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第四百二十八章

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慕修堯見狀便領著一干人等往大帳方向去了,周長錦牽著馬同司空影痕主僕二人沿著草原的溪邊緩步而行。

「周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想來是有煩難之事,這些日子在行宮倒是比京中自在些,周小姐倒是可以藉此驅散些煩惱。」

周長錦嘴角向上扯出一個弧度,倒像是帶了幾分嘲諷之意,「這都是小事,倒也說不上什麼煩惱,不過是命不由己罷了,我以為只要從陛下這裡退了皇家親事便會少些煩擾,卻不想至親之人帶來的煩惱才是無窮無盡的。」

她鬆開韁繩,任由馬兒自己在溪邊吃草喝水,自己則站在一旁,目視前方,眼中一片漠然。

司空影痕轉頭看了看她,見這位周小姐好似要凝成冰山一般,卻也無可奈何,到底她不是周長錦,不好多加置喙旁人家事。

「當初你回京時,我曾在寺中聽到你與文玉的談話,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到底是聽見了,當時的你似乎並不擔心推不掉這門親事。」

「這是自然,我年紀雖小,卻也聽說過陛下與皇後娘娘之間的一片深情,我知道只需要透露出智緣大師為我推算的命數,再加上我稍稍透露些許並不鍾情太子的心意,陛下便不會強人所難。」

她倒也不甚在意司空影痕的身份,此前如何做的,便直接了當說與司空影痕,利用皇帝心軟來達成目的這件事,雖然不妥,但她相信司空影痕不會發作此事。

「周小姐這也算籌謀得當,父皇這點軟處世人皆知,只不過少有人能利用得當,周小姐的確聰慧,我很佩服。」

說到這裡,她又笑道「周小姐既然能退得天家婚事,這小小家事,還怕處置不來嗎。」

周長錦點頭,「借悅陽殿下吉言,我也相信我可以。」

「昨日我闖進山中時,曾聽見一聲極為短促的哨聲,與同樣進入山中的南越二皇子撞上,他似乎是察覺到什麼所以才進去的,我們還沒來得及說話,狼群就出現了。」

昨夜司空紫馨曾告訴她,狼群出現時,的確是趙牧笙和周長錦二人一道從山裡出來,趙牧笙身上有一定嫌疑,她也懷疑過此人,只不過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趙牧笙這麼做的理由。

當前形勢,北周氣勢最盛,西涼太子和五皇子內鬥,西涼皇帝登基三十餘載一直勵精圖治,國力充盈,慕容峰才會有恃無恐,絲毫不掩飾他的野心。

而南越,趙牧笙之所以同她結盟,便是因為南越背後就是南疆,趙牧笙是他們中最了解南疆的人。

根據她這段時間以來對南疆的了解,一下子明白了趙牧笙為何一定要同她結盟,必定是他已經察覺到南疆異動,他對南疆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而趙牧笙對她的行事作風極為了解,且除趙牧笙之外,最為關注南疆動向的人就是她,有共同的防備目標,她們的結盟也更為牢固。

他不想在自己跟別人斗得如火如荼之時,南疆突然在背後捅他一刀,這個時候便不會做有損他與東楚結盟的事情。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反倒相信,趙牧笙必定是昨日發現了什麼,才會進入山中查看。

拱手向周長錦告辭,「多謝周小姐告知,我會轉告太子,讓他與南越二皇子交涉。」

說罷,她與紅蓮轉身回大帳,獨留周長錦一人在溪邊佇立良久。

「主子,您沒懷疑過南越二皇子?畢竟他也有很大嫌疑。」

司空影痕笑道:「你倒是說說,他為何有很大嫌疑。」

紅蓮跟在她身側,輕聲說道:「自然是因為您與他的結盟,此番,北周皇上來東楚,與您幾番交談,皆有交好之意,且西涼五皇子又得您相助奪嫡。」

「這樣下去,北周與西涼未必不會與我東楚交好,如此一來他與您的結盟就不會顯得特別重要,因為……」

司空影痕順勢將話接下,「因為我和他的結盟最初就是為了防止北周和西涼聯手攻打東楚,而現在,北周和西涼不一定會發兵東楚,為了讓他這個盟友顯得很重要,挑起昨日的事端也就不足為奇。」

