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暗的路

師徒兩個連同小乞丐回到農家小院，鳳傾城意外的發現院子外停了一輛馬車，

而院子中，似乎還有人影，她突然想起師傅說過的風華，絕代，不由得有些好奇，

這樣的兩個人，會是什麼樣子，抱著這樣的心態，她忍不住隔著籬笆朝院內看去，不過她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千夜看著她這個樣子，回想起她出門前說的話，不由得有些無力，不知道她腦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居然會認為自己跟風華絕代有那種關係，一想到這裡，千夜就忍不住想把她腦子打開，然後給她好好清洗一下，讓她想想她這個年齡該想的事。

看她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千夜有些後悔，無視鳳傾城八卦的神色，千夜抬手推來院門，

聽到聲音，院里的兩條人影同時回頭，兩人的表達出來的情緒都是驚喜，然而兩個人的反應卻是天差地別。

左邊曬藥材的架子前，站著一個青衣少年，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翻弄草藥，

少年的唇角含著一絲微笑，一張不算俊美的臉，卻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當然這個不算俊美，是跟千夜和醉夢這樣的妖孽比起來，

少年眉宇間剛毅之中帶著一絲柔和，整個人溫暖，和熙，猶如冬日暖陽般，讓人很舒服，忍不住想靠近。

而右邊那個黑衣少年，卻是一臉冰冷，周身散發著寒氣，一張臉上毫無表情，唯一能讓人覺得他是活人的，就是那雙清冽的眸子，整個人，猶如一塊萬年寒冰。

千夜舉步走了進去，徑直把手上的東西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轉頭看著兩人，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同時動了，鳳傾城直覺眼前一花，兩個少年已經同時到了千夜面前，躬身行禮，

「屬下風華，」

「屬下絕代，」

「參見主子！」

千夜打量著兩個人，微笑著點點頭，

「不必多禮，這些事以後會有人做，不必你們親自動手。」

青衣少年踏前一步，低聲道，

「為主子做事是屬下分內之事，屬下不敢懈怠。」

千夜微微頜首，招招手示意鳳傾城過來，

「風華，絕代，這是我徒弟，鳳傾城。」

千夜說的平淡，風華絕代卻能感覺到他語氣中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寵溺，兩人轉身給鳳傾城行了個禮，

「屬下參見少主！」

鳳傾城愣了，她壓根沒想到，自己怎麼就變成了兩個人的主子，而且她聽得出來，兩人的口氣中一樣的尊敬。

「呃……不必多禮……」

千夜揮揮手，看著黑衣少年道，

「絕代，你去集市上買一些上好的錦被鋪到馬車裡，然後再去醉夢樓，買一些點心，備著路上吃。」

絕代點點頭，躬身行禮而後轉身離去，鳳傾城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不由得又走了神。

千夜沒去注意鳳傾城，而是轉頭對青衣少年道，

「風華，帶他去沐浴更衣，然後去準備食物。」

風華點點頭，輕聲道，

「主子今日要啟程么？」

千夜沉吟片刻，道，

「不了，城兒身子不好，今日暫時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

風華有些驚訝的看向鳳傾城，他跟了主子十幾年，從來不曾見主子對誰如此用心，就算是主子的親子侄也是一樣，冰冷淡漠。

倒是這個鳳傾城，雖然只是掛著師徒的名分，卻能讓主子如此關心，他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不過風華雖然好奇，卻極有分寸，當下頜首行禮，示意暗跟他走，

兩人離去之後，千夜看著石桌上的一堆小物件，有些無語，他抬頭看向鳳傾城，

「城兒，這些你打算………城兒？」

鳳傾城還在冥思苦想，到底為什麼對絕代的背影會覺得熟悉，猛然回神，看到千夜拿手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頓時大窘，

「師傅，你叫我？」

千夜靜靜的看著她，她最近時常走神，難道是因為捨不得家人？

千夜很不爽，他覺得城兒跟著自己，應該是快樂無憂的，可是為什麼她眉宇間時常帶著哀愁跟悲傷？

「城兒，你有心事？」

「並沒有啊，師傅怎麼突然這麼問？」

「很明顯，有，城兒，有什麼事，可以跟師傅說，但凡師傅能做到，都替你辦妥。」

千夜寵溺的摸摸鳳傾城的頭，鳳傾城鼻子一酸，想起前世師傅離去時那蒼涼悲傷的背影，只覺得心中酸澀難當，

「師傅……」

「嗯？」

「你會不會一直對我這樣好？」

「傻丫頭，你是師傅唯一的徒弟，師傅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師傅……」

「嗯？」

「城兒也會一直一直陪著師傅。」

不知道為什麼，千夜聽著這句話，冰封的心，似乎在那一刻，有一絲柔軟，他輕輕的把她攬在懷中，

「好，師傅也會一直陪著你。」

風華透過窗，看著院中一對相擁的人，低低嘆息一聲，

他在千夜身邊多年，從不曾見千夜對誰好，更遑論有人敢讓千夜抱，可是鳳傾城卻做的那麼自然，彷彿他們原本就該那樣相處。

風華轉身拿起一套衣裳，搭在屏風上，轉身朝廚房走去，心中卻有些欣喜，

主子這一生，實在太過坎坷，他很少在主子臉上看到笑容，也很少感覺主子開心，若是有人能讓主子開心一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鳳傾城么？但願，你莫要辜負了主子的心意，若是你當真能讓主子解開心結，風華就算為你粉身碎骨，那又如何？」

心念轉動，手下卻是有條不紊的做著準備工作，摘菜，洗米，這一套做下來，竟是如行雲流水一般，不一會兒，廚房便飄起飯菜的香味。

暗沐浴完，發現屏風上搭著一套青色的衣裳，拿起來穿在身上，卻是十分合適，

剛準備推門出去，房門卻被敲響，暗打開門，門外站著風華，風華上下打量了一下暗，微微一笑道，

「很合適，這是當年我的舊衣服，不知道主子要帶你回來，所以沒準備你的衣裳，你先將就穿。」

暗低著頭輕聲道，

「這已經很好了，我……從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

是啊，他之前一直在街上乞討，不止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妹妹，只求不被餓死，那還有心思去想穿什麼衣服。

風華眼神暗了暗，他也是孤兒，又怎麼會不懂暗的心思？

當下拉著他來到窗前，看著千夜跟鳳傾城的背影，輕聲道，

「或許你從前過得很苦，但如今你遇到了主子，主子不需要自卑無能之人，你要想好，以後你要走什麼樣的路。」

暗看著鳳傾城的背影，從她把他救下來那一刻他就暗暗發誓，此生都會忠於她一人，為她生，為她死！

「我要成為跟公子一樣厲害的人，這樣，才能守護我要守護的人！」

風華唇角微揚，

「要成為主子那樣的人，不是那麼簡單，而且，一旦選擇了，就不能後悔，你，決定了？」

暗堅定的點頭，風華沒在說什麼，笑笑，

「出去吧，一會兒要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