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曼珠的匕首
「嫉妒？當然有，可我更希望她幸福，所以我不後悔今天這麼做，而你呢！你違背了那個人對你的期望，那個人一定不想看到你變成這樣。」景幽口中說的那個人就是鬼封昔日的未婚妻——沉霖仙子
「期望？什麼樣的期望？景幽，其實你在幽林當妖皇那麼自在，又何必攪進這趟渾水裡。」鬼封不想與妖族為敵。
「晚了。」兩個字顯出景幽的決心。
「世人都說妖皇視情為無物，其實你才是最專情的，更沒想到你會敗在靈族公主的石榴裙下，既然你誓要攪進來，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鬼封之前還想留妖族一個平靜，如今有人不想平靜，那他只好成全。
景幽手裡的蕊羽劍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刺眼冷光，這道光反射進了鬼封的眼裡，鬼封很自然地抬起手去擋這道刺眼的光芒。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刻，兩人的戰爭爆發了。
他們交手時產生的勁風將周圍的人震飛，彷彿是一個超大號風球向周圍吹去。
與景幽心意相通的蕊羽劍變得炙熱起來，劍上的花紋好像活了一樣，慢慢綻放開來。
鬼封見狀，笑著把佩劍拿出來，他的劍同樣是紅色的，然而和蕊羽劍的紅有些不一樣，蕊羽是鮮紅，他的劍則是血紅，無論灌注多少靈力，劍身都是血紅一片。
「都說孤神的劍一出鞘，必定要沾血，我倒要看看這個傳聞是否屬實。」景幽將全身修為灌注在劍上，雙指一沉，蕊羽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直衝鬼封而去。
「要是能沾上妖皇的血，那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遇。」鬼封也不馬虎，隨著話語落下，全身的修為已灌注在了劍上，他的劍化身成一條血色巨蟒。
血色巨蟒將紅蓮緊緊地勒住，那千瓣蓮花依舊頑強地綻放，並沒有因為巨蟒的外力而被捏碎。
兩把劍就像是景幽和鬼封兩個人的廝纏，死死地纏在一起，卻又奈何不了對方。
沙華來到雀思殿，空蕩蕩的殿嶼似乎隱藏了陰謀。
這個殿嶼飄滿了白色紗幔，有點神秘，也有點唯美，可更多的是詭異。
紗幔拂過沙華的臉，輕柔得像在撫摸戀人的臉。
沙華進入層層紗幔中，沒走多少步就停了下來，他閉上眼感受這裡是否有熟悉的氣息。
他的靈力一點點地滲透進了每一個角落，很快，他發現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於是他馬不停蹄地向曼珠所在的地方奔去。
輕盈的紗幔在沙華身旁飄揚，直到他看見沉睡的曼珠，紗幔才垂了下來。
見到這麼安靜的曼珠，沙華的腦海里情不自禁地湧起最後一次見曼珠的情況，猶記得那時的曼珠正對自己一族大開殺戒，身上沾滿了血腥，那雙乾淨的銀眸好像也被血染紅了一樣。
「對不起，都怪我沒把你帶在身邊才釀此慘禍。」沙華心痛地看著昏沉的曼珠，他溫柔地抱起了她。
曼珠被他抱起的那一剎那，她睜開了眼睛，那雙眼還是和最後那次見她一樣，銀色的眼眸。
沙華看著那雙美麗銀眸，笑了：「你醒了？」
面無表情的曼珠沒有回應他，而是將一把短小的匕首插進了沙華的胸膛，沙華的胸口瞬間開出一朵美麗血花。
曼珠此舉來得太突然了，令人防不勝防，沙華不敢置信地低頭瞪視著自己的胸口，那把短小的匕首攪得他的心很疼，只因握在手柄上的小手竟是他鐘愛的人。
「做得好！」突然，一道低柔悅耳的聲音揚起。
沙華不理會胸前的利刃，冷笑著抬起頭直視不遠處的鬼封，「是你，是你操縱了曼珠。」
「是又如何，你想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聽我的話？」鬼封是怎麼從景幽的手裡脫逃的，來得還這麼巧？
「沒興趣。」沙華忍著傷口帶來的痛，用驚人的意志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沙華，這傷口很痛吧！畢竟是摯愛之人刺了自己一刀，怎能不痛呢！」鬼封好不悠閑地站在沙華面前，那張絕色之臉滿是笑意。
沙華冷哼一聲，他用自己溫暖的大手包裹住曼珠那雙冰冷的小手，「別怕，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聞言，鬼封溫柔地笑看著沙華，這是令人戰慄的溫柔，「殺了他，你就能回到過去。」
曼珠用力拔出匕首，狂噴的鮮血倏地沾上她白皙的小臉，可她卻視若無睹地再次將匕首狠狠插入沙華的身體里。
匕首深深地沒入沙華的胸膛，沙華一再告誡自己，她只是被人操縱了而已，並不是本意，不能跟她動手。
