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女人何必誤會女人

灼灼還是一副女流氓的樣子，陸萇幼看著她心想，除卻她一身女子的打扮，她哪裡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簡直是在京城耀武揚威的小混混。灼灼一看到陸萇幼就知道有肉吃了，她興奮地揮了揮手，叫他過來，絲毫沒有顧及到師兄其華陰鬱的臉。

「老兄，誤打誤撞進了你的宅子，挺有緣的啊。」

「你還是收斂一些，夜闖民宅，吃罪不小。」陸萇幼一個沒防備，被她抓了脖子，兩條胳膊環住他，差點勒得喘不過氣。

正在此時陸萇勝看不下去了:「小幼，你幹嘛呢，這人絞得府里夜不能眠，就這樣輕鬆地放過她？」

「哥，你要是能收拾了這個妖女趕緊幫我收拾了。她若是鬧了一番還能賠你一點什麼真是奇了怪了。中午的時候還吃了咱們家兩隻雞和二十隻蝦，你叫她一併賠上得了。還有，連母親大人也不要放過，畢竟是她老人家宴請的。」

陸萇勝聽到此時才隱約有點印象，聽下人們說，今日陸夫人又與鳴十那個女人鬥嘴，氣不過掉進了湖裡。還好有岸旁一外來女子及時相救，沒有造成更大的禍事。既然是母親大人的座上賓他自然也不好得罪，便道:「娘的救命恩人當然感激不盡，若是朋友自然要開門請進來，但他們放著門不走，偏偏要趁夜深翻進來，這是什麼意思？」

「別，這話說得不講理了，我可沒有想要翻進來的意思，是你們的護衛在黑暗裡偷襲，被逼無奈我才跳到你們家牆頭。誰知道你們有錢人家品味如此奇特，竟然在牆頭種植暗器仙人掌，我這才一頭栽了下來。」灼灼抬了腳讓他看滿是血跡的腳掌。

在一旁忍住疼痛默默垂首的護衛一，心裡想道:「是是是，被逼無奈…是我太過強大……」

「你看，這不還得賠人家醫療費精神損失費嗎？」陸萇幼被勒得直咳嗽，又不願讓她鬆手。

「嘿，還是老兄你比較了解我。」她又樂道:「老兄，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師兄其華。他馱著的是我師父，夜山派掌門。」

「久仰…久仰？」他苦笑道:「不知夜山派掌門及弟子夜至陸府有何貴幹？」

其華微微點頭，使勁兒把眸子瞪得發亮，醞釀了一會兒，一甩頭髮答道:「師父有病我們二人被迫月下投醫，無奈迷了路。正好聞見你們府里有藥味，還以為是葯館……」

「為此一探究竟，卻被家丁攔住，大打出手？」陸萇幼挑了眉毛，看著他倆一臉的不相信，但是也沒有要求過多的解釋便請他們入住:「雖然這解釋有些牽強……」

「什麼牽強，這是事實！」灼灼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拍了拍全平怡鎮婦女都夢寐以求的臉。

「好好好……」陸萇幼舉手投降，「確實我看到了你們師父生著病，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在本府小住一下，我自會安排大夫給…給…奧，夜山派掌門治病。」

本應是安靜的時候，院子里吵吵鬧鬧，陸老夫人睡眠極淺，頭開始還只是躺在床上聽外頭隱約傳來的打鬥聲，連忙叫來了服侍的小丫鬟。丫鬟正是白天里伺候她的綠衣丫鬟，陸老太太半坐半卧，伸著手喊在屋休息的隨時待命的丫鬟:「翠玉，翠玉，這外頭什麼聲兒？怎麼鬧的這麼大聲？有什麼賊嗎？」

丫鬟麻溜地坐了起來，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胡亂答著:「是吧，應該是賊。」

「這還得了，蟊賊還真是大膽，竟然敢到我們府里來。」

「是啊是啊，這會兒挺安靜了，或許是二少爺已經帶人將蟊賊擒下了。」被喚作翠玉的小丫鬟無聲地打個哈欠，然後從容地推門而入內屋，見陸夫人頗為關心外面的事便殷勤道:「要不，我出去給您看看？」

「算了吧，咱們女人還是不要添亂，避還避不及怎麼能去看蟊賊呢？那有什麼好看的。」陸夫人雖然被稱為老夫人，並不是年齡上特別大，而是在偌大的陸府，就連陸大人也不敢惹她生氣，稱為「陸老夫人」也不過是尊敬。「明天白天自然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對呀，若是大事二少爺肯定會派人來告訴夫人的。」翠玉玲瓏地笑起來，嘴角兩個小酒窩，相當靈巧。

「哎，我說，你怎麼老提小幼，陸萇勝你怎麼不掛在嘴邊？」前車之鑒，由於鳴十給陸夫人打擊巨大，所以她最是不願意從下人的口中聽到主子們事兒。

「二少爺風流倜儻，英俊瀟洒，咱們平怡鎮哪一個少女夢裡沒有二少爺，至於大少爺，若是放在平常人家的府中也算是人中之龍。可誰叫他又是二少爺的哥哥，這哪有比較性可言。」翠玉吧嗒吧嗒說了許多，完全沒聽懂夫人深層的意思。

「翠玉，雖然你說的句句是實情，但是，我聽起來總覺得不爽。作為下人，千萬別越了那條線，如果我們府里再出一個鳴十，無論她是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綠衣丫鬟立刻跪了下去，驚慌失措:「夫人，翠玉跟了您這麼多年您還信不過嗎？那鳴十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翠玉怎麼可能變成她那樣子！」

「你看你慌得，我沒有別的意思。」陸夫人滿足地笑了一笑，繼續說道:「外面怎麼沒有動靜了？上了一些年紀精神勁兒就沒多少了，睡眠也不好，外面一有點兒動靜就睡不著。睜眼躺著還不如跟你說說話。」

跟我說話？拜託你睡不著，我可是睡不醒呢！丫鬟低著頭一副謙卑的樣子，心裡卻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抗議道。

「那翠玉還是給您出去看看吧，夫人放心，我跑得快，馬上就回來。」她想與其跟夫人在這裡說話，還不如跑出去看熱鬧。外頭有動靜的時候她睡得正熟，平日里也是這樣，旁的聲音都驚動不了她，唯獨夫人的聲音。比公雞打鳴還靈驗。

果然要不了多久她便從外面跑過來，關了門就前來稟告:「夫人，我當是誰鬧騰呢，原來您還認識。」

「奧？是哪個？」

「可不就是上午從湖裡把您救上來的丫頭，不得了了，上午還是她一個人來府里，這次帶了一老一少。這是要把家搬來呀！」

陸夫人猛然從床上坐起，死死地盯著她看:「你說什麼？」

「就是那個自稱是夜山派弟子的灼灼！她上午說的好好的不再打擾我們，誰知夜深人靜帶著師父師兄悄悄潛到我們府里，您說這是為什麼，難不成真要賴著不走？咱們二少爺再怎麼著也不能跟這種人待在一起啊！」

「這個小賤人，竟然死咬著小幼不放！翠玉！」

「翠玉在。」

「給我更衣，我們去會會這個夜山派掌門。」她雙眼直發光，一句話都是從緊咬的牙齒里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