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面具撕毀

85.面具撕毀

「珥生,吃罷飯跟我一起去見至上吧。」灣彎放下了筷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日水麒麟忙他的事情了,他沒有料到女兒竟會來的這麼快,灣彎也沒有派人告訴,回來收拾好就已經是開飯的時間。

「不行!」她還沒有答話芍續就搶著說話,「我們說都不去見他。」

「可是這是他的命令。」灣彎微斜著眼睛看著他說道。

「是你透露了我們的行蹤?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自己做到,為什麼要將珥生扯進來?」

哈,早就猜到他是這樣的反應,灣彎動了動嘴唇,她才沒有想讓芍續為珥生擔心,只不過不知道晚川那邊怎麼沒有隱瞞住。這怎麼能怪她呢?

飯已經沒有人再吃,在船上吃慣了稀粥,現在滿桌子的食物竟一下子失去了吃的yuwang。珥生對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有些不適,在船上是船上的感受,到了別人家裡反倒很是尷尬。如果不是芍續硬拉著自己她是不願意進來的。剛剛心裡還盤算著怎麼從這裡出去,就連吃飯都是沉默的,不,連沉默都不如,明明只有尷尬,她實在無所適從。聽到灣彎忽然提到「至上」,心裡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指西城。

「灣彎,我跟珥生不願意再見到那個男人,如果你執意聽信他的,哎······」芍續嘆氣,他實在忘不了那個約定,心裡像是裝下了一隻野貓,在心房裡到處亂抓。

「聽聽珥生的吧。」

「我?」她剛反應過來灣彎所說的是讓自己跟她一起到至上府里見西城,芍續臉色很難看,她沒有聽見兩個人剛才說了什麼,現在隱約聽到灣彎問自己的想法,她先是發了一個隨口而出的語氣字,又想了一會,芍續還在鐵青著臉,他一副堅定的樣子,好像確定他們倆跟那個西城有著血海深仇,千年也不要再相見。珥生緩緩說道:「我覺得應該去見一下他。」

「什麼?」芍續警惕地看著她。聽到這句話像是不敢相信從她口中說出,驚嚇之餘,心痛慢慢爬了上來。「呵,」他冷笑,笑得眼睛都有點發酸,「沒想到,珥生,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你忘記螢了嗎?你忘記我···」他說不下去了,自己在沒在她心中倒不重要,現在她就連悲慘死去的螢都給忘了嗎?

已經很久沒有想到螢了,珥生顫動了一下,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確實應該見他一下,我要問問他為什麼那麼殘忍,螢才多少歲?」她將手放在額頭,掩住了眼睛,白皙的手指優雅地翹著。

這些都是借口吧,芍續心痛不已,這個女子雖然會跟他說些過去的事,幫他做一些工作,但對他的好不及對西城的萬分之一。她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人嗎?離開的時候明明滿身是傷,現在自動癒合后就算是抵消了他所有的罪行了嗎?可憐的螢,她白白犧牲了嗎?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這樣被她淡忘了?如果知道是這結局,就不要帶她回來了。

「你願意去就去吧。」他失望地說道,這種態度的反差讓珥生覺得莫名其妙。芍續看向了灣彎,眼神意味深長。

這個陷進去的傻女人,跟她講什麼都是浪費口舌了。他只能叮囑:「灣彎,你要保證她好好地回來。」

這會兒倒是灣彎覺得芍續不可救了。三個人就這樣尷尬地處著。

眼前終於不再是雲朵和海洋了,腳踏在實地還會覺得雨後的濕潤的土地像被銀色的海浪托動著前行。珥生想起了西城結婚的那天,侍女們從花籃里拿出蝴蝶蘭,不斷向上撒著。那輛高車呼嘯而過,啪啪作響的鞭子打在可憐的三十個奴隸背上。這些殘影像是一幅幅圖片定格在她零亂的腦袋,她直到後來徹底看清這個兇手回憶起來,總是西城坐在車上抽打奴隸的樣子。這就是她十四歲就喜歡的人,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她親眼見到了西城的妻子,以及她圓股股的小腹,心下明了。算起來他們已經這麼久沒有見面了,真是可笑,看到他們結婚的高車過去之前珥生還在盤算著全盤托出,想心事說給他聽,不過再沒有機會了。

「珥生,你還活著,太好了。」西城一臉熱情,相當逼真的呈現出一副久別重逢應該有的樣子,「你不知道,至上母手下回報說你已經···不過還好,你現在很好,只是離開的時間太久了,讓我很擔心。」

