城,怕桐銅曝光被人指指點點,楚欣把她獨自放在公寓中。小丫頭聰明敏感,她這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桐銅肯定會擔心。
楚欣喜歡安靜,跟她差不多是同類人,遇到事情喜歡自己躲起來療傷,楚韻囑咐她小心些,桐銅在家等著她,接過她手中的鑰匙,跟陳媛去了楚欣的公寓。
路上,陳媛把錄音播放給楚韻聽,楚韻低著頭看著屏幕彩色的聲波,用力咬緊下唇。良久沒吭聲。
「你不會是想就那麼算了吧。」
「洗刷冤情跟調查父母的死因是我在牢里堅持四年的支撐,經歷了那麼多,有些事情我早已看淡了。」
比如四年冤獄,洗刷冤情勢必會讓楚華榮早到輿論的譴責,甚至是坐牢,爺爺最在意的楚恆會因此遭到重創,楚家形同滅亡。爺爺父親寵愛養育她十七年,放過楚家,算是回報了他們的恩情吧。
「不是你的錯,幹嘛要去承擔這些!」在陳媛的認知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知不知道,除非你以後在家裡當全職太太或者是自己當老闆,出去工作你的履歷里都得寫上入獄四年。」
「那我就做全職太太或者是老闆好了。」楚韻對著陳媛眨巴眨巴眼睛,「你這個失業者以後有什麼打算。」
「要你管!就算是你當老闆我也不會跟你混,像你這樣心慈手軟的,絕對會給人坑的血本無歸。」
陳媛怒其不爭,從楚韻手中抓過手機,抬頭看了下路況,在手機上飛快的輕點幾下。
楚韻心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把臉別向窗外,法梧枝葉繁茂,遮擋住熱烈的陽光,從兩顆高大的樹木之間的空隙望去,高樓上鋪林立的街道陌生的讓她懷疑自己曾經是否在這裡生活過。
以前喜歡這座繁華熱鬧的城市,是因為這裡有一個可以給她溫暖的家,現在家沒了,記憶中開心的回憶因為那個人全部葬送了,每每回憶除了痛,再無其他。對於她來說。桐城就連空氣都瀰漫著淡淡的哀傷,她討厭這座城。
「我想離開桐城了。」
「你不會是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都不見六少了吧?」陳媛聞言,車子滑到路邊,抬手敲了下楚韻的腦門,「我此時此刻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六少對你多好啊,為了你養父的死,你就甘心放棄這段讓我看著都眼紅的感情?」
「離開桐城跟我放棄感情有關係嗎?你是不是也太會聯想了?」她不是放棄,而是需要一些時間,楚韻對著明顯不信她的陳媛說道:「上學畢業,戀愛結婚生子,是大多數人人生路上必須經歷過的,我略過了大學的洗禮總覺得人生並不完整,我只是想把我的人生補全而已。」
「四年哎,你讓身為大齡青年的六少等你四年,他現在雙腿好了,在哪裡一站就跟個發光體似的,你就不怕他被花迷了眼睛?到時候有你哭的。」
「四年等不了的話,總比結了婚再離婚的強吧。」楚韻垂眸,手覆上小腹,「陳媛不瞞你說,醫生說我這輩子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哪個庸醫亂說呢?現在醫學那麼發達,連不孕不育這種小毛病都看不好,那醫院乾脆倒閉算了。」陳媛觀察下楚韻的表情,試探著問道:「你躲著不見六少,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嗯。」楚韻點點頭,江錦言喜歡孩子,這些都是以後要考慮到的。
雖然當今社會傳宗接代沒有以前看的那麼重,可作為女人不能做母親,心裡的遺憾與痛苦是別人不會體會的了的。陳媛頭疼的摸了摸腦袋,找了半天安慰的話,最後說道:「會好的,如果你已經決定離開桐城,我也不勸你了,但你決不能像上兩次樣。一聲不響的消失。」
楚韻點頭,陳媛剛發動引擎,兩輛警車一前一後截住車子,陳媛環視下四周,這裡前不靠加油站,后不靠公交站台,又沒有特別標註不能停車,一下子來兩輛警車,是要鬧哪樣?
