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問問我的意思
許嘉佑「咯咯」地笑著,身體往我這邊湊近不少,「梁太太,上次的治療效果還不錯吧,您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聯繫我!」話音落下,他朝我揮了揮手,徑自轉身離開。
直到他徹底消失在頂樓時。我才從他剛才的話中回過神來,然後立刻追了上去。
可惜已經看不到許嘉佑的身影了,下樓后我在門口遇上了梁謹言,他見我相安無事人忍不住鬆了口氣。
「沒事吧?」
「沒事,不過見著許嘉佑了。」我下意識扭頭看了下身後,覺得自己有些過度緊張。
「嗯。」他若有所思道,然後讓我上車先離開這裡。上了車之後他並沒有多詢問我什麼,直到到了家他也沒有開口多問一句。梁謹言的反常讓我心裡不免有些詫異。
第二天我去補辦了手機卡,買了新手機。
開機的那一刻接到了不少電話,其中有一通竟然是來自警局的。警察問我是方月溪什麼人,最好讓我現在就來警局一趟。我沒敢多耽誤時間立刻驅車駛向了警局。
到那邊才知道方月溪是被人在一處橋洞下面發現的,找到她的時候她的精神已經不對勁了,查了身邊的手機,裡面就存著我一個人的號碼,所以這才聯繫上了我。
從警察的口中我也得不到其他更多的消息了,辦理好了手手續之後我帶著方月溪離開了警局。本想聯繫方俊儒的,可惜沒有他的號碼,尤其是方月溪現在這種精神狀態我總覺得應該先送她去醫院才行。
我給梁謹言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下方俊儒,我則先帶她去了醫院。
只是沒想到一到醫院方月溪就變得不安起來,甚至不願意踏進醫院大門一步。
「我不去!我不去醫院!我不去!」方月溪掙扎著。好幾次掙開我的手想逃,但是她身上帶著傷跑不了多遠又被我追了回來。試了幾次后都沒有成功,我只能帶著她先回家。
到家的時候梁謹言正準備出去,見我帶著方月溪回來立刻察覺了什麼。
「先帶她去樓上的客房,方俊儒一會兒就到。」他說著,打了個電話聯繫了私人醫生。
我帶著方月溪上了樓,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見她身上落著斑駁的傷痕,眼睛頓時濕潤了。幸好她對我不排斥,知道我不會傷害她。
打理好了之後,我扶著她上床休息,「月溪,沒事了,你在這邊睡一覺,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
「阿姨,別走!」方月溪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你別走好不好?」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乾裂的嘴角噙著一絲紅色。
我立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我不走,我就在這邊陪著你。你喝點水好不好。」
方月溪沒說話。眼眶紅紅的看著我。水杯遞到她嘴邊的時候她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後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看著她哭我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替她擦眼淚。
「沒事的,在這邊沒有人會傷害你,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這邊陪著你。」我說著給她蓋著被子,而她卻始終盯著我不放,好像是不敢閉上眼睛一樣。
這時梁謹言敲了下房門,示意我出來下。
我看了眼方月溪,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敢出去。
出門口,梁謹言拉著我往走廊那頭走了幾步,「她現在什麼情況確定沒?」
「不知道。」我為難道,「本來想送她去醫院的,但是她反感的很,所以我只能先帶回來了。她身上還有傷,醫生什麼時候到?」
「還在路上,應該很快吧。」梁謹言垂了垂腿,眉宇間有些倦色。
我心疼的抱了抱他,「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會兒吧,她這邊有我在。」
「不用了。我能堅持得住。」他淡淡道,「而且一會兒方俊儒也得到了,我還有事要跟他商量。」說話間樓下傳來了李助理的聲音,說是方俊儒到了。於是梁謹言結束了跟我的談話,轉而下了樓。
他走後,我又回到了房間。
這時發現方月溪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
我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忙去把房門給關上了。「月溪,你先休息,你爸那邊……」
「我不想見到他!」方月溪斬釘截鐵道。
「好好好,不見就不見!你先睡一覺好不好?」我嘗試著安撫她的情緒,卻發現她現在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得多。
這時方月溪突然抬起頭看向我,「阿姨,你知道我媽跳樓的事情嗎?」
我怔然點頭,她母親的事情我知道的。但只知道一點點。
「是被我爸給逼死的!」方月溪突然咆哮了起來,「是許嘉逸這個女人慫恿我爸逼死她的!她就當著我的面從樓上跳了下去,當時我的手明明可以拉住她的!」
方月溪的手就這麼伸出在了我的面前,她做出要去抓人的動作。然而卻撲了個空。
這一瞬間,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潰。
她的心情我明白,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這是多麼一件無力的事情。
我一把抱住了她。「月溪,都過去了!事情都過去了!」
「過不去!」方月溪推開我,赤紅色的眼睛里全是恨意,「從許嘉逸這個女人纏上我爸。傷害我媽開始,我跟她之間就沒完!現在她還害死了我媽,我憑什麼要放過她?」
「月溪,就算要報復她。這也不是你的事情。你還小,你不能滿腦子都是仇恨,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你的人生不能毀在這種事情上啊!」我抱住幾乎發狂的她。
就在這個時候醫生推開了門沖了進來,見此立刻讓我先穩住她,然後強行給她打了鎮定劑。
方月溪冷靜下來后醫生才開始著手檢查她的情況,半個小時后醫生才說,「身上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還發現她被人注射了毒品。」
「什麼!」我驚呼道。
「計量不少。所以建議送到戒毒所那邊。畢竟發作起來情況不是很樂觀。」醫生的建議很中肯,交代了幾句后便離開了。醫生走了沒多久方俊儒就進來了。
時隔一段時間看這個男人,從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往昔的風采了。
「方區長……」我起身朝他走去。
他擺了擺手,笑得挺無奈的,「已經不是了。我女兒怎麼樣了?」他眼神無力地看著床上的方月溪,總覺得他一下子老了好多。
我皺了皺眉頭,「方先生,您女兒這些天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他搖頭,「月溪一向任性,常常會不回家,我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聽聽這像是一個父親會說的話嗎?自己的女兒去什麼地方他就從來沒有過問過一句?
「那您還是走吧。」我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方俊儒見此不免有些生氣。
「鍾小姐,她是我女兒,我就算要走也得帶她離開。」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方月溪是他女兒嗎?
我冷笑著,「您跟許嘉逸在一起的時候有想過她的感受嗎?您妻子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你有去關心過嗎?月溪跟我說,她母親是被你跟許嘉逸一起逼死的!我想問問您,這個『一起逼死』是個什麼意思?」
我把話說得很是直接,方俊儒聽著我的話額頭上頓時暴起了青筋來。
「這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方俊儒咬緊了下唇,下一秒就衝到了床邊想抱走方月溪。
我一把攔住了他,「對,這是你的家事沒錯,可如果月溪說的都是真的呢?你逼死了你的妻子,那就是謀殺!」
「鍾夏,你憑什麼過問這個!你給我讓開!」方俊儒不罷休,上前推了我一把。
我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眼看著方俊儒抱起了方月溪要走,我卻來不及去攔。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梁謹言的聲音,「方區長,人能不能帶走。您得問問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