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貨
那人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眼神里深深的透露出自責繼續緩緩說道:「狼會不會潛水我不知道,但它就是那麼眼睜睜的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的,我們朝水裡瘋狂的開槍,但也只是徒勞,沒有任何效果,我想去把隊長的拉上來,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帶回去,我的朋友拉住我,勸我趕緊離開這,可是我沒有聽,死活要把隊長拉上來,就在這時,那頭狼突然從水裡蹦了出來,撲向我朋友,爪子一揮,咬住他的腿就瘋狂的撕咬,我拿出弩射了過去,但因為太緊張,腦子也是一片空白沒有射中它,只是把他嚇跑了,我就只能拋下隊長,拖著他鑽進洞里,再然後就遇到了你們……」
三人聽完他的講訴后,都不言語,都在腦子裡盤算這他的話可信度高不高。
可對於三人來說,他的描述只在小說,或者影視作品里見過,雪狼他們見過,但也只是在圖片上見過,而且長紅毛的雪狼聽都沒聽說過,還能近距離的躲閃子彈,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
那人深吸一口氣說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庒力二十八歲,我知道,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作為一個正常人,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也不會相信,但這世界有太多我們未知的東西了,我能說的就是那麼多,如果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是我請求你們,一定要幫我救救我的朋友。」
庒力說完就朝著三人「撲通」一聲跪下。
老楊皺著眉把他扶起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沒看到之前,我不會相信你,也不會否定你,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真的難以說服我自己相信你,我們也只是普通的戶外玩家,雖然我是紅十字會的救生員,但也是在紅十字會被美美搞臭之後考的證,救人我們不擅長,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氣我們還是有的,我只能說我們盡量幫你吧。」
看著地上那人腿上的傷口,只有那根繩子能勉強止住血。
老楊、庒力手足無措的看著那些傷口無從下手,而陸寅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先幫他包紮手臂上的貫穿傷之後把他平放,抬高他的腳盡量減緩血液循環的速度,就在幾人陷入僵局時,王佐站起身,拿著電話借著電話微弱的光線查看四周的情況。
在這個拐角處,也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凹進來的天然小坑道,而外面他們剛剛所經過的拐角一直往前延伸又是另一個洞口,在坑道右邊一堆東西引起了王佐的注意力。
在一個人跡罕至的洞穴內有一捆捆綁好的柴禾,很是令人費解,也許是周邊的村民放在這的吧,可是如果有人來過的話,為什麼沒有傳出這有狼的任何新聞?
雲南這地方不是沒有狼,近些年來,你要想看到這些野生動物,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又或者,拾這些柴禾的人至今都沒有出去,已經命喪狼口?
王佐想著想著一拍腦袋道:「有辦法了,陸寅過來幫忙,」這一拍牽動傷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觀察傷口的三人回過神來才發現王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坑道口,聽見他說有辦法,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急匆匆的就走了過去。
老楊:「你有什麼辦法?」
王佐指了指地上的柴禾:「拿過去燒成灰,然後把灰抹到他的傷口上。」
老楊拿著手電筒看了看地上的那捆柴禾想了想:「嗯,靠譜,找不到蜘蛛網只能這麼幹了。」
庒力可能是進來的時候太匆忙,還沒安頓好就和三人起了衝突,這時看到這捆柴禾不免顯得有些疑惑:「這裡怎麼會有柴禾?」
陸寅也不管這東西哪來的能救人就行,蹲下去扛起來就往回走:「管他哪來的,能救你朋友就行。」
半個小時之後,四人把煮好的火腿腸湯放到一邊,這是老楊包里最後的存貨,把還未燃燒殆盡的木頭扔到一邊。
陸寅扶著地上躺著的傷員,庒力拿起雙氧水一股腦的全倒在同伴腿上,躺在地上的傷員突然受到刺激,全身顫抖,本來緊閉的兩眼瞬間睜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老楊眼疾手快,抓起一把炭灰就往傷口上按。
「啊!!!」
