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沒有退路了
江摯的一番話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六年的感情抵不過一筆十萬塊錢的賭債,今天的一幕算是讓我看清楚了江摯的為人。
是不是沒有了錢,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我跟他六年多的感情也不重要了嗎?
「鍾夏,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啊!」江摯幾近咆哮,「我也不想把事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的,我現在事業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上頭對我很器重。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把我的而後路給斷了吧。小夏……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去張姐那邊再問問。要是行的話,你趕緊的跟張姐簽協議吧。以後我什麼都依你,我會對你加倍好的!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真的!」
看著江摯幾乎信誓旦旦的樣子,我的心卻在一點點的滴血。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到底還是捨不得他一個人把債務給扛下來啊。
畢竟六年的感情哪裡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好,我答應你就是。我先送你起醫院。」我狠狠地抽了口氣,扶著椅子走到桌子旁給急救中心打了個電話。
救護車不到二十分鐘就趕了過來,等江摯安頓完之後天都黑了。
江摯臨睡之前又問我的意思,大抵還是希望我去找張姐求個情。
我隨口應付了兩句。離開病房的時候我掏出了手機,盯著李助理的號碼看了很久還是打了過去。
跟李助理簡單地說了下事情之後,李助理讓我明天親自去找梁謹言。
第二天天一亮,江摯又催了我一遍。
我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公司。
不巧的是我到公司的時候梁謹言並不在,而且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我也想在這邊等下去,可是頂著一臉的傷我又丟不起這個臉。
於是只好在公司附近的一個小咖啡館里坐了一個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李助理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梁謹言的辦公室。
得到通知后,我心裡既期待又害怕。
我無法想象,在我跟梁謹言達成交易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隱約中我覺得這一步邁出去可能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到了梁謹言辦公室門口我猶豫了好長時間才敲了門,裡頭傳來一聲低沉的應答,我這才敢推門進去。
進去之後梁謹言並沒有抬頭,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手裡的文件。察覺到我站到他跟前時,他才稍稍動了一下眼皮。
「這麼快就想通了?」他問,語氣里聽不出有多少情緒的起伏。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誡自己不要緊張,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可是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卻開始打顫了。
「梁總……您能先預付一半的錢給我嗎?」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氣,然而話說出口時我卻有點後悔了。外人都說梁謹言是頭豹子,惹不起。
「呵呵……」果然,在聽到我提出這個要求后,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緩緩抬頭看向我,他動作緩慢地摘下了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沒有眼鏡的遮掩,他的那雙眼睛更是顯得愈發深邃莫測,「要多少?」
「十萬!」我一咬牙,乾脆賭到最大。
梁謹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僵了,「十萬……對我來說雖然是一筆小數目。但買一顆卵子來說還是高了些。現在黑市上的價格最高也沒有炒到這個地步。」
顯然,他不希望我在他身上佔到任何的便宜。
我捏緊了拳頭,心裡不禁暗想。我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有什麼回頭路可走了。還不如放手一搏,不成功再另想辦法。
「梁總,我不知道什麼黑市價格,我只知道我現在很急需這筆錢。沒有這十萬塊錢我可能以後都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沒有了這筆錢,到時候家不成家,日子也過不下去了吧。
「你威脅我?」梁謹言放下眼鏡,身體慢慢朝我這邊傾來。
我猛的搖了搖頭,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就慌了。
而這時梁謹言注意到了我臉上的傷,「這錢是你需要的,還是別人?」
「有區別嗎?」我自嘲,江摯是我的丈夫,他欠下的錢不就是我欠下的嗎?
梁謹言揚了揚嘴角,像是明白了什麼,「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回去想清楚了再來找我。畢竟,我從來不做逼迫人的事情。你現在不情不願的來找我,將來後悔了怎麼辦?」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都被逼到了這個份上,要是有後路的話,我哪裡還會來求他?
「那你至少也該說清楚,這錢要用在什麼地方吧?」梁謹言果然精明,哪怕是銀貨兩訖的生意他也得弄清清楚楚。
我被他逼問到了這個份上,乾脆也不想多隱瞞什麼,「我老公欠了錢,就這一兩天得還。梁總,您就當我先預支工資行不行?」
「不行!」梁謹言一口拒絕了我的請求。
「那梁總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梁謹言是重利的商人,這個我懂。可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如果誠心不答應,我就是跪下來求他也沒有意義吧。
不過這時梁謹言卻叫住了我,「不如這樣吧,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離婚律師。我倒是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三天之內保證你能離婚,到時候你丈夫欠下的錢跟你就沒什麼關係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看錶情完全不像是跟我開玩笑。
聽他這麼說我立刻停下了腳步,捏起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梁總,你的好意思我心領了。我才結婚兩個月,還不想因為這個就離婚。錢的事情你就當我從來沒有提過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他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了。我要的,他不願意給,那這場交易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過就在我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突然反悔了,「你去找李助理,十萬塊錢會立刻打到你的賬上。不過我事先說明,我給你的只有五萬,剩下的五萬會從你的工資里扣除。行了,你出去吧!」
梁謹言不耐地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出去。
他的話讓我激動萬分,可是嘴巴一張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朝他點了下頭我便出去了。剛要關門就聽到他給李助理打電話,意思大抵就是他剛才對我說的那些。
事情算是解決了,我鬆了口氣準備離開公司。
經過走廊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同事,她見我一臉淤青不由得關切了兩句,「鍾夏,你這一臉傷的是怎麼回事啊,上午就沒見你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旁人的眼睛總是雪亮的,好像一有什麼事情就能立刻看穿一樣。
我含糊地應付著,只說是昨天跟老公出門玩出了個車禍,現在江摯斷了腿住院,我請了假得去照顧他。一舉兩得的答案堵住了同事那張好奇的嘴,正好自己也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江摯的腿雖然沒什麼大礙不過總歸還要住院幾天,正好這些天我養養身體,回頭跟梁謹言的交易還得繼續下去。
跟同事多說了兩句之後我就往醫院趕去。
剛到醫院就收到了銀行轉賬的信息,十萬塊不多不少。
看到屏幕上的數字,積壓在心裡這麼多天的氣總算可以松一口了。我趕緊往江摯的病房趕去,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豈料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與江摯打情罵俏的聲音。
「哥,你那老婆心也太狠了吧,你都住院了她都捨得不來看你!」嬌嗔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了出來,聽到聲音的時候我通身一震。
我忍不住伸出手,一點點的把房門給推開了。病房裡,一個打扮妖媚的女人大半個身體就這麼挨著江摯,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指在江摯的臉上摸著。
一邊摸一邊心疼江摯臉上的傷痕。
江摯冷哼了一聲,「她就是個賤胚,要不是這些年來我看她一直跟著我,我可憐她,不然誰會要她?還是嬌嬌你最好,回頭等哥出院好好疼你!」下流污穢的話就這麼從他嘴裡蹦出來,沒有半點的羞恥感。
被他稱為嬌嬌的女人,聽到他這麼說立刻舉起拳頭對著他的胸膛輕輕地錘了一下,「無賴呀你!再說,你這腿都這樣了,回頭能行嗎?」
「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江摯笑得下流至極,一把攫住了嬌嬌的手往自己的下身摸去,「小妖精,去把門給我反鎖好,一會兒上來自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