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山中胡扯
崔家英的父母急了,便上門跟肖錘提親,誰知被肖錘一窩蜂的趕了出去,就這麼拖著,崔家英從十六歲拖到了二十四歲。
「不是吧,又來了,去年沒來,今年倒是來了,我倒是差點把她忘了。」
「你這小丫頭,記性可真好,去年的事,你倒真的能記得?」
「娘親,雖然說外公之前有拒絕,可是畢竟是兩個人的幸福啊!可憐的崔家娘子,那是長達九年的單戀心酸長跑呀!娘親你看看外公現在,不修邊幅鬍子拉碴,越來越像一個野人了。彼此給對方一個機會,有個外婆,外公像一個人了,崔家娘子幸福了,娘親你就做這個機會的紅繩吧!」
是呀,得彼此給對方一個機會呀!崔姐姐找不到爹爹,但是,不知阿鳥它們……
「嗯,我得好好跟你外公好好說說。」肖華已經習慣了和女兒這樣的談話,在她的心中女兒跟別的小孩子不一樣,而她自己也從未把女兒當成一個小孩子看待。
別人家的四歲孩子有時說話還顛三倒四,而自己的女兒……哎,自己該是慶幸還是傷心呢!看來,要想做一個正常的娘親,便只能指望在自己肚中的一個了。
月光透過,敞開的窗子,照射在心愛的女兒臉上,肖華聽著女兒平穩的呼吸,看著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小臉,卻比自己更要嬌俏可愛幾分。這樣一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女兒,卻要被命運的註定永遠守在那個山裡,與一群狼為伍。
肖華的眼角不由得凝結出一顆晶瑩的淚珠,淚珠滑落,深入髮鬢。
……
「今天說到哪裡?」安心和周恆秋頭並著頭,躺在同一棵桿上。兩人翹著腳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都抖著二郎腿,很顯然,這是安心平時痞痞的動作。兩個人八九天的相處過來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恆秋毫無疑問被安心帶壞了。
「說到桃園三結義。」周恆秋提醒道。他每天都十分期待著下一個故事,為了能夠聽到下一個故事,為了能夠看到那一張可愛的臉,他通常都是晚上不休息地區破著各種各樣的陣法,他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既然有那麼多的故事,而且故事都是那麼的好聽。
「沒錯,沒錯,說到孫悟空、寧采臣和武松在桃園歃血為盟,結成了相親相愛的三兄弟,打算同生共死。可是沒想到時局動蕩,這剛剛結拜的三兄弟,便要含淚揮手離別……」
「等一下,孫悟空和武松在聶雲洞殺死了先鋒虎精,兩人有了生死情誼,拜為兄弟,也不為過,但是孫悟空僅僅是寧采臣和白骨精兩人姻緣的線人,寧采臣只不過是幫助了武松智斗西門慶,最後贏得潘金蓮,在此寧采臣和孫悟空、武松都沒有生死情誼呀!怎會……」
「呃……仇人見面分外紅,有緣千里來相會,三個人的內心世界和感情世界都得到了共鳴與升華,於是便結伴為兄弟這也不為過呀!當然也少不了白骨精和潘金蓮的枕頭風,哎呀你還聽不聽呀!」安心對他說一句打岔兩句這種不禮貌行為感到十分十分的不爽。
「孫悟空……」
「寧采臣……」
「武松……」
……
「唉呦喂,累死我了,渴死我了,今天的故事到此為止!」安心拍拍發紅的臉頰,看來胡說八道是十分的費精力的。
兩人原本在樹上一個說故事一個聽故事,時間已久就轉移陣地,現在都到了草地上躺著。
周恆秋托著腮幫子還在沉思著:「其實我覺得孫悟空更加應該和時遷結為兄弟。你看,時遷和孫悟空一起在蟠桃會上大鬧天宮。還幫助孫悟空偷取太上老君的金丹,方才讓孫悟空練到火眼金睛,況且最後時遷還去天竺幫孫悟空偷取了經書好交給梁山好漢唐僧,解決了孫悟空的燃眉之急,孫悟空竟然不與他結拜,最後還跟他鬧翻了,著實令人氣惱。」周恆秋越說越憤怒。
「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孫悟空十分看不起時遷。你看,孫悟空去蟠桃會是為了申述自己不平等的待遇。而時遷去的是幹什麼呢?他最初的目的是要去偷蟠桃而已。還有他偷太上老君的金丹是為了掩人耳目,好嫁禍在孫悟空的身上。誰知道孫悟空卻誤吞了金丹,吞了金丹還不死,被他練成了火眼金睛?說到時遷去天竺偷經書,嗯……可能是他覺得愧疚孫悟空良多,也可能是他看中了,孫悟空在高老莊認的義妹高翠蘭……另外,個人覺得,孫悟空是一個尖嘴猴腮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十分勢力的人……」