紅蓮連連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主子果然能明白。

「你的思路不錯,但是你忽略了一點。」

她頓了頓,才笑著說道:「若對象是慕容峰,你這番推論真是半分也不會錯,但這個人是趙牧笙,他比你想象的要了解我,我們之間的結盟牽涉過深。」

「他知道我太多秘密,除非我能殺了他滅口,清除所有痕迹,否則只能一直和他結盟下去。」

紅蓮驚詫地看著她,「主子…您的意思是,會同南越二皇子一直結盟下去,您如此誠心,可他未必會以同樣的誠心來回報您。」

她走在紅蓮前面,無奈地擺擺手,「我從未求過他的誠心,結盟只是利益互換,永恆的利益便是最大的誠心。」

主僕二人走過去的時候,禁軍統領已經帶著人走了,慕俢堯同司空宇站在大帳前說話。

草場上,已經有不少宮人與禁軍在整理今日獵場上所需物件,雖然昨日狼群驚嚇,但並未有人受傷,加之此番秋獵三國使團皆在,斷不能白白掃興。

後續幾日,同樣安排了許多遊玩事物與宴會,只是將通往山裡的獵林攔住,若要狩獵只能在外圍。

草場上人不多,許是昨日受到驚嚇,女眷們大多都在行宮待著,不敢出來,只有少部分世家子弟出來騎馬射箭。

倒也有例外的,她們走過去的時候,司空紫馨領著一群女孩子已經在草場上騎馬溜圈了。

聽說她們一會兒還要打馬球,司空影痕便笑著對司空紫馨道:「論玩兒你可是行家,可不能輸了。」

司空紫馨騎在馬上,神采飛揚,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姐姐放心,我一定給你贏個頭彩回來!」

「等打完馬球,咱們再去小溪邊撈魚去,還有草原上抓兔子……」

司空紫馨已經開始暢想今天一整天的遊玩計劃,瞧著她那信心滿滿的樣子,司空影痕無奈地笑笑,搖搖頭領著紅蓮走了。

「司空小姐到哪裡都是孩子王,如今這來了京城,也能收一幫小弟。」

司空影痕轉頭對她比了一個小聲的手勢,「你這話可別叫母親聽見,否則她又該愁馨兒以後怎麼找婆家了。」

說完嘆息一聲,主僕二人相對無言,又突然相視一笑。

走到沒有閑雜人等的大賬前,司空宇和慕修堯站在那裡,司空宇上前對司空影痕說道。

「昨夜我去見過南越二皇子,他說是雪痕察覺到異常,他才跟出去的,雪痕是南疆鬼族出來的,通曉一些黑族秘法也未可知。」

確實是她忽略了,雪痕和雪色都是南疆人,他們二人在趙牧笙手下多年,必定會深挖南疆各族隱情。

昨天的狼群異動,若是南疆黑族動的手,那麼最先察覺異常的,也一定是對南疆最為了解的雪痕雪色。

「雪痕察覺到異常,卻沒有任何發現嗎?」

司空宇搖頭,「他追過去的時候狼群已經開始躁動,現場已經沒有可以追查的痕迹,山裡樹高林密,若是武功高深之人以輕功縱躍林間十餘里便難以追查下去。」

當然,如果雪痕可以隱瞞,他們也無從確認,畢竟他們沒有搜集到任何可疑證據。這件事情,除非掌握確鑿證據,否則只能不了了之。

「既然如此,便按方才我說與你去做吧,至於三國使團那裡,會有人給他們一個交代。」

幸好無人傷亡,否則還不好糊弄過去。她眉頭微蹙,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沒那麼簡單,她總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慕修堯察覺到她情緒變化,同司空宇和紅蓮示意后帶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你在不安嗎?」

她抬頭看慕修堯,話語中帶著些許不確定「好像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說不清楚來自哪裡,感覺也不甚強烈。」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別擔心,這次的事情雖然不簡單,但是我們能利用的有很多,策劃這次事件的人有所圖謀,難不成我們就不可以利用利用嗎。」

「我們如何利用?」司空影痕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慕修堯揚起一抹狡詐的笑,「挑起此事的人想誅心,想給人送刀,我們為何不把這刀用來保護自己。」

「這次的事不妨就推到南疆黑族身上,讓那些一心盯著咱們東楚的人也清醒清醒,提醒他們,在南邊那座深山裡,還有人一直虎視眈眈盯著所有人,在他們想要攻打東楚的時候,不會提防背後有人動刀子嗎。」

「明白了,此舉已然打草驚蛇,那些人精們肯定會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防藏在暗處的人,就算要挑起戰亂,他們也會有所忌憚。」

「沒錯,而且以那些人的城府,如果不查清楚南疆黑族圖意圖,他們能睡得著嗎。」

說到這裡,慕修堯臉上甚至帶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叫司空影痕看了不由得好笑,心中也寬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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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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