慘叫聲回蕩在洞穴里,老楊就跟沒聽見似的一把接一把捧起炭灰就往人腿上糊,傷員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之後便又昏迷過去,就像一具屍體一樣,把自己的身體奉獻出來給這倆獸醫提高醫術提供了一個實驗對象。
老楊拍拍手上的灰,仔細看了看已經沾滿炭灰的腿,回頭沖王佐微微一笑:「還真挺管用哈。」
王佐:「那必須的,抗日神劇里不都這麼演的么?可是他肚子上的傷口怎麼辦?難不成用膠布粘起來?」
老楊:「我也不知道,最好的話還是縫合一下吧,可是現在的條件怎麼縫啊?」
庒力掀開同伴的衣服,看了看,問道:「你們有指北針嗎?」
陸寅點點頭:「有有有。」
說完轉過身往背包里拿出一個指北針遞給庒力,這個指北針和平常的指北針不一樣,有點像羅盤裡的那種磁針一樣,為了更精確,針被做得很細,輕微的觸摸都會引起指針來回晃動,要靜置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停下來,可見其製作工藝之高。
庒力接過陸寅遞過來的指北針,和王佐借了短刀之後,在三人的注視下,用短刀砸開指北針,看得陸寅一陣心疼,拿出裡面的指針,用老楊的液化氣爐灼燒尾端,待指針變紅的時候,往地上一壓,壓出一個小彎來。
下一步,把自己的衝鋒衣脫下來,用短刀割開一角,抽出一根線,三人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把線系在指針尾端,老楊忍不住發問:「大哥,我就隨便說說而已,你不會想用這東西來縫吧?」
庒力不以為然道:「現在有更好的辦法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對了雙氧水還有嗎?傷口還是要處理一下。」
老楊搖搖頭:「沒了出來的時候就帶了兩瓶,不過……我包里還有半瓶伏特加,應該可以用。」
這次換庒力目瞪口呆了:「玩戶外的我見得多了,除了必備裝備之外更多的就是帶水和壓縮餅乾,你們居然還帶酒?」
老楊沒好氣的翻出珍藏的半瓶伏特加遞給庒力:「帶酒怎麼了?玩戶外就不興喝酒啊?」
庒力看到老楊包里露出來的兩條煙無語了。
接過酒之後擰開瓶蓋,老楊、陸寅同時咽了咽口水,庒力撕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沾上酒一點點的往傷口上擦,消毒完成之後,捻起指針,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始了縫合「手術」。
要拍成電影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有畫外音「下面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能不能見證奇迹不知道,反正王佐、老楊倒是看到了「手術台」上的病人眉頭緊皺,嘴角也是一扯一扯的,幸虧疼暈過去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要不看著自己被這麼禍禍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感想。
兩人觀察著病號的一舉一動,而庒力則專心致志的給人皮大衣打補丁,陸寅充當了護士妹妹的角色,拿著一塊破布時不時的給庒力擦汗,避免汗液滴進傷口引發感染。
二十多分鐘之後,在主刀醫生庒力,護士妹妹陸寅的團結協作下,三道傷口已經縫合好。
只不過那樣子……不敢恭維,但身處絕境能保住小命,傷口難看點實在是無關緊要,老楊又是一把又一把的往傷口上糊炭灰,看著他麻溜的動作,王佐深深的懷疑他以前是不是除了賣生菜還去工廠兼職燒鍋爐。
完事之後老楊拍拍手看著被自己「蹂躪」的傷員開玩笑道:「嗯,差不多好了,只是以後這疤可能會留顏色,不過可以改成紋身,將就這傷口就能紋成鯉魚躍龍門。」
這一調侃讓幾人適當的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
陸寅拿過還在溫熱的火腿腸湯遞給庒力之後,把病號扶起來,庒力拿著小鍋一點一點的把湯從他嘴裡灌進去,時不時的用衣袖擦拭著從嘴角流出來的湯水,不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相對來說要平穩一點。
老楊、陸寅聞著這平時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湯,咽著唾沫,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他們自己也餓了,折騰到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三人只有下午的時候吃了一些壓縮餅乾,現在聞著湯的味道,明顯感覺到腹中已經空空如也。
陸寅把王佐的背包拿過來一頓翻騰,各種各樣的零食從包里被一一搜刮出來,什麼泡椒鳳爪、鹽焗雞腿、滷蛋、牛肉乾被悉數清點出來。
在幾人鄙視的目光下,老楊輕輕一巴掌打在王佐頭上:「臭小子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吃貨,帶那麼多零食,你能少吃點垃圾食品么?不過有肉吃就好,嘿嘿。」
老楊無視王佐幽怨的眼神,拿著自己的三層小鍋,打開手電筒跑到河邊接了水之後,屁顛屁顛的跑回來,把一堆零食撕開,也不管什麼味道的全撕開扔進鍋里,點燃爐子開始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