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斷一條腿
曹哥的手就這麼揪著我的頭髮,手勁狠狠一使,拽著我就往樓下走。
經過樓梯的時候,我雙手死死地抓著欄杆不放。
這個時候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可一想到他說要把我賣了做小姐,我說什麼都不能答應。
「江摯就在家裡,你要錢跟他要啊!你跟我一個女人橫什麼!」逼急了,我直接把江摯抖了出來。
曹哥聽我這麼說果然鬆了手,不過他對我也沒客氣,對著我的右臉狠狠抽了一巴掌。
「行!我曹斌還真不忍心對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下手。你老公在家是吧,那就好辦多了。」曹斌說著,慢慢直起腰來,指揮著他們的同時,一條腿直接撂在了樓梯扶手上擋住了我的後路,「你們幾個去給我喊門,告訴姓江的,他老婆在我手裡頭。真要是捨得不出來,我咱現在就扒光她衣服!」
曹斌說這話的時候跟看笑話似的,低頭看了我幾眼。幾個跟班的聽他這麼說,立刻拖著鋼管朝門口走去。先是敲了兩下門,裡頭沒人回應。
幾次下來之後,曹斌沖他們使了個眼色。什麼意思,不言而喻了。
當即耳邊就傳來了鋼管打砸門把手的聲音,響的厲害。不多時四鄰都被驚出來了。
因為房子買的是二手待拆遷的房子,樓上下住的都是些上年紀的人。
現在這麼一鬧把鄰居都給鬧了出來,可是一見曹斌他們的架勢都嚇得把門給關上了。
人情冷暖,大抵這樣。況且明眼人還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端倪來。
這邊防盜門都砸的不成樣子了,屋裡頭依舊沒什麼動靜。曹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橫在扶手上的腿立刻放下了下來。
他彎腰往我跟前湊了湊,同時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塞進了我的嘴裡,打火機啪的一下就把煙頭點燃了。
「吸一口。」他命令道。
我只能老老實實照辦,煙點燃了,曹斌把煙從我嘴裡抽了出來,放回自己的嘴裡。剛抽了一口,大門被撞破了。
曹斌一見門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汗,隨手拽著我的衣服往屋裡拖,「你他媽嫁的是什麼慫貨啊!這種男人也跟,要不跟我算了!」
我知道他這是玩笑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聽著心裡覺得異樣的彆扭。
誰說不是呢,我他媽嫁的還是男人嘛?
「哥,卧室門反鎖了,怎麼著?」這時,曹斌的一個小弟站在卧室門口問這他接下來怎麼辦。
曹斌吐了口煙,「還能怎麼樣,給我砸!這娘們不是說了嘛,有什麼事找她老公!」話鋒一轉,曹斌一把把我甩在了地上。同時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我說,一會兒把你老公從裡面揪出來,你想我怎麼收拾他?」
我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摳著腿。我不知道能怎麼辦,現在錢是還不上,但我也不想看到江摯被打。
「曹哥,我老公是混,可是錢的事情你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兩天?」我一咬牙,乾脆蹭到曹斌的腿邊求了起來。
曹斌一聽,「喲呵」了一聲,「通融?我都給你們通融多少天了?我還怎麼給你通融啊!我剛才也說了,讓你當兩天雞,這錢說不定立馬就能還上。你長得這麼好看,回頭我再跟人說說,沒準一晚上能來個三四千也說不定啊!」
「哥,她這麼好看,你捨得給別人糟蹋?要不這樣,這姓江的小子錢還不上,你就要了他老婆也成啊!」不知道是誰給曹斌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曹斌一拍大腿,對著那人啐了口「草泥馬」,可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
我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還沒來得及躲過曹斌朝我伸來的手,而江摯已經被人從房間里給拽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一腳踹在了江摯的身上,他跌跌撞撞地跪在了我的旁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樣子被打得不輕。
我沒來得及開口問江摯怎麼樣,他倒是一副咬牙切齒地瞪著我,「鍾夏,你他媽害死我了!」
呵!
我倒是沒想到啊,他被人從卧室里拖出來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我害死他了!
我冷不丁吸了口氣,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他怪我害死他?如果不是他欠下這筆錢,咱們會變成這樣嗎?他憑什麼怪我!
「操!」曹斌舔了舔乾裂的嘴角,身體往前一湊,夾在手裡的煙頭直接捻在了江摯的臉上,「有你這麼跟老婆說話的嘛!嘖嘖嘖,你這種男人老子也是頭一次見。得了,咱不廢話。那十萬塊錢打算怎麼還?」
「曹哥,我真的沒錢啊!」江摯被煙頭燙的嗷嗷直叫,叫到最後更是露出一副死乞白賴的樣子來,「我連房子都是買的人家二手的,我真拿不出錢來啊!曹哥,你再寬限寬限兩天,我在想辦法的。我到時候一定把錢還上!」
這一刻的江摯,幾乎陌生的讓我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去認識了。
這副苦苦哀求的嘴臉讓我覺得既心疼又諷刺。
「那行,就兩天!不過……我也不是老闆,我對你是有交代了,可回頭我也得跟我老闆有交代。不如這樣吧,你這條腿我先要了。」曹斌說著朝身邊的一個小弟勾了勾手指,「給我錄個視頻,你們幾個給我照著腿打,下手輕點。最好打折了還能去醫院接回來。」
曹斌一聲令下,當即有人從褲袋裡掏出了手機。另外幾個人直接把江摯給按在了地上,眼看著其中一個人掄起鋼管朝江摯的右腿打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怎麼都開不了口去求一下曹斌。
我滿腦子都是他怎麼騙我去賣卵子,是他怎麼欺騙我的。襯衫上的口紅印,身上的吻痕,就跟烙鐵似狠狠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是的,我還做不到放下一切去原諒他。
一棍子打了下去,江摯叫的撕心裂肺。眼看著第二棍子要打下去,我一把抱住了江摯。
「曹哥,夠了!夠了!錢我會想辦法還的,真的!」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跟汗水,「我保證!真的,不超過兩天,我立刻把錢送到你手裡!」
「好!」曹斌咧嘴笑了笑,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朝幾個小弟使了個眼色,「視頻都拍下了吧,回去知道怎麼說話?」
「嗯!」
「那行,走吧……」曹斌說罷朝門口走去,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就兩天時間,還不上的話,我今兒怎麼說的,還就真的那麼做了!」
曹斌人一走,我再也剋制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尤其是看著江摯腿上的血,我更是心疼不已。
可是江摯卻一把將我給推開了,他拖著還在流血的腿止不住哭笑起來,「鍾夏……我沒想到你心狠起來真的是……我是你男人嗎?你夥同一幫外人這麼逼我!今兒我要是被他們給逼死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那個姓曹的走了?啊!」
一字一句,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就是一把把利刃往我心窩上捅。
這是人說的話嗎?
「江摯,你還有良心嗎?」我咬緊了牙關從地上爬起來,「他們來逼債的時候你把門關的緊緊的,把我一個人鎖在外頭,你想過我嗎?你上賭桌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啊!你心裡但凡有一點點我的存在,有一點點這個家的存在,你那時候就不該賭。」
還不上錢是我的錯嗎?他們逼到家裡打斷了你的腿是我的錯嗎?
難道我被曹斌給拖去當雞就對了?
「鍾夏,我現在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你要真不想咱這個家散了,你就想辦法給我籌錢。十萬塊錢不多吧,你一個月工資還有四五千呢。你幫我問問你同事,或者問問你老闆……你那些老闆不是挺器重你的嗎?那個朱總以前不是還追求過你嗎,你去求求他……」
「江摯!你他媽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