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夫婦?!

第七章 夫婦?!

跋涉幾日,謝景遲覺得自己的腳上肯定已經磨出了血泡,方才遇到一個村落。

原先買的地圖基本是沒用了,在經歷了兩次刺殺時候,姬無涯果斷決定走小路繞去,雖然路上會吃些苦頭,沿途也沒有什麼大城大鎮,但終歸是更加安全,如若是姬無涯一人倒也不怕些什麼,但如今帶著一個謝景遲,安全至上,只能繞行。

謝景遲看到遠處炊煙升起地時候,感動的熱淚盈眶,這幾日風餐露宿的生活在謝景遲看來苦不堪言,於是在看見炊煙的那一瞬間,就用出了渾身力氣跑了過去,姬無涯見狀只得無奈搖了搖頭,隨即跟上前去。

木板拼出的門扉有些簡陋,謝景遲伸手敲了敲門,滿心期待。

可以在這裡借宿一晚,或者住兩天,有熱粥喝,有青菜吃,再也不用吃兔子了,這兩天吃兔子都要吃得發瘋了,可是大俠理直氣壯地說兔子又多又容易捉,當然吃兔子比較好。

其實吃兔子也行,什麼清燉兔塊、辣子兔丁、麻辣兔肉,干鍋的、紅燒的、五香的、黃燜的,換著花樣來,吃一周都不會膩,可是這幾天,天天都是烤兔肉,烤到最後,謝景遲一頓飯吃了十個野果子,也沒啃一口兔肉。

懷著滿滿的期待,那扇門終於打開,謝景遲原本醞釀好的情感瞬間流露出來,一臉委屈地看著打開大門的婦人道:「阿姨,我們出門遊玩迷路了,好容易才碰到一個村子,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們一下……」

婦人的手中還拿著鍋勺,廚房的粥香緩緩地飄了出來,謝景遲抽了下鼻子,聽那婦人有些疑惑地回答說:「你們是?」

「大娘,我們月前方才成親,今遭是出門遊山玩水,結果和家裡人失了聯繫,迷路至此,還請大娘善心收留一晚,我二人定將奉上謝禮。」姬無涯在一旁神色淡定地扯謊,看得謝景遲目瞪口呆,卻在姬無涯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點了點頭說:「是啊是啊。」

那婦人這才點了點頭,和藹地沖著二人笑道:「你們小夫妻趕得倒是巧兒,我這邊剛煮好飯,走了這麼久,餓了吧,快進來吧。」

這戶人家有是一對夫妻帶著一雙兒女,謝景遲看得羨慕,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個親哥哥,可惜我媽沒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讓我成了一個獨生女,小時候在學校讓人欺負了,只能自己想法子欺負回去,就沒有個護著我的哥哥。」

婦人道:「可憐我這一雙兒女,卻是連上學的機會都沒有。此地距鄉鎮路途遙遠,家中凄苦,沒有多餘的銀錢供我兒讀書。」

姬無涯聽了謝景遲的話,眉頭動了動,那謝攸的模樣躍然腦海,可謝景遲如今卻說自己是獨生女。又聽那婦人訴苦之言,說道:「大娘若是信任,待我二人離去后,會有僕從趕至,接了大娘兒女前往私塾入學,以及這些銀兩,權作我二人的謝禮了。」

說罷自懷中摸出一個錢袋,掂了掂,約摸著有碎銀二十餘兩,遞與那婦人。

婦人推辭,謝景遲卻是拿過錢袋,直接將錢袋塞入了婦人手中:「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呀,我看這兄妹兩個活潑可愛,喜歡得很,這山林之中雖然吃喝不愁,但不上學,這一輩子就只能呆在這裡吃山吃水。您心地善良,今天如果沒有您的收留,我們兩個又要露宿山林,單憑這一點,您的兒女上學的事,我們就要幫上一把。」

話音未落,婦人眼眶中的熱淚便是奪眶而出,待謝景遲說完,更是拉著身旁兒女欲要跪下,謝景遲忙上前攔住。

婦人拭去淚水,嗓音微顫:「本是看著二位在此迷途,不忍見你們新婚夫婦露宿山林……沒想到竟是幫了我這苦命兒女。」

姬無涯含笑回說:「善行得善果罷了,這都是你應得的。」

由於兩人是扮作夫婦借宿,所以那婦人也就收拾出一間屋子出來,屋內只有一方炕、一張桌,姬無涯抱了薄被準備打地鋪,謝景遲想了想說:「你也來床上睡吧,分開蓋被子就行,不然像是我欺負你似的……」

「這不大好吧,若是將來傳出去,怕是有損你的名節。」姬無涯愣在原地,對謝景遲的這個建議,顯然是感到震驚。

「什麼名節?不就是睡在一張床上么,又沒幹什麼。」謝景遲撇了撇嘴,「對了,為啥要裝作夫妻啊,不然就沒這麼多事了。」

「借口而已。」姬無涯將被子放在桌上,「如若不是夫妻名義,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在這鄉野山林里,該讓人作何想法,只是讓那婦人少些顧慮罷了。況且,這屋子哪有多餘的房間給你住,不說是夫妻,你難道要同那婦人和她女兒睡在一起?」

