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不恨你,也沒辦法原諒你
醫院冗長的長廊內,一道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近重症監護室門口,頭頂沿路的白熾燈光,將直長的甬道照的和白晝一般敞亮。
重症監護室門口,傅言和蕭辰並肩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傅筠庭陰沉著臉身著一身黑衣,黑色呢大衣的門襟敞開在兩側,隨著沉穩的步伐,衣擺順著大腿兩側往後楊起,出類拔萃的模樣顯得一絲不苟。
眼見傅筠庭風塵僕僕而來,蕭辰率先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的對他說道。
「爸爸,在等你。」傅筠庭冷著一張臉,低聲的嗯了一聲,細長的手不期然的握住重症監護室的門把,彼時,傅言紅著眼刷的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蠕動著唇瓣,艱難的喊道。「哥...。」握著門把的手一頓,傅筠庭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口,並沒有回頭,傅言緩了一口氣,娟秀的面容早已淚流滿面,痕迹斑駁,她嘶啞的嗓子繼續說道。
「哥,恐怕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自從我知道大媽的死和我媽媽有關,我心裡真的很難受,也覺得很對不起你,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多年都不肯回來,為什麼你明明是我哥,卻總是對我不近不遠,比陌生人還要疏遠,其實我挺羨慕那些有哥哥的人,也羨慕那些被哥哥保護的人。
可是,哥,現在爸爸用慢性藥害死我媽,我不會原諒他,但是我也沒辦法恨他。他終究是我爸爸,這件事情你雖然不知情,但是哥,爸爸是為誰這麼做的?我想,我們的兄妹終究是做不成的。」
「言言!」蕭辰擰著眉,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傅言紅著眼眶咬緊唇瓣,事情已經到這一步,難道他們還能冰釋前嫌么?顯然是不能了吧!
傅筠庭線條流溢的背對著她而站,傅言看不到他的情緒,緘默了一會,傅筠庭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旋開病房門,邁步走了進去,將兩人隔絕在病房門外!
病房內,越過床頭的護欄,傅幕森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髮絲間早已兩鬢斑白,滄桑的容顏上套著一個氧氣罩。
傅筠庭冷漠的走到他跟前,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拽成拳,深邃的面容隱約隱忍著什麼。
許是聽到聲音,傅幕森慢悠悠的睜開渾濁的雙眸,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就在一個月前,他心臟已經衰竭,直至今日恐怕也是神遊之際。撐著一口氣在等傅筠庭來,完成他最後的遺願。
「你找我來做什麼!」
傅筠庭語氣生硬,宛如刀刻板俊容線條崩的緊緊的,他就站在他床尾,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個給予他生命卻不顧他生活的老人。傅幕森滄桑一笑,沒想到他快死了,他終究還是這般冷漠,垂在病床上的手微微的顫動,他時間已經不多了。
「兒子,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隔著氧氣罩,傅幕森的話說的有氣無力,再也不似當年那般的英姿颯爽,英明神武,脆弱的聲音漸漸消弭在流動的空氣中。
傅筠庭淡漠如斯的迎上他渾濁的目光,並沒有開口,一想到他致使他和冷瑾涼分開,他真是恨得不了了。
如果沒了她們母女,他無法想象他往後的生活要怎麼過,這一生,他身居高位,想要什麼沒有,他跺跺腳,整個A市都要跟著震三震,可這些根本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唯獨只要一個顆真心,屬於她的真心。