珥生淺笑一下,像是在進行一場華麗的眩暈,如果這個男人真的這麼溫柔這麼溫暖該有多麼好?她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憔悴地向灣彎行禮,算是打過招呼。

西城也沒有察覺什麼,他想或許這個女子對自己還抱有感情吧,便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你沒有參加我的婚禮讓我實在遺憾。」

「不,我去了,我也見到了。」她面對這個兇手,冷靜的異常。

一個蒼白的女人綿中藏針,晚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她也笑一笑,然後灣彎插嘴問:「上次你給我的弦又斷了,你還有沒有?」

晚川點頭說有,便去了裡屋,灣彎也跟了過去。

「你是說那天你也在?哎,怎麼不打聲招呼?」西城這裡什麼都沒有,桌上只有些水果,沒有以前珥生竹樓柜子里總放滿酒,等他一到就能打開喝。

「因為再此之前我遇見了一個道士,他幫助我得知了一個殘忍的秘密。」

西城下巴動了一下,依然不顧形象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那跟你參加我的婚禮有什麼聯繫?」

「他告訴我是我最親的人殺死了螢。」珥生開門見山,沒有表情,眼神倒是很冷。

「這話你都信嗎?」西城不屑:「就算如此這跟我的婚禮又是沒關係的。」

「是呀,我也不信,但是他拿出了一個貝殼讓我對著說話,」珥生對著他的臉,專將這話說給他聽:「很奇怪,我在貝殼裡說了什麼,別人聽了就會做什麼。這是件神奇的事吧?」

西城點頭,他嘴角掛著一枚無聊的笑容,「還有這樣的事?真是······」

「這就讓我想起了你拜託我對著貝殼說的那些話,你都還在藏著吧?沒有交給別人?你有沒有聽?」她有些戲虐地笑了:「一定沒有,因為你這不是好好活著嗎?裡面可是有『你去死吧』,這種危險的句子。」西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珥生依然在說,就好像這個女子剛從海外回來,要將擴大了眼界的事情講給他聽:「哈哈,在船上我還想著玩兒,你說,要是你將那些邪惡的貝殼給你的父親母親聽,他們會不會就立刻死掉了?可能這麼想你會怪我,但是就是沒有忍住,亂想了一下。」

西城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珥生,這還是那個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的珥生嗎?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的?「你果然是想多了,趕緊停止想這些吧。有居住的地方嗎?你沒有正式參加我們的婚禮,那你就待到孩子出生,跟我們一起慶祝。」

「不勞至上您費心了,我願意住在乾淨的地方,哪怕卑微地活著。」

這裡不是乾淨的地方?諷刺他不願意卑微地活著?想到這個女子從幼小的時候就看著,現在變成大人了倒變得這麼難以捉摸。

「您找我有什麼事兒?」聽著這麼外氣的話從自己嘴裡蹦出來,珥生自己都覺得令人嘆息,竹樓下一別竟改變了這麼多。

「現在,沒了。」西城頓時覺得晚川釀的酒要更純,更烈,比軟綿綿的果酒好喝多了。

沒見面之前珥生還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過去而背叛了螢,但西城太過虛偽的臉實在讓她心痛。這背後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呢?她不敢想。

「以上就是我沒有出席你的婚禮的原因,往後就因為這些我不會再傻到百依百順,好自為之吧,南格島島主。」她不是南格人,她終究要回到中國去。

「那麼你回來做什麼?就是為了跟我說這樣一句話?」西城聽出來一種宣告般的決裂,他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島主,就算珥生現在跟他斷絕真是求之不得。

「然後為螢報仇。」

這話簡直要使西城笑起來了,她明明已經是誰殺死了螢,還這麼不自量力。時間再怎麼過去她都還是傻子。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這些?」西城沉悶地問,他才不相信那些道士之類的鬼話。

「我根本不可能告訴你,你可以連我一起殺了。」珥生也跟著言語變狠:「你在我面前有用過一次真正的面目嗎?」

「那就等著看好了,反正你們都逃不掉的。」他的目光灼灼,滿懷信心地將這句話當做了結束語,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其實,在他們腦子拐著彎說些奇怪的話的時候,一場戰爭悄無聲息地蔓延過來了。呼嘯著的人群就好像洶湧的波濤,帶著無盡的殺傷力逼近這座城。南格島總是孤單地鑲在大海上,任由土地上的人們砍砍殺殺,一年竟然要捲起兩場戰爭了,西城不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受苦的還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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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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