然而正是因為這份顧慮，讓鬼封的計謀成功了。
當匕首第二次沾上沙華的血，曼珠的意識有了反應，她的眼珠子轉了轉。
「她好像快要醒了，要是讓她看到自己親手把匕首刺進你的身體里，你說她會不會崩潰！」鬼封溫柔地低語，原本邪魅的俊臉充滿了戲謔。
「你居然用這樣的方式操縱她，你太無恥了。」沙華說罷，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看來你知道我用什麼控制了她，怎麼樣，這麼特別的解咒方式，喜歡嗎？我就很喜歡。」鬼封這是惡意的譏諷。
「真正反叛天界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鬼封，想必你早有預謀，殺我只是你的第一步棋吧！」沙華緊緊握住曼珠的手，他把真氣灌注到曼珠的體內。
「反叛？似乎是你比較明顯吧！眾神對你的記憶應該停留在剛才那一幕。」鬼封從未動手，要抓他的把柄有些難。
「我只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沙華說完這句話，心情愉悅地笑了，因為他見到鬼封的臉由紅轉為青，再由青轉為黑，看得出這話戳中了鬼封的死穴。
「可惜你的下場比我更慘。」轉眼間，鬼封不惱了。
「能與心愛之人死在一起，同是莫大的榮耀，可你選擇了苟活。」沙華向來鎮定冷靜，從不會說這麼難聽的話，他不會是另有打算吧？
鬼封咬了咬牙，他雖不喜歡後面那句話，但不會就此發怒，因為他還要看看曼珠那愧疚心疼的模樣，「沙華，各族都說我們是神族最厲害的兩個人，你覺得是這樣嗎？」
「顯然我比不上你的陰狠。」沙華拐了個彎去罵鬼封。
「謝謝你的誇獎，哦！她的意識恢復了。」鬼封低聲驚呼，他的視線落在曼珠的臉上。
那張面無表情的絕容消失了，換來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曼珠看到滿身是血的沙華，淚就落下了，她低眸看向沙華的時候，同樣看到自己的手還握著匕首的手柄。
她尖叫一聲，慌亂地鬆開了手，嘴裡說著胡言：「不，這不是我做的，我不會這麼做的，不！」
「曼珠，曼珠。」沙華想要去安撫，無奈身上的傷太重了，他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這就是你做的，曼珠，你刺了他兩刀。」鬼封抬起手，隔空將沙華身體里的匕首取出。
匕首被拔出的那一刻，溫熱的鮮血又濺了曼珠一臉，沙華悶哼一聲，他感覺身體的力量被抽空了。
聽到這一聲悶哼，曼珠哭著去扶沙華，「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我們靈族的醫者肯定能治好你的。」
「只怕我們都回不去了。」因為鬼封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裡的，所以沙華此刻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
「不要說這樣的傻話。」曼珠努力扶著沙華。
鬼封拿著沾滿了沙華鮮血的匕首在那端詳，好像在扮演一個透明人的角色。
按理說，沙華是上神，不可能被一把普通匕首傷得那麼重，可從那匕首刺了沙華一下之後，他就沒了反抗力，只是跟鬼封在嘴皮子上過招，難道那不是普通匕首？
「看來你已經做好死在這裡的準備，沙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鎮定，到此刻依然那麼從容。」鬼封一挑眉角，匕首直直地插在曼珠的腳邊。
那把匕首的寒光被鮮紅的血蓋住了，卻露出一些古怪紋路，這些紋路好像是咒語，又好像是陣法之紋，這些紋路看似相連，卻又在某個地方斷了開來。
曼珠之前的注意力集中在沙華身上，所以沒留意到鬼封的存在，直到鬼封的聲音響起，她才發現這個地方還有第二個人在。
她看到鬼封的第一眼，是驚艷，和以前第一次見到景幽一樣，都為這樣一張雌雄難辨的臉而驚嘆，只是這個人還給了她第二種感覺，那就是危險。
鬼封笑對一臉驚愕的曼珠，「真是漂亮的一雙銀眸，可惜擁有這雙眸子的人是上天選定的棄子。」
「孤神鬼封？」曼珠不由自主地念出這個名字。
不是因為她認識鬼封，而是天地曾有這樣的傳言：天地三絕容，他們佔盡了天下男人所渴望的一切優勢，一個冷傲優雅，一個妖魅性感，還有一個絕色驚世。
曼珠已見過前兩者，唯獨後者只是聽聞，如今不難得出結論，鬼封就是最後那個絕色驚世。
「看來你認識我？」鬼封朝曼珠走近了一步，就嚇得曼珠跌坐在地，她眼眸露出的驚恐不是裝出來的，她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