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兩把刷子
此刻柳淵心裡只求著這太子思想最好開放點,不要太過封建。不然,自己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一定會將他得罪的不輕。
思緒間,柳淵已走到正殿大門,大門未關。只見秦天羽一人坐在案桌上看著書卷。
柳淵深吸了口氣,跨進了殿內,走到了秦天羽面前。可秦天羽見他而來卻並未開口,依舊盯著手中的書卷。
「我錯了。」柳淵看著眼前的秦天羽說道,可秦天羽置若罔聞般並沒有理會柳淵的道歉。
柳淵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道:「我知道梨花乃不祥之意,不該犯了這忌諱,你等只知前朝君臣明爭暗鬥,卻不知後宮也是機關算盡。為了她們的前途,她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既然你知道,那又為何去激她們?」秦天羽放下了手中的書卷,緩緩抬起頭對上了柳淵:「不管怎樣,他們都是皇父之妾,你這般無理取鬧,要讓皇父知道可怎好?」
聽到這番話,柳淵不憂反笑:「鄭秀蘭進宮以來就未曾得到過皇上的臨幸,至於慕嬪,雖為嬪,卻也徒有虛名罷了。若不是有她父親做後盾,她又怎得嬪位?」
「那你呢?」秦天羽站起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柳淵:「你有後盾么?你有權勢么?你什麼都沒有怎和別人叫板!」
看著秦天羽不善的語氣,柳淵反駁道:「我不是為了爭一口氣!我是為了你!」
「為我?」秦天羽眉頭輕挑,輕笑道:「你是真怕我當了皇帝,才想讓我出盡洋相是么?」
「若你真要這般去想,那就這樣吧!」話罷,柳淵轉身甩袖而去,卻被秦天羽一把拉入了懷裡。
柳淵想用手推開秦天羽,卻奈何不能撼動他半分,柳淵也只好放棄這想法,冷聲道:「怎麼?太子可還有什麼話要說么?」
秦天羽知道自己這次玩笑開大了,本是想玩玩,可似乎玩過了些。秦天羽輕輕摟著柳淵溫柔說道:「好了,我剛剛就是想和你玩玩。」
這話讓柳淵著實一愣,若為梨說,太子那般生氣也是理所應當,可他現在竟說剛才都是他在開玩笑。
見著柳淵不說話,秦天羽當真覺得將這小吃貨惹生氣了,又欲開口,卻被柳淵打斷了:「你為何不生氣?」
「為何?」秦天羽想了想:「若說為何,那便只有一個原因。」
柳淵問道:「是何原因?」
秦天羽寵溺的看著柳淵笑道:「此番話出於你口。」
「嗯?」柳淵不明所以,轉念一想,又嘆了口氣。
見著柳淵嘆氣,秦天羽不由問道:「怎麼了?」
柳淵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秦天羽:「太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你可是喜歡我?」柳淵雖不確定,可這幾日這太子對他也是青睞有加。柳淵本想當做是兄弟玩樂之趣,卻怎也掩飾不了快要浮出水面的真相。
「自然,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不喜歡你,那要喜歡誰?」秦天羽笑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柳淵第一次認真的看著秦天羽說道:「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現在是太子妃?還是因為我可以替你謀奪江山?」
秦天羽從未想過在柳淵心裡自己會是如此之人,秦天羽說道:「都不是。」
「那你為何對我如……」
柳淵話未說完,秦天羽便開了口:「當日梨落閣與你相遇之時,便一見傾心了。」
「一見…傾心……」柳淵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秦天羽。那日正是自己為了掩飾才不得已而出的下策之計罷了。
「即便你不為我謀奪江山,我也早已鍾情於你。」秦天羽看著有些發愣的柳淵說道。
「可你明知,當你登基稱皇之時,就是你我……」
「我知道。」秦天羽說道:「到時,我會履行我的約定,讓你離開皇宮。」
「那待我離開之後,你一定要做個明君,別忘記我對你說的那番話才好。」
秦天羽覺得這番話題太過沉重,故而峰迴路轉換了話題:「今晚柳爺可想好吃些什麼了?」
柳淵一聞吃,臉上的愁容立馬消散,剛才的話題也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就隨便來個佛跳牆、脆皮烤鴨、東坡肉、三鮮湯、辣子雞丁也不錯,不如再來……」