見他不說話,傅幕森明白這輩子他終究不會原諒他,他微喘著氣息依舊說道。「你媽媽曾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是我一直沒看到她的好,才最終導致她客死他鄉,爸爸不求你原諒,爸爸只求你一件事情,我死後你能不能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傅筠庭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深邃的黑眸淺淺的氤氳著一層霧氣,褶皺的眉心卷的越發的深沉,他咬牙譏諷道。
「合葬?傅幕森,你做夢!」
傅幕森氣若遊戲,胸口的起伏已經不是很明顯,雙眸幽幽的磕著,好似要隨時睡過去一樣。「我想...這也是你媽媽唯一的心愿,當年要不是我派人找她,她也不會為了躲我突然早產最後導致難產死亡,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懷孕了...。」
「你不用在說,這件事情我不可能會答應你,你害死了我媽媽,又害死了我老婆的媽媽,導致我女兒可能會失去她母親,你要我怎麼答應你,傅幕森,你這個美夢做的太好了!」「你老婆的媽媽?安然?」
傅幕森喘著氣,不明所以的反問。傅筠庭深惡痛絕的眯起眼,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咬牙切齒的說道。
「難道慕安然不是被你害死的么?當年在A市你做了什麼,你都忘了嗎?」
「你在說什麼?」
傅幕森的神志越發的不清醒,腦袋混沌的厲害,他甚至看到傅筠庭的媽媽從門口慢悠悠的走來,她好似還是年輕的模樣,漂亮美麗一點都沒變,而他卻是兩鬢斑白的,蒼老的厲害。
傅幕森幽幽的嘆了口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女人是你媽媽,安然我自問已經儘力,我不否認當年因為追不到她,才和你媽媽結婚的,但,我從來沒害死過她...。」傅幕森自知時間無多,不想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只是說。
「兒子,我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人,但是我求求你,等我死後把我和你媽媽葬在...一起。」
傅幕森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傅筠庭擰著眉微微一愣,上一步按下床頭的呼叫鍵,等醫生來的時候,傅筠庭被醫生請了出去。
門口,傅筠庭一直琢磨著傅幕森的話,他沒害死過慕安然,那麼宣紙上明明寫著他是怎麼殺慕安然的,連時間地點。還有他的動機都寫的清清楚楚。
為此,他特地翻查了所有的記錄,傅幕森的的確確派過一批人下來,那日在書房,他也承認自己害死過...。
當年要不是我派人找她,她也不會為了躲我突然早產最後導致難產死亡,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懷孕了。
難道,傅筠庭卷著眉心陡然回過神來,難道他說的那個人是他母親,他派下來的人是來找他母親,而不是去殺慕安然的?
慕安然當時死的那個倉庫是在貧民窟附近,就在距離他們家的不遠處,如果有人...。
得知這樣的信息。傅筠庭既驚愕又欣喜,看來這些證據應該是有人引導他們去查的,還有冷瑾涼看到的照片,可是誰會那麼做呢?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彼時,重症監護室的門驀然被開門,醫生穿著醫袍站在門口,惋惜的說道。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彼時,傅筠庭口袋裡的電話驀然響起,兩個更為不好的消息傳來。
*
「我不能跟你走。」
冷瑾涼拒絕的搖搖頭,傅一念還在他手上,如果她就這麼跟他走了,恐怕傅筠庭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她見到傅一念了,所以,她不能就這麼離開。
「傅一念,瑾兮他們去找了,應該再回程的路上。」
「真的?」
冷瑾涼不可置信的反問,眼內藏匿著盈盈的期翼。
「嗯,我們要趕快走,否則就走不掉了。」
藿胤高大的身軀曲在窗台上,神色的凝重的說道,同時長臂一伸,再沒耽誤任何時間,直接拉著冷瑾涼從二十三樓跳了下去。
入夜的寒風中,宛如蹦極般的刺激感受,令冷瑾涼遏制不住的渾身顫抖,回眸,凝望著越來越遠的皇家酒店,為什麼她心裡沒有特別高興呢?