「你在車裡等我,我下去看看。」
楚韻注意到這些並不是差違章的交警巡邏車,幾不可見輕蹙下眉,跟著陳媛一起下車。
「打開後備箱?」
兩人剛打來車門,匆匆從警車上下來七八個警察,將兩人團團圍住,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兩人,帶頭的李隊說道:「舉起手,抱頭蹲下!」
「警察同志,我們又沒違法。不過是在這裡停了幾分鐘的車,不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吧?」
陳媛驚了,與楚韻相視一眼,兩人舉起手,緩緩蹲在地上,側身回頭看向三個帶著手套在車上翻找的警察。
「找到了李隊。」
後備箱被打開,一個年輕的男警察從後備箱拎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從裡面拿出幾包白色的粉末打開,捻出點放在鼻子下輕嗅下,對著李隊說了聲,立刻有人上前拍照保留證據。
之前去渠海的時候兩個人就是開這輛車去的,去祭拜楚華恩時,祭拜所需的東西都是放在後備箱的,根本就沒有見有包東西,楚韻跟陳媛懵圈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她們被陷害了。
車子從渠海一路上沒停,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康佳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被人動了手腳。
「帶回去,好好審問。」
警局,楚韻跟陳媛昨晚尿檢以後被帶進不同的審訊室。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人贓並獲,你還是老實交代吧,起訴量刑的時候,或許會從輕。」
「那東西不是我們的,你們可以去查看下康佳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的錄像,或許會有些發現。」
手上明晃晃的手銬讓楚韻想起十七歲時在病床上被警察帶走的場景,當時她與父母哭成一團。今天獨自面對,她平靜的連心跳的頻率都未曾改變過。不可否認,她會如此鎮定,跟她的閱歷有關,大部分是因為她背後有一個可以保護她的強大後盾--江錦言。
楚韻微勾下唇,她不得不承認,她從未真正想過要跟江錦言分開。
「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你只需要交代你該交代的就行!」
這裡是桐城西城區的分局,並不是拘留江錦言的總局,被稱作宋警官的三十多歲男人。把手中的筆向桌子上一拍,虎目圓瞪。如果楚韻膽子小一些鐵定會被他嚇的大哭。
面對他的凶神惡煞,楚韻只是輕撩下眼皮,指了指被搜身時被收繳放在桌上的手機,淡聲道:「我應該有先通知我的律師的權利,在他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一個問題。」
「能這麼鎮定,我看你是慣犯吧。」
楚韻微抿下唇,「請把手機給我下。」
宋警官雙手抱胸,態度高傲的看著楚韻,「姓名楚韻,年齡二十一,十七歲時因交通肇事罪入獄四年,是因為出獄后沒有經濟來源,所以才做起販賣du品的勾當了吧。」
「既然把我的人查的那麼清楚,就應該知道作為六少的未婚妻,我不差錢。」
從一進入審訊室,楚韻一直保持緘默,這個劉警官……
楚韻被扣在審訊椅子上的手微微蜷縮,星眸眯了眯,聲音微冷。
「六少現在自身難保,顧不到你這邊!」
前幾天的帖子被瘋狂轉載,楚韻的身世已像插了翅膀樣傳遍桐城的大街小巷,坊間傳言,寧娶貧家女,不要她這個身世不堪的豪門假千金。
江家是桐城第一豪門,絕對不會讓她過門,等江錦言解決完身上的麻煩肯叮第一時間會跟她解除婚約。
這個時候搬出六少糊弄一下那些消息別塞的人還行,唬他還是省省吧。
「顧不顧的到得是他本人回答,劉警官覺得自己能代替的了六少?」
潛意思你算個什麼東西!劉警官臉一陣紅一陣青,瞥了眼牆角上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攝像頭,叫上跟他一起訊問的同事拉開審訊室的門,「不說的話,就在這裡面呆著吧。」
關門聲響起,楚韻動了動,身體被困,移動不了,拿不到放在桌上不斷響起的手機,她用力咬了下唇,楚瑤現在使不了壞,康佳醫院的保全系統完善,地下停車場除了眾多的電子眼,還有保安巡邏。能在那裡動手腳的,十有八九是姜美心。
楚韻已經動了離開桐城的念頭,不打算跟姜美心計較,可姜美心偏偏跟她杠上了,楚韻捏緊拳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招惹她那麼多次,再不還手,還以為我就是個軟柿子!
