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逼債的上門
一提到這件事,江摯跟兔子似的,眼睛都紅了。
不過,在他沒有跟我解釋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跟他說實話的。
我側身坐在了床邊,挑起床上的襯衫,「上面不止有口紅印,還有香水味……我知道,你想說『誤會』是不是?」我蹙了蹙眉,看著他一臉無措的樣子時,我更是覺得諷刺了。
前一刻還求著我幫他,后一秒就跟別的女人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他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心裡還有這個家嗎?
我見他久久不開口,乾脆直接站起來往房門外走。江摯見我要走,趕緊下了床擋住了我的去路。
「小夏,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昨天我喝了多了……趙總他們不停地給我灌酒,說是必須讓我拿下這單生意。你也知道我最近壓力大,所以……」說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解釋了。
我嗤笑,扭頭看向床上的襯衫,「江摯,我告訴你這件事咱們沒完。還有賣卵子的事情我不答應,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江摯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不答應?你去問過張姐了,還是身體檢查沒有合格?」
他機敏的像是知道了什麼,一下子就把我給看透了。
他把話都問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是啊,我是去問過那個張姐了,我不過是想鬧明白這賣卵子是個什麼情況。哼!雖然話都說得好聽,沒什麼危害。可你們男人捐精不也有死人的嗎。我不想為了這十萬塊錢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我將江摯上下打量了一遍,直接把他媽拿出來壓他,「再說,你媽一直催著要孫子,所以這件事我必須想清楚。」
「小夏,你不能這樣啊!咱們夫妻一場……對,昨天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去應酬的。可是這錢的事情真的很著急啊。明天、人家明天就來要了,到時候拿不出來怎麼辦?」
「拿得出拿不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欠下十萬賭債的又不是我,逼自己老婆去賣卵的又不是我,昨晚跟其他女人睡的又不是我!江摯,我沒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別威脅我!」
現在看著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到那件沾著口紅印的襯衫,想到他胸口上的那堆吻痕。我真特么想抽自己一巴掌。
鍾夏啊鍾夏,你他媽就是傻逼!
他江摯在外面欠了錢不著急,還有心思睡女人。你呢?你跟傻逼似的還偷偷去問情況,去做身體檢查。你這麼做值得嗎?值個屁啊!
我氣得站在原地直哆嗦,江摯見我這樣再也沒敢多說一句話。
看著他跟哈巴狗似的,我扭頭走到了衣櫥旁邊從裡面拿出了上次取出的一萬多塊錢。
「我就這麼多,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跟朋友借也好,跟同事借也行。江摯,今天這件事咱們到此為止,不是我不跟你計較。總之,你今天欠我一個說法,至於要怎麼解釋你自己給我想清楚了!」
擱下這句話后我拎起包便離開了家。現在我壓根就不想在房子里多待一刻,看到江摯那張臉我就反胃。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日子為什麼會過成這個樣子。
出了家門后,我狠狠地喘了口氣。滿腹的委屈跟壓力也不知道該怎麼釋放,掏出手機才發現連一個能說句體己話的人都沒有。
想當初為了能跟江摯在這個城市裡紮根,我拼了命的學習,考上了他的大學。從20歲開始跟他戀愛,一眨眼過了6年。本以為結了婚日子就能好過點,可現在倒好……越過越往回了。
江摯的個性我太清楚了,他能想出讓我賣卵子這一招來,就一定不會讓我輕而易舉就放棄的。倘若昨天他沒跟別人睡了,我或許還會考慮下。
可現在呢?
就憑他昨晚上干出的混蛋事兒,就足夠瓦解掉他在我心裡的位置了。
這件事我越是往下想心裡就慪的慌,最後只能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該過的總會過去的。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腦袋,我就意識到,現實情況遠遠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樓梯口下面站著幾個手裡拿著鋼管的男人,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揉了揉眼皮,下意識往樓上退了兩步。我認得其中一個,上次來家門口潑紅漆,威脅我不還錢就讓我去做雞的男人。
一料到事情不對勁,我扭頭就往樓上沖。沒曾想腳步聲太重立刻引來了他們的注意力。
霎時間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來。
眼看著到了家門口,我趕緊敲門,「江摯,開門啊!你快給我開門!」我怕拼了命的敲著大門,砰砰砰的!可偏偏江摯就是不來開。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了,我一邊叫著江摯的名字,一邊在包里翻找著鑰匙,可不管我怎麼翻就是找不到。
找到最後我都急紅了眼睛,一股腦兒直接把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地上,可是找了半天連鑰匙影兒都沒看到。平時開門、鎖門之後我都有把鑰匙放回包里的習慣,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這個低級的錯誤?
後背就這麼貼著身後緊閉的大門,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逼債的上了門,我怕,難道他江摯就不怕嗎?他明白我能這麼著急地讓他開門,就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倒是躲得乾淨了,把我一個人鎖在外頭應付。
果然,我這一抬頭不偏不倚就對上了曹哥的陰測測的眼珠子。
身後帶著幾個小弟比起上次還要多幾個,手裡握著沉甸甸的鋼管,一下子要是砸腦袋上了,不開花才怪吧。
「怎麼,出門啊!」曹哥見我站在門口,嘴裡的煙頭抽吧了一口后直接朝我的臉上啐了過來。我沒躲,沾著唾沫星子的煙頭就這麼彈在了臉上,火星烙在臉上刺啦了一聲。
「沒錢。」我理直氣壯地吐出兩個字來,「上次能給的就一萬多塊錢,再多的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了。」
「喲!」曹哥聽我這麼說不由得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瞅了幾眼身後的小弟,「嘖,我說現在這些欠錢的怎麼一個個都跟老爺似的,搞得我們這些要錢的跟孫子一樣。妹子,咱都拖了多久了?算算也快半個月了吧。上次哥哥怎麼跟你說的,你還記得不?」
他說著,朝我跟前跨了一步,粗糙的手貼著我的臉啪啪的拍了兩下。第三下的時候一個伙耳刮子直接呼在了我的臉上。
頓時耳朵就嗡嗡的叫了起來,嘴巴里也漾起一股子腥澀。
我忍著痛把嘴裡的血唾沫給咽了下去,「我真拿不出錢來,再說欠錢的是我老公,你要錢你跟他要去啊!」
「知道他是你老公就行,這法律上都說了,夫妻享有共同財產,也就意味著他欠下的賭債,你也得跟著還。」聽他這話的意思像是把什麼東西都給吃味透了。
可是話說得再對又能怎麼樣,我確實拿不出來。僅剩下的一萬多塊錢剛才也給了江摯,他現在連門都不開,是不是巴望著我被他們給打死?
我抽了抽已經腫起的嘴角,「我就一句話,錢拿不出來。要麼,你們今天打死我,要麼你們打死我老公。」
「槽!」聞言,曹哥直接朝我啐了口唾沫,「你老公都他媽躲了我半個月了,公司也不去,電話也不接。他倒是捨得還把你留在這裡,可真不會心疼人啊……」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一把就捏住了我的下巴。這時嘴巴里立刻發出幾個下流的咂嘴聲,「行,咱這錢不還也可以,今晚上哥哥帶你去個地方。咱們按次數來,十萬塊錢怎麼也得幹個百十來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