蔓延過的心痛,為什麼會越來越強烈,淚水劃過白凈的臉,輾轉掉落在這深空中,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唯有那寒風過境吹得人生疼。
藿胤蹙著眉,長臂將她攬進懷中,另一手騰空在空中,無形中一根細繩被他握在手中,頭頂上方是一架無聲飛機。
飛機直接飛到藿胤在帝都的島嶼別墅,進門后,有人已經快他們一步的到達這裡。
「姐......。」
冷瑾兮開心的走到玄關,冷瑾涼被藿胤扶著,腳步有些虛浮,精緻的面容蒼白如紙,她略微的喘著氣,艱難的說道。
「念念呢?」
「在客廳,你呢,有沒有事?」
冷瑾兮見她一面蒼白,不由的擔心的問道,同時又鬱悶的剮了一眼藿胤,他就不能改改救人的辦法么,上次也是扔了一個細繩過來,害的她差點沒抓到。那可是二十三層啊,掉下去非摔成肉餅不可,想想都心有餘悸。
「你去倒杯水!」
藿胤一把將她橫抱起,同時對冷瑾兮吩咐,冷瑾兮扁扁嘴一臉不爽,但還是乖乖的走到廚房去倒了一杯熱水。
客廳,傅一念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傅一念似乎對他並不陌生,還乖乖的坐在他懷裡跟著他一起玩魔方。
「放我下來!」
見到傅一念,冷瑾涼整個人都跟活了一樣,還不等藿胤放手,她直接掙脫藿胤往傅一念身邊跑。
「念念!」
冷瑾涼喜極而泣的伸手將傅一念從那男人懷中抱到自己懷裡,久別的思念。冷瑾涼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抱著傅一念直掉眼淚。
傅一念的小腦袋磕巴在她的肩胛上,雙眸直直的盯著門口的位置,許是許久沒看到什麼,傅一念和冷瑾涼錯開一些距離,掙扎著要從冷瑾涼懷裡下來。
冷瑾涼不知道傅一念想做什麼,只好納悶的把她放了下來,同時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眼見傅一念蹣跚的往大門口走,看到緊閉的大門,小腦袋歪著看著那把鎖,同時又回頭看了冷瑾涼一眼。
等冷瑾涼明白過來的時候,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而出。心底酸澀不到不行,她的女兒是在她等她爸爸啊!
一想到傅筠庭,冷瑾涼哭的更加不能自抑,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顫抖。
或許,從此往後,再見已是陌路人了吧。
*
冷瑾涼和傅一念被安排在這裡,藿胤在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同住的還有冷瑾兮和第一日見到名叫墨白的男人。
自從冷瑾涼回來,傅一念每天都會守在門口,在她的記憶力,爸爸和媽媽是在一起的,媽媽回來了,那麼她爸爸應該也快回來了。所以,她一直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口等她爸爸回來。
每每看到這樣的傅一念,冷瑾涼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整顆心就跟碎了一般,心痛的要死。
因為傅一念不會說話,所以她不會問她,她爸爸為什麼沒有回來,因為她不會說話,所以她用自己最無聲的方式在等待。
這樣的她,又怎能令她不傷心難過!她深深的記得,傅筠庭曾說,她和傅一念是他唯一的軟肋。而傅一念是留住她的唯一籌碼。
如今她們都不在了,他又會怎麼樣呢?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因為,她沒辦法原諒他......
「想見見她嗎?」
廚房,冷瑾兮在水池內洗菜,墨白在一旁幫襯,而他的目光至始至終落在坐在門口的傅一念身上,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悲傷。
「你覺得我現在這副樣子,見到她,她還會認識我嗎?」
墨白黯然一笑,纖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越過油煙機,英挺的面容完美到無懈可擊。沒有一點點瑕疵,卻又是那樣的陌生。
「呵...小白,感情不是靠外貌來分辨的,如果是我喜歡的人,哪怕他已經變得面無全非,我也能認出他來,因為感覺是不會變的。」
冷瑾兮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該罵他傻,還是蠢好,又不耐煩的說道。
「誰老是自稱情場浪子來著,我怎麼有種你被炸彈炸壞腦子的節奏啊。」
墨白眉頭一挑,唇角落下一道彎弧,沾染著水的手不客氣的敲在冷瑾兮的眉心上,邪魅的說道。
「冷瑾兮,你還真是沒大沒小,小白也是你叫的?喊哥!」
「哥?得了吧,當初還說要泡我來著,結果到最後一步居然慫了,親,有病得治。」
冷瑾兮吃痛的皺皺眉,鬱悶的伸手擦掉額頭上的水漬,免不了一頓冷嘲熱諷,美眸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她最討厭別人敲她腦袋了,這死男人真是可惡!
