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所有人陪葬
混沌的空氣越發冰冷,謝恆的表情變了,緊攥著拳頭的手都泛白了指骨,發出『咯咯咯』骨骼摩擦的聲音。
雙眸冰冷,快速竄了過去,雙后握著她纖細的肩膀冷聲說道,「苗小蕊,你要是敢死,我就讓你周圍所有人都跟著去陪葬。」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不像是在警告,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苗蕊雙眸瞪得大大,眉心皺起,「……你敢。」
「沒有我謝恆不敢的。」聲音冰冷,貫穿著整個空氣,眉峰略高,又說,「你再敢傷害自己,我第一個就拿你小侄子開刀,不信你可以試試。」
謝恆真是怒了,從聽說她割腕自殺那一刻就處於暴走狀態,強烈壓抑心中的那股怒火,勸誡自己冷靜。
她醒來的一瞬間,他是驚喜的,甚至感激上蒼,可下一秒他徹底打入地獄。
苗蕊沉默了,沒有說話,沒有對視,蜷縮的瘦弱身體感受窗外的強光。
明明那麼近,近的觸手可得,卻又這麼遠,遠的遙不可及。
她心裡清楚,他說得出就做得到,別說是周圍的人,哪怕是用全世界來陪葬他都在所不惜。
「謝恆,我現在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無奈無力,就好似已經放棄所有掙扎,數天度日一般。
謝恆起身,遠遠的凝視著瘦的快要脫骨的苗蕊,單薄瘦弱,彷彿一陣風都能將她吹散,可偏偏帶著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他垂下眸子,晨光照的髮絲刺眼,「怎樣想都隨你吧,只要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而後又緩緩說道,「我去給你煮粥,還要海鮮粥嗎?」
意料之內,沒有任何回應。
廚房裡劉阿姨在忙碌,謝恆直接把她給轟了出去,關上廚房的門洗米煮粥。
動作嫻熟,就連剝海鮮都是那樣的利落,他圍著苗蕊最喜歡的圍裙,在鍋中倒入適量的水,用手不斷攪拌著香氣四溢的米粥。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原來苗蕊就喜歡看他在廚房裡為自己煮粥的樣子,有時還會調侃幾句,幸福在記憶里回蕩,卻都已成往事。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居然走到了這步,難道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
謝恆推開廚房的拉門,迎面撞上劉阿姨,冷眸一瞥,「以後不用來了。」
劉阿姨惶恐,急忙追問,「先生,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以後夫人我會親自照顧。」謝恆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米粥,冷聲說道。
大步走進卧室,只見苗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物,靠在落地窗上,一雙大大的眸子空洞的看著窗外。
謝恆躡手躡腳的走近,小心翼翼來到她身旁,蹲下身子小聲說,「你剛清醒,不適合太油膩的食物,把粥喝了,身體需要營養。」
他像是哄孩子一般細心的解說,修長的手指握著白色瓷勺舀出一勺香糯的米粥在嘴前吹了吹后遞了過去,「乖,聽話。」
水眸一挑,望著他手中的碗,冷聲說道,「如果我不吃,你是不是又會威脅我?」
苗蕊看向謝恆,表情冰冷。齊耳的短髮已經垂到肩膀處,她就這樣昂著下頜,質問。
謝恆的身體在微顫,眉骨隆起,良久才咬牙說,「……不會。」
倏地,他手中的碗被用力摔在了地上,香氣傾灑出來,沾粘著白色的絲絨地毯。
「既然如此……拿走。」
苗蕊不耐煩的起身,離開卧室。
公寓就這麼大,她又能躲到哪裡去呢?一個轉身的功夫,謝恆就重新端了一碗追了上來。
苗蕊披了一件白色的針織衫,窩在沙發上,烏黑的髮絲攏起露出光滑的額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瘦的顴骨略高,細眉微蹙。
「我做了很多,你隨意摔。」謝恆坐在她身旁,表情溫柔,耐心的把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乖,張嘴。」
黑色的牆壁與白色的絲絨地毯形成了鮮明對比,苗蕊的身子微微后傾,躲開他的視線,「謝恆,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一隻手端著白碗,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扭過去,「……非要讓我用非常手段才行嗎?」
黝黑的眸子看著他,她感覺下巴處火辣辣的疼,謝恆再次問道,「苗小蕊,你吃不吃?」
