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遊俠先生上榜

24.遊俠先生上榜

人人都在議論「解語亭」發生爆炸的事件,有人說是「解語亭」高層發生了分歧,某高層有預謀地點燃了亭里的炸藥;有人說是中原聯盟出大價錢買了「黑衣組織」,「黑衣組織」派出了頂級殺手潛伏到「解語亭」內部,瞄準亭內為總亭主慶壽相關事宜的討論會議,將眾人一網打盡;甚至有人提出了陰謀論,這是「解語亭」為打消近些年消靡態勢的傳言而設的伎倆,畢竟這聲爆炸即便是朝廷也沒法忽視,「解語亭」竟在平怡鎮分支設了炸藥藏點,這地點選的很微妙。

一時間江湖各大派系都召開了討論,中原聯盟率先表態,力爭與己無關,操之過急也不免引起關注。「黑衣組織」沒有太多傳言,作為江湖第一大殺手組織,他們行事向來低調,但有知情者猜測,「黑衣組織」與「解語亭」關係曖昧,「解語亭」第一任亭主曾經同「黑衣組織」首領的女兒有過一段感情,當時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過最後他女兒被仇家暗害才未結良緣。所以由這一層面上看,「黑衣組織」不會不給自家首領面子,吃罪「解語亭」,畢竟「解語亭」有強大的實力,做得多麼神鬼不知也會被他們找出線索來。不用說第二代亭主強大的人脈關係,上至朝廷,下至旁門派系都有追隨者,就單單說說亭主的女兒昭蘇長。

昭蘇長師從天下第一高手鳳骶,名師出高徒,武功自然不在話下。她還有最強大的一件武器,那就是身邊的謀士尹月,說到這位謀士還真是奇怪,誰都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並不是他借外物遮掩,也不是閉門不出,而是擅長幻術,每個人都能夠看見他而且始終是一副樣子,問題就出在每個人眼中的尹月謀士都不相同。

當一位見過尹月的手下在說:尹謀士的眉尾長了一顆痣,難怪這樣聰明。

那他旁邊的人則會說:沒有啊,尹謀士的眉毛細長,一眼就可以看個大概,並沒有痣。我覺得他的塌鼻樑更特殊。

剛剛那位又說了:尹謀士是高鼻樑單眼皮,你什麼眼神兒?

另一位不服,以為是這位仁兄故意找茬,險些打起來。還好有小婢女路過,忙勸開了二人,聽了來龍去脈,更加迷惑不解:我見過尹謀士,他哪有像你們說的那樣,明明是個糟老頭子,別說眉毛了,早就掉光了。

他說完另外兩個人便覺得背後一冷,難道說,世界上竟有這樣神奇的法術,能夠變換成無數張臉?這故事一傳開,大家議論紛紛總結得出,尹月謀士不是普通人,於是更加尊重這位聰明之人。

昭蘇長十六歲便打敗自己的兄長獲得了「解語亭」江南分支的統治權,也可以說她在「解語亭」的地位僅次於總亭主昭嚴。這其中尹謀士功不可沒,而那時他只是暗中幫助昭蘇長,請求她不要將自己公之於眾,昭嚴最不肯相信心思玲瓏之人,直到坐穩了江南分支亭主的位置,尹月的大名才首次在亭里出現。此後以尹謀士之名為亭里立過大功,江南分支成了「解語亭」最強實力所在。旁的謀士不懂分寸,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屢建奇功,殊不知功高蓋主,一旦出現了比原主更耀眼的光,或許是大不幸。尹月謀士工於心計自然與他人不同,屢屢將利益拱手送給昭蘇長,以避開昭嚴機警的目光。

昭蘇長經常一身紅色獵裝,翹著二郎腿坐在梳妝台上斜眼看尹月:「你究竟長什麼樣子?」

「在你眼裡在下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尹月垂著手低頭站在一旁,白色的長發披散著,如同精緻的雪山純粹得讓人不忍直視。

昭蘇長甩了下披風,皺了皺玉質似的翹翹的鼻子,不相信地說道:「亭里都傳開了,尹謀士有百般面孔,這麼一說我也懷疑自己眼裡的你了。」

尹月扯了一下嘴角,象徵似的笑了一下,繼續低首用沉穩的語調說道:「亭主說笑,以您術法造詣,我又怎麼能班門弄斧。」他雙目無神,目光渙散,除非是亭中有大事發生急需他解決,那雙眼睛才炯炯有神,條理清楚地安排人手處理。

「是嗎?」她眼底閃過一縷狡黠,挑了挑腳尖,說得很隨意:「其實你沒發現,這五年你的外貌一點都沒有變。」

「奧。」

「呵呵,」昭蘇長從梳妝台跳下,就地轉了兩圈,將胳膊搭在尹月肩膀上,滿臉堆積著笑意,那鮮艷的紅色獵裝襯得她臉色也紅潤起來,妝容精緻不浮誇,細長的綉眉乾脆利落。「所以說,一旦你對哪個女人產生了興趣,而她不如我......」