不出楚韻所料,半個多小時后,向封帶著公文包匆匆趕來,之前橫的不得了的劉警官,得知向封要給楚韻做辯護律師,心裡一驚,隨口問道:「是誰通知你的?」
「六少,有問題嗎?」向封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接過其他警察遞過來的尿檢報告,翻看下,目光落在下面的結果時,雙眉一擰,玩味的念道:「陽性?」
「是……是陽性,不相信?你這是在懷疑我們西城分局警察的能力。」
劉警官臉上閃過抹慌亂,聲音少了先前的底氣。
「我確實不相信,我要求重新檢驗。」向封大大方方的拿出錄音筆打開,「你保證這份結果是嚴格按照規定步驟操作得到的?」
「我……我保……偶爾會出現失誤也是可能的,向律師說重做,我們就重新檢驗一次。」
向封的大名,劉警官聽說過多次,剛才向封提六少時劉警官已經慫了,急忙奪向封手中報告。向封沒躲,劉警官把報告拿過去之後,欲從中間撕碎,察覺向封一直在看著他,表情不自然的停下手上的動作。
「我要見我的當事人。」
劉警官張張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不情不願的帶著向封去二號審訊室。
「劉警官跟姜少有點兒關係吧,之前跟姜少喝酒的時候,聽他提到過,西城區有個劉姓警察是他的遠房表叔,具體名字我記不太清楚了。」
「是嗎?姜少竟然跟你提過我?」剛才還正在眉頭高皺正在想應對之策的劉警官,受寵若驚的回頭看向跟在他身後的向封,「仔細算起來也不算太遠,算他有良心,小時候沒白疼他。」
向封笑笑沒說話,劉警官手覆上門把手,猶豫下說道:「六少對裡面的這位?」
「一天不解除婚約她就是六少奶奶。」
「向律師的意思是六少派你來,是因為她還掛著她未婚妻的名頭?」
「六少的心思哪裡是我們這些給他打工的人能揣測的了的?開門吧。這邊忙完,我還有個案子要去處理。」
向封看了下腕錶,截住劉警官繼續打探的話。
「我想跟我的當事人單獨說幾句話。」
向封大跨步來到門前,擋在劉警官身前。
「這好像不符合規定。」劉警官為難的搓了搓手。
「六少讓我轉達給六少奶奶幾句話,不想被第三個人聽到,還請劉警官給個方便,等以後在見到姜少……」
「那你多在姜少眼前替我美言兩句。」
最近小學資源緊張,市中心一小教學質量好,家長紛紛把孩子轉過去,等他想把女兒弄過去的時候,學校卡的特嚴,他花錢找了一些人托關係都進不去,落的老婆埋怨。
前幾天就動過去找姜慕恆的念頭,覺得自己比姜慕恆輩分大,年齡大,拉不下這個臉。如果他現在賣姜少朋友一個面子,等上門的時候,姜慕恆肯定會覺得他給他長臉了。開口辦事絕對說一個,一個準。
審訊室。
「六少的意思是讓我保你出去,但繳獲的那些東西已超過一千克,屬於嚴重犯罪,車不是你的,可舉報人的信息里有提到你。尿檢的結果也不利於你,停車場的監控被毀,無法證明東西是別人放進去的。我現在只能要求重新做尿檢,提供你這些天的活動軌跡、接觸的人,做過的事做證據,證明東西不是你們的。只是這些證據不敵錄像有說服力,在錄像還原之前,得暫時委屈楚小姐在警局呆上幾天。」
「又給向律師添麻煩了。」虧的那天跟陳媛說了她所在位置,不然向封今天也不可能來的這麼及時。江錦言人在局子,卻一直在關心她,注意她的行蹤,楚韻心裡盪起漣漪,「他還好吧?」
「事情已經調查清楚。輿論的風向對六少有力,鑒於顏婉如是精神病人,並持有兩件可以致人死亡的武器,六少是在反抗中致顏婉如死亡,屬於正當防衛,並無防衛過當一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出來了。」
本來今天就可以保釋出來,上頭卻有人在故意壓著,負責案件的警察不敢簽字,六少不能擅自離開警局,老爺子正在施壓,查找誰在背後使絆子。
「那就好。」
幾天不見,楚韻承認自己是想念他的,想念他身上的氣息,想念他的音容笑貌和溫暖寬闊的懷抱,確切一點的說,應該是想念他整個人。
「六少奶奶請安心,我會打點好一切,不會有人為難你,筆錄的話,你就照實說。」
「好,跟我一起來的陳媛……」
「六少說了,六少奶奶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必須保證她沒事。」
楚韻聞言,安心大半。
向封要求再次的尿檢被劉警官因法醫請假外出,暫無人檢驗,向後拖。向封踟躕下,掃了眼腕錶說道:「明天我再來吧。」