兩個倔強的人在一起註定要遍體鱗傷,苗蕊狠狠的瞪著他,「……不吃。」
只見謝恆眸色一緊,「好……」
說罷他就把碗放在了茶几上,長臂攬過苗蕊溫柔的身子壓在沙發上,生怕她掙扎傷到傷口,謝恆已經快速的用長腿壓住她肆意亂動的手臂。
這樣一上一下的姿勢過於曖昧,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聽到。
俯視苗蕊的水眸,謝恆看到一絲慌亂,原來她是真的在怕自己,這個認知不是他想要的,甚至厭惡。
苗蕊動彈不得,雙手雙腳都被禁錮,冷聲問道,「謝恆,你究竟要做什麼?」
驟然,高大的身軀俯身向下,灼熱的氣息在耳邊敲打,他笑的憂傷,笑的凄涼,「……做……愛。」
惶恐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就是個畜生。」
「不想讓我做畜生的事,就乖乖吃飯,可以嗎?」他起身,強大的氣場漸漸散開。
最終還是苗蕊臣服了,在謝恆用了這麼卑劣的手段后。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登門造訪,劉阿姨走了,來開門的想當然是謝恆。
「總裁,您是要的資料。」武勵抱著一個大大紙箱放在了地面上,而後又恢復了冷靜。
一身黑色的西裝幹練,身子站的筆直,很難想像他平日生活中是不是也是這樣一板一眼。
謝恆剛起來不久,濕噠噠的頭髮還沒幹,穿了一身淺灰色的棉麻家居服,點點頭,自顧自的走進廚房。
因為他還要給苗蕊熬藥做早餐。
武勵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牆壁,漆黑一片,這樣的空間太過壓抑,他微微蹙眉,跟著謝恆走進廚房,「總裁,您以後都在家裡辦公嗎?」
他看著謝恆熟練的手法,表情驚訝,堂堂恆銳的總裁居然要下廚給老婆做早飯,再一想想,因為對方是苗蕊,這一切就都不值得驚訝了。
謝恆拿出陶器砂鍋把一包中藥放進去,倒入適量的水后蓋上陶瓷蓋溫火煮上,兩手忙碌,連抬眸的時間都沒有,「嗯,有什麼問題嗎?」
總裁的決定誰有質疑,武勵沒有說,而是小聲問道,「那您和夫人的出國計劃呢?」
武勵不提醒他倒是都要忘了,「她還沒有完全康復,計劃暫時推遲吧。」
他離開廚房,迎面撞上走出卧室的苗蕊。
「夫人早。」
「……早。」苗蕊餘光一瞥,沒有太過在意,頂著蓬亂的頭髮去了洗手間。
武勵一愣,剛才他險些沒有認出來那是苗蕊,髮絲乾枯,一雙回眸空洞無神,臉頰凹陷,單薄的身體已經瘦的脫了像。
他搖搖頭,總裁的家務事沒人敢過問,無奈的推門離開。
自從這之後,謝恆的公寓成了武勵每天都要來的地方,彙報前一天所完成的工作還有當天所有做的事情。
苗蕊的身體也在逐漸康復,在謝恆的脅迫下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吃藥,湯湯水水一堆。
凹陷的臉頰有肉了,雖然不豐滿,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弱不經風。
只是他們之間的那層冰霜更厚,更加堅固。
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已經進入初夏,薄薄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花香的,暖氣撲面而來,衣服也逐漸的穿的越來越少。
進口超市,這裡的每一個客人都應該算是白領以上的身份,高貴紳士。可在尊貴的身份也阻止不了一個喜歡八卦的心。
「你看那對夫妻好奇怪呀。」一對年強情侶看見前面不遠的一男一女津津樂道。
男朋友也順著女友的目光看了過去,表情不解,「確實有點奇怪。」
女友挎著男友的臂彎,興奮的說,「是吧,哪有出來逛街的夫妻手腕上是帶著手銬的呀,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
不遠處的男人用帶著手銬的大手握住女人的小手一起推著購物車,另一隻空閑的手去挑選商品,一個側身的回眸完美精緻的側臉露出。
「喂,你幹什麼,我還沒有看夠呢?」男友看見男人側臉的那一瞬間立刻拉著女友的手快速逃離,到了超市的另一端才停下來。
見男友神色慌張,女友小心翼翼的問答,「你這是怎麼了?」
男友喘著兩口后才平靜下來,「你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嗎?」
「是誰呀?」女友好奇的問。
「……他就是謝恆。」
謝恆牽著苗蕊的手走出超市后,直接坐進了黑色的路虎中。
苗蕊表情冰冷,靠在椅背上不說話,看著窗外柳樹發出的綠油油嫩芽。
「帶你出來了,怎麼還不高興?」謝恆看見苗蕊蹙眉,抬起手捋順她額前的髮絲,動作溫柔。
突然苗蕊鋒利的眸子帶著利刃射過來,怒視著他,高高舉起被手銬鎖住的右手,「謝恆,我不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