看著柳淵滔滔不絕,秦天羽笑道:「罷了,不如將菜全上一遍可好?」
柳淵搖了搖頭:「糧食來之不易。今晚還是來個六菜一湯即可,量少些,品種多一些,這樣才能攝入更多的維生素。」
「嗯?維生素是為何物?」秦天羽微微皺眉問道。柳淵也不想解釋,畢竟有代溝,解釋都是白用功啊。
「你當真不生我氣?」柳淵望著眼前高自己半個頭的秦天羽不確定的問道。
「我怎會生柳爺的氣?」秦天羽用手將柳淵額前的幾縷青絲撩到一旁:「本就是她們不對,你來宮中時日不多,我還生怕你受她們欺負呢。」
「聽你這話,似乎很了解啊?你莫不是又偷窺我?」柳淵微微挑眉看著眼前的秦天羽。
秦天羽也沒繞彎子,坦誠道:「碰巧路過罷了,更何況……」說了一半,秦天羽便未說下去了。
「何況什麼啊?」柳淵追問道。
秦天羽只是笑了笑,而後拉著柳淵的手走出了正殿。
見著秦天羽拉著自己的手,柳淵不由問道:「我們去哪裡啊?」
「到了不就知曉了?」未過多久,兩人來到了御花園。
「來此作甚?」柳淵模仿秦天羽的口吻問道。
秦天羽看了看身旁的柳淵,然後望向了不遠處的梨樹:「你可見那棵梨樹?」
柳淵隨著秦天羽的目光望了過去:「看見了,怎麼?」
「此樹是我親自栽的。」秦天羽轉過頭看向柳淵。
「…莫非你也喜歡梨花?」柳淵不確信的問道。
秦天羽搖了搖頭:「此樹是我年少時小孩兒心性,一日上課遲到,被夫子教訓,心裡又氣不過才種了此樹氣他。」
柳淵從未看出這太子也會做如此之事。
「不過,此樹甚是漂亮,雖皇父叫人將此樹移栽,卻被我極力阻礙。他們都說梨花種在宮中不祥,我卻應道:孤芳不自賞,你們不懂欣賞,自有我來賞。」
柳淵算是聽明白了,這太子是話裡有話啊!自己欣賞他做的梨樹,也是間接的說自己在欣賞他啊!
「柳爺,你又為何喜歡這梨花啊?」秦天羽轉過頭看向身側的柳淵。
柳淵清了清嗓子說道:「所謂的道義,分正邪兩面,所謂的人心,亦分黑白兩面。雖說白有不喜之意,卻亦有純潔無暇之意。古人有云: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不正是說這梨花么?」
「我翻閱詩歌古典也有上百卷,可從未聽聞有古人說過此番話來。」
柳淵也知道自己有些強詞奪理,畢竟這句話是說春天的,不過也算掛了些勾不是么?柳淵也不想和秦天羽爭什麼,反正就是表示自己喜歡梨花就夠了。
「那便當是我原創的可好?」柳淵朝著秦天羽笑了笑,轉身就走出了御花園。秦天羽連忙迎了過去一把將柳淵抱在懷裡:「柳爺怕也走的累了,還是讓我抱你回去可好?」
「還是不要吧,外面不是有轎子么?」柳淵抬頭望著秦天羽的下巴說道。
「那些下人笨手笨腳的,要是把柳爺摔了怎好?不如讓我抱著柳爺可靠。」
「說的你好像很聰明似得,好了,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雖然柳淵喜歡讓秦天羽抱著,可老是這般怎行?
後宮人多眼雜,現又是太子登基的重要階段,若做了些出格之事被那些雜魚抓住可怎好?
秦天羽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但且無妨,可後患無窮啊!無論是八王爺還是四王爺,奪得太子之位登基稱皇,他們一定會百般刁難秦天羽的。
這也是柳淵所擔心的,他的初衷雖說是為了還秦天羽的人情,可現在似乎漸漸變了味。他幫秦天羽似乎不知是為了那一份人情,還融入了他一部分的感情。
可比起秦天羽所給他的錦衣玉食相比,他更想要的是像平民百姓那樣平淡的過著生活,沒有皇宮那些亢長繁雜的規矩,也沒有前朝後宮的機關算盡、爾虞我詐。
以前,柳淵多想等到太子登基稱皇自己就能逃出皇宮的那一天,可現在他卻不想了,他想如眼前這般過下去,他甚至不想秦天羽登基稱皇,就像這樣他做他的太子,自己做著自己的太子妃就好。
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若是未曾遇到這般事情,那他充其也只是一個庶民。算來算去,他也是賺了一番了。
正在柳淵浮想翩翩之時,兩人已到了驚鴻殿門口。
秦天羽看著身旁的柳淵寵溺道:「柳爺,你且先回去,我還有公務需處理,要晚些回來。」
「好。」柳淵看著秦天羽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也知道是自己又耽誤了他太多時間了。秦天羽一直在抽空陪著他,可他呢?卻似乎一點忙都沒有幫上。
就在這時,驚鴻殿內傳來一道銅盆落地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