思考過後,謝景遲道:「我覺得……還好吧……」

次日辭別了這戶人家,婦人給兩人準備了水和吃食,謝景遲這才發現婦人一宿沒睡,有些感動的接下了那些吃的,尤其是那綠油油的蒸菜,讓不知什麼時候才到頭的前路多了一絲光亮——不用只吃兔子了。

姬無涯對謝景遲的欣喜有些不滿,在謝景遲再一次感嘆青菜的美妙的時候說:「整個大寰能吃到我烤的兔子的人可不多,你不覺榮幸也就算了,竟然還嫌棄。」

「大寰?」謝景遲吞下口中的菜,問道,「現在是……寰朝?」

「嗯。怎麼?你不會連這些都忘了吧?」姬無涯看向謝景遲的目光多了一些好奇,這些時日,偶爾聽她說了不少往事,雖然大都是些難以理解的胡言亂語,但姬無涯明顯的可以感覺出來,那些話不是隨意編出來的。

自從亂葬崗見謝景遲的第一面開始,姬無涯就一直覺得她有古怪,可經過反覆確定,眼前人的身份定然就是嫁與裕王的謝太傅嫡女,可她的言行舉止,卻與她的身份相去甚遠,且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現如今,更是表現出了對大寰的質疑,不知今朝是何年月。

原本順口問了一句,姬無涯的語氣卻突然嚴肅了起來,謝景遲有些慌,眨了眨眼道:「嗯……不記得了,大俠你給我講講唄?」

姬無涯斜倚著樹榦坐著,然後又稍微動了動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撿了根枯枝丟進火堆里,思量過後開口道:「當今國號為『寰』,今年是熹和二十八年。」

「那皇帝姓什麼?」謝景遲聽完有些震驚,歷史她也是學過的,可是什麼寰朝,聽都沒聽過好么!

「國姓為姬。」

「姬?」謝景遲忙又問道,「那開國皇帝是誰呀?」

在謝景遲的記憶里,周朝的皇室姓姬,《封神榜》從小不知看了多少遍,姬昌和姬發的名字想忘都忘不掉。

姬無涯再回答時多了一分嚴肅與鄭重:「開國皇帝乃是本元帝姬孚。」

唯一一點熟悉的影子就這樣煙消雲散,謝景遲一臉茫然地思索了半天,也是沒找到關於寰朝和姬孚的記憶,這樣陌生的時間,陌生的朝代,謝景遲突然感到一絲凄冷和孤寂,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從亂葬崗醒來那天起,到現在已經將近半個月,謝景遲第一次有了那種孤苦無依的感覺。在這裡,找不出半點兒讓自己熟悉的東西。

「怎麼了?」姬無涯看著謝景遲把自己縮成一團,心莫名地揪了起來。

火燒得很旺,謝景遲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很陌生。」

「陌生?」姬無涯看她的模樣,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小姑娘,莫名的就讓他想起了很小的時候,父皇帶著自己和皇兄們去狩獵,自己被受驚的馬兒帶到了山林深處,放眼望去只有自己一個人,等了好久都沒有人來。

「陌生也沒什麼關係,總有一天會熟悉的。」姬無涯拿著樹枝鬆了松火堆,火焰躥了一下,旁邊的謝景遲情緒仍是很低落,無奈下姬無涯道:「別難過了,總會想起來的。」

「想不起來的……」謝景遲趴在自己膝蓋上喃喃自語,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還好運氣不算太差被人撿到,然後跟著他在山路間來來回回,去一個同樣陌生的地方。

對著突然安靜下來的謝景遲,姬無涯突然有些不大適應,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道:「沒事,這不是有我在么?」

謝景遲這才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姬無涯,隔著騰騰火焰,那張臉掛著些擔憂的神情,讓謝景遲愣了下神,片刻后伸了個懶腰說:「大俠,這可是你說的,我就賴上你了。」

瞧著仰頭打哈欠的謝景遲,姬無涯驀然生出些許惆悵,不知道,將來領了她去朝堂,絆了裕王之後,她會怎麼樣呢?

皇家最重顏面,哪怕這事兒讓裕王吃了虧,在皇帝心裡的形象跌一跌,也不會公然宣揚出來,更何況那謝太傅雖是無甚實權,可在朝中威望頗高,內官外臣皆有出自謝太傅門下的,顧惜著謝太傅的情緒,皇帝也斷不會讓這事聲張開了去,屆時謝景遲哪怕受了不少委屈,恐怕也落不到什麼補償。

許就是讓裕王領回府好生照看著,再出不得王府。

心下掂量了一會兒,姬無涯又想,若是自己帶了她去見了皇帝,損了裕王的同時,想必亦對自已有些折傷。

謝景遲看姬無涯久不回答,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在姬無涯思索過後操著淡淡的語調說:「倒不是不能長期收留你。」

「只是?」謝景遲搶在前頭把那轉折的話說了。

姬無涯又調了調坐姿,接道:「只是你再不準嫌棄烤兔子,給你做什麼就吃什麼,別挑三揀四的。」

謝景遲十分委屈地低下頭,「哦」了一聲,模樣比起先前更委屈了幾分。姬無涯對此無話可說,抬手按了按額角,一股烤兔肉的味兒隨著手動被帶了起來,落入鼻息之間,姬無涯竟也是覺得,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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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嫡妻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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