「死丫頭,當時老子真要進去了。這是亂,倫,懂么?」
墨白睨了她一眼,唇角肆意挑起,同時又無奈的搖搖頭。
「靠,你這個蠢貨,老娘不理你了,今天你做飯!」
冷瑾兮氣呼呼的扔掉手中的菜,氣憤的衝出廚房,踩著拖著恨恨的跑上樓,房門關的砰砰響。
嚇的坐在門口的冷瑾涼和傅一念一跳,冷瑾涼納悶的凝視著廚房忙碌的身影,兩人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就杠上了?
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特別像......。
想完冷瑾涼又可笑的搖搖頭,又怎麼可能是他,旋即回過頭,和傅一念一同坐在門口曬太陽。
午飯的時候冷瑾兮沒下來,墨白去喊說她不想吃,冷瑾涼恍然想起,冷祁然和付斯語的婚禮在一周后。
聽聞,沒在她沒來之前,她和墨白兩人單獨住在這裡,冷瑾涼抿了抿唇。略顯尷尬的說道。
「那個...墨白?」
「嗯?」
對面墨白正吃著飯聽到冷瑾涼喊他,不由抬了抬眼皮。
「你和瑾兮,是...?」
她試探性的問道。
「你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暫時必須留在這裡,而她正好也不想出去,至於她為什麼不想出去,你應該比我了解吧。」
墨白挑唇笑笑,心底暗暗想和親妹妹在一起不就是亂。輪了么,也難為冷瑾兮喜歡冷祁然,他當時怎麼沒看出來。
距離冷祁然結婚應該不到一周了吧,這不知道這小丫頭要怎麼辦,傷心估計是不可少的了。
「噢。」
冷瑾涼瞭然的點點頭,說實話,冷瑾兮和墨白在一起倒也是可以,看他們也蠻談得來的,其實只要她不喜歡冷祁然就可以了,況且,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念念,來吃土豆!」
墨白溫和的給傅一念夾了一塊土豆放在碗里,傅一念扁扁嘴,一臉的不高興,兩隻銅陵大的眼眸簌簌的開始掉眼淚,整個人都不好了。
「念念!」
冷瑾涼胸口一滯,連忙將一旁的傅一念抱了起來,心疼的拿過一旁的餐巾紙給她擦眼淚,柔和的說道。
「念念,是不是不喜歡吃土豆,媽媽給你夾掉好不好!」
傅一念哭著搖搖頭,嫩白的小手指了指門口,皺巴著小臉看起來特別的委屈,因為不會說話嘴巴里的聲音只是啊啊啊,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冷瑾涼咬著唇,眼圈立馬紅了下來,這些日子她已經盡量不去想他,想起孤島的日子,他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她早就恨死他了,如今那宛如烙印般的痕迹還在她身上清晰的印刻著,無不提醒著她。
可她終究忘了,忘了,他是她女兒的爸爸,就算哪天她不願意在想起他,也總有人會無時不刻的令她想起他,這樣的折磨真的很殘忍。
「念念,來,琛......墨白哥哥抱抱。」
墨白深皺了下眉,又悄悄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冷瑾涼,見她沒什麼反應,才從冷瑾涼懷中將傅一念抱了起來。
被墨白一抱,傅一念倒是止住了哭泣,在墨白懷中蹦躂的小身子,示意他走門口去。
「好,念念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墨白寵溺的摸摸傅一念可愛的小腦袋,才邁開長腿往大門口走,餐桌上,冷瑾涼凝視著墨白的身影,清淺的卷了下眉心。
總覺得墨白和傅一念的關係似乎挺親昵的,有時候晚上傅一念發脾氣不肯睡,都是墨白把她抱到他房裡睡的。
