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任務58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任務58

一匹黑馬,一襲蓑衣,從大雨滂沱的街道盡頭,疾奔而來。

那人到了醉香樓前,拉韁急停,馬兒還未停穩,人已經一拍馬鞍,飛躍而下。濕透的蓑衣隨著他迅猛的動作,撣出一圈水珠。

門口的侍衛剛要攔下這人,一塊烏黑沉重的令牌已經飛入其中一人的懷中。那侍衛忙不迭拿到眼前一看,立即放行,讓此人入內。

來人一路暢通,到了寒竹軒外。守在門外的書生一見這人,心中暗道不妙,連忙迎了上去。

「你怎來了?」

來人稍稍抬了下斗笠,露出一張冷硬的古銅面孔,頜下長了一片青青的胡茬,兩眼下帶著疲憊的烏青。此人正是好一段時間不曾露面的吳鑫,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問道:「宗主如何了?」

書生臉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微微搖了搖頭:「葉瀾那小丫頭還在裡面,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不是說已經把北派餘孽困在懷安了嗎?你不在那裡主持大局,怎麼倒跑回來了?」

吳鑫臉上露出悔愧之色,咬牙切齒道:「讓那叛徒跑了!」

「跑了?」書生幾乎要驚叫出聲。「你與陳英聯手,又有諸多兄弟相助,怎麼還能讓人跑了?」

「那女人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用毒的高手,不少弟兄都著了道。若不是關鍵時刻樊野那小子為我擋了一下,恐怕你現在看不到我站在這裡。」

「樊野?他不是還在養傷嗎?他現在如何?」

「我也沒想到他一直墜在我們後面,現在他中了劇毒,危在旦夕!宗內最擅黃岐之術的五長老都沒法子,事態危急,我只好來請宗主決斷。」

書生也急了:「可是宗主如今正是治療的關鍵時刻,怎能干擾?」

兩人相對無言,都是憂心忡忡。

正當此時,房門應聲而開,一道纖細的人影立於門邊,天青色的衣裙瞬間被飄入的雨水打濕了衣角,滲出一片深沉的碧色。葉瀾靜靜的望著院中二人,臉上是疲憊而冷淡的神色,然挺直的身姿卻彷彿一枝不曾倒伏的細竹。

她的聲音穿透風雨,是那麼的堅定,那般的令人信服。

「便是宗主醒來,在解毒一道上,亦是無用。天下用毒者千萬,能越過我的,卻寥寥,帶我去吧。」

一刻鐘后,一輛青呢馬車,冒雨出城。誰也沒看到,陰暗的街角中,三個掩蓋在斗篷中的人影靜靜的立著。

「這就是你口中的宗主,譚月初?」身形最高的那人聲音低沉,斗篷下一雙眼睛陰冷如蛇,露在外面的一雙手細長白皙,指甲蓋根部有些發黑。

「呵呵呵呵,這一次,我要他們一起下地獄……這就是他們得罪我的下場……」陳未語深深的望了一眼躲在兩人身後的嬌小人影。

陳未語一心以為若得知樊野性命垂危,譚月初必定會親往。何況那馬車也確實是他的座駕,除了他,還有哪個病弱之人能乘坐呢?

只是她這些天東躲西藏,消息閉塞,她哪裡知道,譚月初此刻正在麻藥的作用下昏睡,代替他的,是一個她從來不曾注意的,變數。

葉瀾累極了,這馬車金玉其中,布置的極為舒適,她便閉目假寐起來,絲毫不知危險正在悄然來臨。

為了減少譚月初的痛苦,葉瀾在酒中摻的麻藥分量重了些,估計要一天一夜才能醒。到時估計葉瀾已身在懷安城中,便是想救她,也是鞭長莫及了。

當初從懷安一路到曲靖,跟著王府的大型車隊晃晃悠悠走了好幾天,如今輕車簡從,打馬疾馳之下,行程竟縮短大半。

星夜兼程,翌日天將擦黑之時,這輛馬車便進了懷安地界。等到了南派等人在懷安的據點,已是亥時三刻。

葉瀾挑簾下車,面前是一棟老宅子,早有人等在門口。馬車一停,便舉著傘迎了上來。

「見過右護法!」

大概是左瞧又瞧沒見到正主,那人不由把目光落在葉瀾身上:「這位是?」

葉瀾在千絕宗的時候,少有人見到她,便是見到了,也並不如何關注,加之為譚月初治病之事乃是機密,因此那弟子竟沒有認出她這位「熟客」。

吳鑫也不多做解釋,脫了蓑衣,主動接過那年輕弟子手中的傘,為葉瀾撐著,轉頭道:「不必多問,速帶我們進去。」

「是,護法請!」那弟子一看吳鑫這鄭重的姿態,便知來的不是個一般人物,連忙將人迎進去,一路上將吳鑫離開這兩日的最新情況一一說來。

聽到那弟子說樊野只靠著續命的藥材吊著一口氣,葉瀾心裡也十分焦急。這小子怎麼這樣不安分?剛給他治了外傷沒多久,又跑來摻和這趟渾水,搞得自己一條小命都要丟了!