劉警官把向封送走後,撥通姜美心的電話。
「表侄女啊,你差點害死表叔了,六少哪裡是不要這個未婚妻啊,簡直就是緊張的不得了,我前腳把人帶進警局,後腳向律師就來保人了。」
「人保出去了?」
姜美心用力握緊手機,用力之大,似要把手機給捏碎般。
「有表侄女的交代,就算是得罪六少,我也不會讓那麼輕易的出去啊。你放心,向封給我擋回去了,只是……」
「有話就直說,別給我藏著掖著的。」姜美心語氣不耐,「要錢是吧,把卡號給我,我給你打過去。」
「我是你表叔,為表侄女的幸福做這點事情是應該的,談錢多傷感情。」劉警官嘴上這般說,卻從錢包中拿出卡,「是這樣的,向封,就是桐城有名的大狀,他懷疑結果的真實性,一定要重新檢查。你也知道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吸過那東西,我到哪裡弄出呈陽性的結果。」
「不能漲點兒腦子嗎?人在你手裡,沒吸過你可以動手腳啊。」姜美心要被他給蠢死了,「以你的工作,肯定有弄那個東西的路子,錢我這裡給足。」
「可這是犯法的事,監守自盜,我會丟了工作的。」
躲在角落中打電話的劉警官,捂著手機,跟蚊子哼似的聲音滿是為難。
「不就是那個破工作嗎,一個月那點錢趁早別幹了,等你幫我做完事,我給你你張卡,你離開桐城去別處做點小的生意都比現在強。」
劉警官支支吾吾不願意鬆口配合,姜美心冷哼聲,「人不能貪得無厭,我再給你多加二十萬,做不做,一句話。」
「好,我做。」
自從顧家倒了,以前依附顧家而活的一群人一時間失去工作,沒了經濟來源,仗著有點兒身手,拉幫結派,四處搶劫收保護費,屢禁不止。
前幾天接到報警說是金浦遭到搶劫,三個出警的同事,一死兩傷,弄得人心惶惶,最近他一直在琢磨著換工作的事情,現在眼前有那麼好的機會,他絕對要緊緊抓住。
劉警官把卡號發過去,很快有簡訊提示有一筆兩萬塊錢入賬,他聯繫到之前抓捕過,能搞到那東西的人,約定好地點,換上便服,驅車離開。
「你說他會去哪?見姜美心?」
門前一輛黑色普通的帕斯特上,全副武裝的袁少文把擼到頭頂的眼鏡,帶回到眼睛上,啟動車子跟上剛到前面紅綠燈路口的深藍色雪佛蘭。
「應該不會。」一般事情都可以在手機上說清楚,沒必要面對面談,「跟過去不就知道了。」
「我們來打個賭,賭注是,輸了的人給六少當助理。」
「你是想炒了六少?」
向封尾音微微輕挑,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前面那輛車。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向律師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這話可不能被小心眼的六少聽到,不然非得把他扔到國外去不可。父母的思想守舊,可見不得他找個洋妞回來。後面有人惡意超車,袁少文向一旁讓了讓。
坐過袁少文的車,清楚他的開車習慣,像剛才的那種情況,放以前袁少文非得把人家逼停了,向封把視線從前面的車子上移到袁少文身上。
「我是考慮到車的副駕駛上坐了一個老年人,我怕他心臟承受不住我炫酷的車技。」
自從那天被陳媛嚇了之後,袁少文開車比原先穩了很多,目不斜視的損溫和的向封。
腦子裡卻浮現陳媛那張寡凈的小臉。看上去挺舒服的一個人。如果相親的對象是像她這種類型的,或許兩個人可以相處看看。
天色漸晚,楚韻跟陳媛被帶出審訊室,送進句子內的臨時監獄。
既來之則安之,楚韻在臨時監獄里待過,相較於平生第一次來這裡的陳瑤安靜的很多。
「那四年一定很難熬吧。」
小小的一方鐵欄,除了放風時那點時間,幾乎全部都在幹活,對於十七歲從未受過苦累的楚韻來說,那樣的日子一定是度日如年吧。
「剛開始挺難熬,到後來慢慢習慣了就好了。」
錄音里伯父伯母說的對,遭到為難、欺凌等大量的不公平待遇時,她的確想過輕生,是父親去世前找她那次的促膝長談,讓楚韻打消念頭,準備好好地活著,出去迎接新生。
回想起有關父親的點滴,歉意心疼交織。
「真該讓楚華榮跟楚瑤進去體會下那種滋味。」
「楚瑤在外面的境況會比在監獄中的日子。難過的多。」
楚韻說的這絕對是事實,楚欣對她不再過問,大伯年輕時候被伯母管的緊,從不敢在外面胡來,現在沒人管束,他跟撒了歡的狼,身邊招來一群女人。
他年紀大,沉迷女色,身子掏空的差不多,錢也跟流水似向外淌。
