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兩人回到大帳的時候,皇室宗親與三國使團都已經從行宮裡出來了,龍啟晨同宇文浩正在帳內敘話,二位陛下相談甚歡,底下的臣子們也跟著低聲附和,一派和樂氣象。
司空影痕心知自己現在進去反而破壞氣氛,轉頭和慕修堯往馬球場方向走去,司空紫馨與司空宇兄妹對上司徒博昇與司徒惠。
兩邊都是會武的高手,司空宇是武林公子榜前十的高手,而司徒博昇則是戰場拼殺出來的鐵將,兩人對上可謂勢均力敵,一時間竟僵持不下。
司徒惠和司空紫馨同樣會武,沒有給自己兄長拖後腿,兩個姑娘之間的對決也叫人看得過癮,看台上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最後到底司空紫馨實戰經驗更為豐富,將司徒惠壓制之餘,又與司空宇配合默契,連送兩球,贏得此局。
這一場球賽精彩絕倫,引得叫好聲不斷,年輕人更是躍躍欲試,迫不及待要下場來一場激烈的馬球賽。
司空紫馨盡情發泄了一番,又贏了球,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她肆意張揚的樣子在這美人云集的球場也分外奪目,那種濃烈得耀眼的光彩叫人看了心生羨慕,又無可奈何。
司空影痕看了,也覺得,就算美人再多如何,卻沒有人像司空紫馨那般美得肆意張揚,獨一無二,就算有人模仿也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這位司空小姐今日倒是出夠風頭了,只怕秋獵過後,便有媒人上門了。」慕修堯笑著同司空影痕打趣。
司空影痕有些無奈地搖頭,她何嘗不知道司空紫馨這兩日風頭太盛,即便如此,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顧忌的,「馨兒確實很出眾,不過等閑之人確是不入她眼,我擔心…」
餘下半句尚未說完,司空紫馨便被一群女孩子簇擁著往司空影痕這邊走來,她揮舞著手上那p捧艷麗多姿的花束,「姐姐,你看,今日馬球賽的頭彩,我拿下了!」
這花束並不稀奇,卻因為鮮艷奪目,經常被用來做為玩樂時的頭彩,取一個意頭,司空影痕瞧著這花,覺得與今日的司空紫馨甚為相配。
「今日這彩頭不錯,月季和牡丹,都是好花,接下來做什麼?草原上捉兔子?」
司空紫馨笑著走過來,將花遞到司空影痕手上,「姐姐替我收著,弋陽和西涼郡主她們說午後要插花品茶,昨日在溪邊瞧見了成片的野花,我帶她們去采一些回來!」
說罷人又呼朋引伴地走了,司空影痕聞言只得將慕修堯拋下,將司空小姐的頭彩好生護送回帳篷里。
不遠處,一群世家公子故作鎮定地騎馬射箭,實則箭都沒落到靶子上,負責報靶的士兵懶懶散散地站在箭靶旁邊,心道這群公子哥也太差了吧,這都能脫靶…
「名花,美人,兩相宜……」一名世家公子目光緊緊鎖住遠去那道身影,不自覺地呢喃著。
一旁的公子們也聽見了那人的話,竟不約而同地在心底贊同那人的話,名花再美,也要在美人手中才相宜。
太子和司空宇還有慕修堯三人便在大帳前的空地上站著,也聽到了那世家公子的話,遠處一群女孩子正在花叢中嬉戲,分外惹眼。
「方才母親與我說,馨兒這兩天確實太過亮眼,讓咱們把她的風頭壓一壓呢。」
慕修堯聞言轉頭與他說道「方才公主殿下還說擔心司空小姐以後眼光太高,尋常人不能入她法眼,你們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龍謹軒卻不這麼認為,「馨兒的確很出眾,不過她上頭還有人頂著呢,你們怕什麼。」
慕修堯和司空宇眉頭微蹙,「你在說誰?」
還不等這位太子殿下回答,他們討論的人也從帳篷里出來了,慕修堯撇下這兩人,臨走前慢慢悠悠說了一句,「太子殿下口中之人已有家室,怕是頂不了這個天。」
「…我可還半個字都沒說呢…」龍謹軒略顯無辜地轉頭看向司空宇。
司空宇失笑,「他是對長姐護得緊,不過你方才那話倒也不錯,長姐希望她能一輩子都護著我們,這點小事她想都不想就會去做。」
龍謹軒贊同地點頭,往後的日子裡,他不能只是靠著姐姐,他也要保護姐姐才是。
「前次宮宴,陳德妃在父皇面前的提議我倒也是同意的,可長姐卻對此閉口不言,她…是不是擔心自己以後不能長久。」
對於龍謹軒,他本不該有半點隱瞞,此刻卻有些猶豫不決,「長姐她身子太差,會有此擔憂並不奇怪。」
至於旁的,司空影痕不讓他說的,他便不能再開口多說一句。