她還沒有說完尹月就輕易打斷:「那人可能不會存在了。」

昭蘇長將手背於身後,看他一眼退後兩步,看他一眼退後兩步,突然笑得很燦爛,是任這世上哪個男人都會傾心的那種燦爛的笑容。她從牆上取下花紋妖冶的馬鞭,一瞬間止住笑,冷冷道:「你這個冷酷的男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掉,她又出去狩獵或者進山找她的師父。

尹月默默將最近的賬簿合好,面無表情地走出昭蘇長的房間,剛輕點腳尖驚鴻一樣掠出去,突然看到昭蘇長乘奔御風一般驅馬前來。尹月站定,正好停在她的旁邊,銀色的髮絲像海藻一樣自然而然地懸浮、飄蕩在空中,昭蘇長勒緊了馬韁,紅色披風獵獵作響,高頭大馬嘶了一聲,雙蹄高揚。她焦急道:「快!同我去總亭主那裡,平怡鎮火藥庫出事了。」她伸出手想讓尹月乘上,他雙眸一亮,淡淡道:「不必。」不知他雙眸突然有神是什麼原因,是因為火藥庫的是事還是因為昭蘇長伸出來的手臂。

昭蘇長自然是不會自作多情,知道是他又有事情可以做的原故。她也沒有多講,調轉了馬頭火速地往南走。

尹月雙臂平展,刷地飛躍到半空中,變成了一張風箏,寬大的金絲綉著邊的袍子伸展的平直,整個人與地面平行,速度極快地掠到昭蘇長的府邸,徑直到馬棚,挑選了昭蘇長的汗血寶馬一匹,一抬腿正坐在馬鞍上,甩了一鞭子,寶馬閃電一樣驚馳出去。一路快馬加鞭趕上了傲嬌紅色獵袍的昭蘇長,二人結伴同行,男才女貌像是極為登對的俠侶。

平怡鎮還沉浸在震驚中,當下陸萇幼被京城派往平怡鎮調查此事,他一路上也聽說了各路的議論,心中難免有自己的猜測。炸藥的料和所選的時機都很奇妙,僅僅將平怡鎮「解語亭」分支給端了,而沒有傷及群眾,看起來很像計劃周全的江湖報復事件。如此一來他僅僅需要調查清楚為何「解語亭」在平怡鎮堆積大量火藥便可,江湖中的事情自有江湖中的規矩解決,他雖在朝堂就職也必定聽說過「解語亭」的名聲。想必「解語亭」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自己這邊不會做太大動作,「解語亭」自然也會給面子。

所以他一路上並不焦急,走走停停,他等著「解語亭」自己派出的人員先到才好。任務不重也就有了心思閑逛,在途中,除了各路對爆炸一事的討論,令他覺得好笑的是,有關「花美男榜」的消息。

「今年新上榜的那位,我平日怎麼沒有聽說啊?」

「人家只是待在二次元。」

「聽說有真人呢。」

「對呀,我也聽說了,是夜山萬安閣的那位。」

「什麼?」陸萇幼對此噗之以鼻,但一聽是在說灼灼的師兄其華頓時關心起來,他撐開扇子擋住臉,湊過去到香囊小攤上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夜山派其華?」

那女子不做聲了,見他衣著華麗便又開口:「公子,買個香囊送心上人吧?」

陸萇幼依舊擋住臉,揮揮手,道:「少來這套。」

女子嫌棄地對他撇撇嘴,陸萇幼心想這世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是薄涼啊,他還深切地記得上次這個賣香囊的女子對自己多好多好,現在他擋住臉了就這副樣子,果然是看顏的時代啊。最終女子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我不知道是不是叫這個,上榜的那個是『遊俠先生』,聽說遊俠先生就是以夜山門下的弟子創作的。」

陸萇幼腦子裡一塌糊塗,怎麼,《遊俠月傳》里的遊俠先生是根據夜山派弟子創作的?難道是灼灼?所以她才會那樣喜歡這本雜誌,但,她不是期待著遊俠先生拯救她來著嗎?這麼說來,也就只剩下那個令人厭惡的其華了?他眼前浮現了其華當眾施展「蜻蜓小步」的樣子,好想吐,為什麼世界上有這樣裝叉之人?他搖搖頭,這樣一來,豈不是灼灼期待著其華在她十八歲的時候腳踏七色雲彩前來迎娶她呢?奧,我的天吶。

他當下到書店買了本《遊俠月傳》,店裡的小店員畢恭畢敬地遞過雜誌,說:「公子真是有品位,如今這本書已經賣得脫銷了,如果不是陸二公子顏值這樣高,我才不肯將自己預留的一本拱手相讓呢。」

陸萇幼道:「不會這麼誇張吧?」

「公子有所不知,自從今年美男榜新出了這位『遊俠先生』,這本《遊俠月傳》大賣特賣,有洛陽紙貴之勢。」

陸萇幼盯著《遊俠月傳》封面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其華那副欠踹的表情,他居然一身正經的戎裝,卻擺了個剪刀手,賣的是反差萌。是在下輸了,陸萇幼默默將雜誌放進了袖筒,也不用扇子遮臉了,徑直行走在大街。你看人家都有雜誌宣傳了,我再不露個臉還在美男界怎麼混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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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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