進了房間,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樊野直挺挺的躺在榻上,嘴唇烏青,人事不知。

葉瀾一進來,鼻端就縈繞著一股甜膩的腥味,她眼神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到了樊野身邊,拉過他的手腕一探,嘴角不由溢出一絲冷笑。

好啊,她還在苦惱怎麼把這隻老鼠抓出來,沒成想他卻自己撞上門來。相思子雖棘手,但同樣的毒藥怎能用第二遍呢?

從吳鑫手中接過藥箱,又吩咐人端來一杯溫開水,將玉壺丸取出,化開幾粒,喂樊野服下。

一旁的五長老原本一臉的輕蔑,此時盯著那小瓷瓶的眼睛卻簡直要冒出光來。他一手拈著鬍子,抖著手道:「這氣味、這性狀,難道就是神醫梅一仙所創,可解百毒的玉壺丸?這位小友,可否借老夫一觀?」

「請便。」葉瀾點頭示意,回身打開針包,抽出幾根銀針在樊野幾處要穴紮下,將他身上的毒素逼至他的右臂。

五長老捧著那小瓶又是聞又是看又是思忖,一臉的鄭重其事,末了他將那小瓶珍重的放回藥箱,再看葉瀾的目光就帶了一絲敬畏。

「不知小友與梅一仙是什麼關係?」

葉瀾停下動作,道:「梅一仙乃是家師名號,這位老先生難道是家師故友?」

「不敢當不敢當。」五長老愈發恭敬。「當年我家宗主還是征西元帥之時,梅神醫便是宗主至交,數次救其於危難之中。后宗主被朝中奸黨陷害,身中西域奇蠱,也是梅神醫為其續命。只是後來發生一事,才令梅神醫與宗主雙雙歸隱,沒想到今日竟能得遇神醫之徒,實在幸甚。」

還有這等事,葉瀾也是驚訝了。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個人,竟是師父的至交,只能說,這天下何其小。

只是此時不是多說的時候,葉瀾捲起樊野衣袖,只見他的手臂已經一片紫黑的顏色,毒素已經被逼至整條右臂。在這之後,如何把毒血拔除乾淨,倒是個難題。

樊野畢竟已經被相思子折磨了幾天,元氣受損,身體虛弱,若是直接放血,恐怕毒血放完,他也一命嗚呼了。可是若不放血,時間久了,毒素必會反撲,到時候再想把它逼到一處就難了。

當時葉瀾中毒的時候,其實是用的以毒攻毒的險招。可是今時又不同往日,一來樊野中毒更深,二來他體內毒素含量可比葉瀾當日所中更多,葉瀾不敢再用這種法子冒險。

她皺眉苦思良久,忽而擊掌大笑:「哈哈!真是老天助我!樊野,你小子想死也不成了!」

吳鑫見她大笑,不由問道:「可是有法子了?」

葉瀾挑眉,神色頗有些得意道:「這回可要感謝你們宗主,樊野有救,全要賴他的功勞。」

「這是何意?宗主此刻並不在這裡,又怎麼能救人呢?」

葉瀾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從藥箱中翻出一個大肚瓷瓶道:「你把這玩意倒在杯中,看看是什麼。」

吳鑫狐疑的接過,小心的將瓷瓶中的物什倒入水杯之中。只見一團肉呼呼的渾身烏黑的肉芽狀物體,靜靜的躺在白瓷杯底。

「這是……」

吳鑫還在沉吟,一旁的五長老已經跳起腳來驚叫:「這難道就是宗主體內的蠱蟲?」

聽了五長老的驚叫,吳鑫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扔出去。這個折磨了宗主十數年的東西,此刻就在他的手裡,而且剛才他還親手把它倒了出來?要不要,這麼驚悚?!

葉瀾趕忙把這小東西從吳鑫手中接過來,生怕他一個激動把這救命的東西踩成肉泥。

「其實這已經不是蟲蠱,而是毒蠱了。」這兩種蠱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葉瀾想著眉目間露出一絲慶幸,道:「你們宗主之後又中過一次毒,卻是這些蠱蟲救了他一命。」

想來,這后一次中毒,便是樊野所說的那一次了,只是不知他當初因何做下這樣的事。只是這些蠱蟲在吸食毒素的同時,也使得他武功盡失,並且每次發作,愈加痛不欲生。

葉瀾不由慶幸自己右眼的異能,不然如何能準確的斷定這些毒蠱的位置?又如何用銀針釘住它們,將其一一取出?不過也是譚月初命大,這麼些年,這些毒蠱竟沒有侵入他的臟腑和大腦,要不然,那真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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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穿之三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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