只是,他看著地上已經開始泛黃的野草,心中止不住擔憂,今年的冬天,想必不會好過。
「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去大帳敘話。」一名宮侍行至二人跟前,請太子去皇帝處。
等龍謹軒走後,司空宇給走在司空影痕身後的紅蓮使了個眼色,紅蓮見狀緩緩停了腳步,不再跟著司空影痕和慕修堯。
紅蓮走到一處空地上,司空宇也跟了過來,兩人倒也不避諱,就這麼在任誰都看得到的空地上敘話。
「青籬爺爺已經下榻在智緣大師處,長姐可是已有打算?」
「方才主子已經吩咐我,請司空老先生今年冬天都留在京中,我師父和智緣大師都在,這個倒不用擔心,只是…」說起此事,紅蓮面上便是止不住的憂色。
司空宇也因她的臉色變化有些緊張,「只是什麼?」
「主子她昨兒以內力壓制狼群,內里已經不好了,昨夜從牢房出來便吃了一粒葯,是老頭子配的,裡面放了不少猛葯,都是關鍵時候用來救命的,此刻卻要我貼身帶著,主子她恐怕…誒!」
司空宇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長姐她真是!」
但是想到今日場合,便很快收斂回去,他早該知道的,昨日司空影痕那般使用內力,身子必定受損。
他明白司空影痕良苦用心,便也收斂心神,專心協助她渡過這幾日秋獵。
「我會做好該做的事情,長姐那邊勞你費心了,一定要好生守著她,跟著她,寸步不離。」
今年的冬天可以早早到來,但是也等一等才是,等使臣離京便好了。
秋日的太陽已經不再毒辣,草場上,白色的雲和藍色的天離得很近,女孩子們就在這天地相接的草地上插花,品茶,趙玉琪將一支白野菊修剪到合適長度,然後插到固定好的花托上。
那邊小火爐上的山泉水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冒泡,司徒念熟練地取茶,洗茶,沖泡。
「昨日那狼群出現的時候真是被嚇著了,幸好當時女眷都在林子外面,否則還真是不好處理。」
昨日示警一出現,她便帶著一眾女眷回到大帳,後來看到草場上狼群追逐的景象著實被嚇到。
在場女眷經她提起昨日之事,也都后怕不已,都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從小前呼後擁長大的,何曾見過昨日那等險象環生的場面。
今日草場上已經處處派兵鎮守,林子里更是有往來士兵巡邏,又被家中長輩教導需處變不驚,她們才敢跟著出來玩耍。
提起狼群,又怎會沒人想起昨日司空紫馨等人的風姿,「說起來,昨日司空小姐真是厲害呢,處變不驚,還能調用兵馬圍堵絞殺狼群,巾幗英雄不外如是。」
一群坐著品茶的女孩子們聽到這話也都點頭附和。
又有人想了想說道「司空小姐是武學世家出身,咱們倒也不意外,沒想到周家小姐竟也是個厲害的,她搭弓射狼的時候,那叫一個英姿勃發,倒像是戰場上的女將軍似的。」
司徒惠想起昨日那場面,她自詡習武之人,見到那樣的場面也忍不住腿腳發軟,周長錦那般膽量叫她佩服不已。
「說起來,昨日狩獵她也參與的,我遠遠看到她的獵物可不少,後來她又射殺狼群,不比男子差。」
最後的山谷里的事情她們不知道,只是聽說是悅陽殿下一曲笛音壓制狼群,又有慕修堯布下殺陣才能將狼群悉數絞殺。
可是周長錦和司空紫馨的事迹,她們是親眼看見的,對於兩個人,她們都很佩服。
弋陽公主接過司徒念遞過來的茶,輕輕品飲,放下茶杯后她向小溪邊看過去,「方才打馬球的時候還見著周家小姐在溪邊散步,怎麼又不見人影了?」
司空紫馨正坐在趙玉琪身邊給她遞花,聞言象徵性的抬頭四下看了看,「方才見她拿了弓箭,應該是進林子里打獵去了吧。」
「馨兒表姐,我聽說你昨日讓那位大家閨秀出了好大的丑,到底怎麼回事呀?」
司徒惠笑著問她,事情的經過她已經從不少人那裡聽說了,不過她還是想從司空紫馨這裡知道事情原本的樣子。
「哪裡就出醜了,你可別胡說。」司空紫馨笑著反駁了她的說法,「明明只是羨慕文小姐對周小姐的閨中情誼而已。」
她這話說得一干小姐紛紛掩嘴輕笑,都是在世家中長大的女子,誰又不知道誰呢,文玉仗著自己兄長是太子少師,便一直是端著書香小姐派頭,如今看來,這位文小姐怕不是想做第二個沈紫煙。
一直沒說話的趙玉琪也有些好奇地問了,「那位周小姐是何身份,你們倒像是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