大姐辭職,公司大部分工作已交給不懂經商的二哥,據說剛上任的時候,弄出來的一番言論倒是挺慷慨激昂的,信誓旦旦的說要帶領楚恆的走向另一個輝煌。
正在別人翹首期盼的時候,剛剛起航的船拋錨了。
二哥為了不懂裝懂糊弄別人,出去談合作的時候隨意加價,不管對方公司大小,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他是大爺架勢,合作商紛紛表示接受不了他的要求,談的幾乎快成的合作被毀,二哥少不了被股東,董事好一陣埋怨。
二哥脾氣不是很好,跟個火箭筒似的,點火就炸,不等別人埋怨完,早就甩門離去。
一些股東已看出二哥是個不成器的,已私下裡懇求楚欣回來,可楚欣總是乾脆果決的拒絕他們。
楚華恩百分之二十股份不知所蹤的事情,已在私底下傳開,現在絕大部分董事正在攛掇股東開股東大會,準備推舉新的掌舵人。
只是那對只想著享樂的父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此時已經危機四伏,如果股東大會進展順利的話,不用她動手,楚華榮絕對會被趕下台,自此以後他的生活只能靠著手裡僅有的股份的粉紅過活。
現在的楚瑤是個累贅。伯父不養,楚欣不再管她,她最終的歸宿不是天橋,就是精神病院。
她什麼都不要做,結果絕對會讓她滿意。
「她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該死了。不過,想想死就是眼一閉,雙腿一蹬的確是便宜她了,就應該讓她好好地活著受折磨。」
連疼愛她的親媽都能害死,簡直是喪心病狂到心裡的五臟六腑都是臭的!陳媛義憤填膺,碰了下楚韻的胳膊,「能猜到是誰陷害我們的嗎?」
「應該是我大姐未來的小姑子吧。」
這些人的關係弄在一起擼擼都是沾親帶故的,卻跟有深仇大恨樣在一起撕,想想真是夠諷刺的。
「這事完全得怪六少,誰讓他長得那麼秀色可餐,招惹了一隻危險的毒蜂,等我出去一定要問他要補償,正好可以當你們結婚時的份子錢。」
「你這女人有點出息好不好。」
陳媛的一句話讓監獄裡面的氣氛瞬間輕鬆些,楚韻坐在堅硬的床上,把玩著手指,能出去的話,她……
腦海里突然湧出,能出去一定要先見江錦言一面的想法,暗暗唾棄自己一聲出息,止不住的輕勾下嘴角。
夜晚的警局寂靜無聲,因為少時的經歷,陳媛是一個無論在什麼環境中都能安然入睡的人,楚韻挺著她輕輕淺淺的呼吸,一閉上眼睛腦中就像過電影樣閃過一些在監獄中的一些痛苦的事情,她煩躁的坐起身,聽到腳步聲她立刻警覺的循聲看去。
是劉警官,楚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三更半夜不會是審訊,再說有向封打過招呼,這裡的人對她們的態度還算和氣,唯獨這個劉警官除外。
不清楚劉警官的意圖,楚韻搖醒睡的正香甜的陳瑤。睡眼惺忪,朦朧的視線中看到楚韻正輕鎖眉梢,陳媛一瞬間清醒,坐起身詢問。
楚韻看向鐵門的方向,陳媛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劉警官正拿著鑰匙打開鐵門,鐵建與門的碰撞聲,在夜裡格外清脆刺耳。
「這人這麼晚來這裡做什麼?」
陳媛也覺得不對勁,趕忙下床套上鞋,環視下周圍,沒見到可用的攻擊性的東西,緊張的握住楚韻的手。
一個訓練有素的警察,對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誰強誰弱一眼明了,楚韻心砰砰多跳兩下,回握住陳媛的手,輕斥已進入監獄內劉警官,「我們並不是犯人,在我們已睡下的情況下,直接進入這裡,是不是不符合你的職業操守!」
「職業操守那是什麼玩意兒,能吃嗎?」
劉警官嗤笑聲朝著兩人靠近,楚韻兩個人向後退,他伸手去抓陳媛,楚韻毫不客氣的直接踢了他一腳。
楚韻的腳力不大,踢在常年接受訓練的劉警官身上無關痛癢,反倒是楚韻被他穩如泰山的身子回彈向後退了兩步。
陳媛胳膊被劉警官抓住,他直接拷住她的手鎖在鐵欄上,怕她叫喊,用膠帶封住她的嘴,把另一隻手用膠帶纏到另一隻胳膊上。
楚韻過去幫陳媛被摔到一邊,等她扶住床穩住身子的時候,劉警官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針管,面色猙獰的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