可墨白和傅一念明明相處不過幾天,傅一念怎麼會那麼服他,據冷瑾兮說,他們離開的一個月,傅一念是由沈睿帶的,若不是傅筠庭每晚打電話哄著,傅一念總是鬧。
難怪當時傅筠庭除了沈睿的電話,其餘的電話統統都不接。
再者,墨白確實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她記憶力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或許,她可以去問問冷瑾兮。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周的時間,是她和冷瑾兮這輩子唯一能相處的時光了。
*
晚飯過後,墨白抱著傅一念坐在別墅一側的玻璃房內,玻璃房是個暖棚,在冷瑾涼沒來之前,墨白和冷瑾兮的閑暇時光便是一起種種花草。陶冶情操,修身養性。
因為墨白大病初癒,也不能出去走動,兩人一合計便在別墅隔壁建了個玻璃房,這裡也是個獨島別墅,後面還有青山環繞,也是一個很好的世外桃源。
夜晚的玻璃房很美,鮮艷的花朵開的爭相鬥艷,撲面而來的香氣不免令人心情舒暢,連連日來心情一直壓抑的冷瑾涼,也輕輕的鬆了口氣。
只是這樣的日子,似乎只能維持一周,一周后冷祁然和付斯語的婚禮就要在帝都舉行。而她們是冷祁然的親妹妹,必然是要出席的。
據墨白說,冷祁然的婚宴名單會在兩天之後送來,冷瑾涼的視線不由落在傅一念身上,心裡隱隱約約的擔憂著。
傅筠庭在她心裡的位置,這些日子她早已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在應邀名單之內。
「姐!」
冷瑾兮淺笑著走到冷瑾涼身邊坐下,與她並肩坐在一起,同時伸出背後的手,將手中的一朵玫瑰花遞到冷瑾涼跟前,甜甜的說道。
「送你!」
「瑾兮,你怎麼連女人都不放過!」
墨白唇角一挑,肆虐的笑。
「你給我閉嘴。怎麼哪哪都有你的事,你不說話會死啊,信不信我現在馬上出門把她拽到你跟前,看你還敢嗶嗶。」
冷瑾兮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白,手中的玫瑰花直接朝他的腦袋扔了過去,墨白唇角彎彎,輕易躲過她的攻擊,不贊同的說道。
「瑾兮,你老是揪著別人的小辮子不放,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你知道嗎?你該和瑾涼好好學學,瑾涼向來溫柔,你怎麼這麼野蠻,好歹你們也是親姐妹。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墨白無奈的搖搖頭,傅一念像是聽懂般的眨眨眼睛,又仰起臉,在墨白的臉上蹦躂了一個吻,顯然是贊同他的說法。
「死墨白,想單挑是不是?」
冷瑾兮氣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坐在自己對面藤椅上的男人。
「不敢,我可抱著念念呢。」
她是冷瑾兮的時候,他就不捨得打她,現在可是她親妹妹,他又怎麼捨得傷害她半分。
冷瑾兮直接被氣結,精緻的面容被氣的滿臉通紅,彼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驀然想了起來,冷瑾兮鼓著腮幫子嘟著嘴,不情願的掏出手指放置耳邊。
「嗯?明天嗎?噢,好,我知道了!」
冷瑾兮說完便掛了電話,觸及坐在對面挑釁她的男人時,冷瑾兮得意的勾起唇角,美眸熠熠生輝的散發著別樣的光芒,從而不急不緩的說道。
「姐,明天有人想見你,墨白,藿胤讓你陪我姐一起去,一個你讓意想不到的人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