還沒等安欣說完,周恆秋就急忙地對於安心以貌取人的認知表示否定,:「怎麼會,孫悟空是個大俠,行俠仗義斬妖除魔。怎麼會是一個勢力小人。」
「這就是人心隔肚皮,不要看表面,要拋開表面看本質。你看孫悟空只『咔嚓』那些沒有主人的怪獸,這對那些,有主人並且主人還是大神仙的怪獸,都是寬容的處理而且有時候還會雙手送回給神仙們……」安心看到周恆秋那缺了兩個大門牙漏風的嘴還要說些什麼,便趕緊堵道:「閉嘴別說話,我要回去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溜了。留著做環球在原地,沉思者。
安心抱著一堆野果撒開腳丫子往山腳下跑去,低聲嘟囔:「切,你個大傻小子還比我大三歲哩。」
安心剛跑下山,便看到海面上浮著好幾艘船,沙灘上村民們吆喝著,拖著一張一張大的漁網,漁網上掛滿了魚,也有扛著一筐一筐的魚,今年是大豐收啊!
安心豎起手指算算,剛好十五天:我怎麼就忘了這茬呀!都怪那小子,害我說故事說的連號角聲都聽不到。算了吧,也不能怪他。在這裡,只有兩個人聽我說故事一個是安花兒,一個是王瘸子。然而安花兒只聽又七姑嫂子和她小叔所改編來的,西門慶與孫二娘、扈三娘、顧大嫂三人爭奪一男的虐心愛情故事。而王瘸子什麼都聽只不過永遠都是樂呵呵的聽,總是一臉慈祥的長輩一樣,每次當自己想在,江湖故事裡面穿插一些唯美愛情故事時,看到他的笑容,自己都慎得慌,所以講故事永遠都沒有,那麼淋漓盡致的瞎胡掰。
安心來回的在沙灘上的人群中穿插著,希望找到自己父親和母親的身影。慢慢的她覺得十分怪異,因為她每走到一處,就會有人便會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不對呀,這種眼神,不像同情也不像悲憫,我爹沒出事吧!安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感覺到,這種人人帶來的得意歡欣眼神,絕對出事的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娘,那一家人現在能夠與他們接觸的不會是外公,那就只有她自己。
為什麼?
因為,只要每次安牧梧掄著棍子,追著安心滿村跑的時候,村裡面的人才會出現這種得意歡欣的眼神。
自己才剛回來,什麼事都沒發生呢!而且這幾天自己在山上呆著,沒有去那裡掏鳥蛋掏雞窩,釗船底,薅稻草啊,她們這種幸福眼神,是從哪裡來的?
安心找不到自己的爹娘,卻看到杵在一旁,用十分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王瘸子,附近一些人也都停下手頭上的工作來看著她,還開始不斷的竊竊私語。都怪海風太大,害得安心聽不清楚這麼一群人在說什麼。
安心走到王瘸子的身邊,王瘸子躬下腰來,安心便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瘸子則一臉,尷尬的說:「你爹爹在海上,被人灌了酒,說出了你有一天上村裡的茅坑時,一不小心掉進了茅坑裡面,還說你偷偷在海邊洗了澡,自己氣憤不過,便拿了個大石頭把大糞池砸了一個稀巴爛……」王瘸子自己還沒說完,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只不過看著,安心驚愕不可置疑的表情,覺得這孩子還挺可憐的,遇到這種事情自己一個人扛著,好不容易父母知道后,卻被自己的父親說給別人聽,還像是在說書一般,說得精彩無比,實在是委屈這孩子了。不過還好,這孩子福大命大,這大糞缸足足有一個她的一個半高,這樣還可以沒有受傷沒有影印的活下來,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於是王瘸子便只能閉上嘴巴,自己憋著內傷,這個村中的小霸王終於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了。
安心聽完像木偶一樣轉身,木偶一樣踏步的往家裡走去。
看來閉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不是自己自身帶來的,那也有遺傳啊!自己的父親酒量有多好,只要看他在山洞裡跟外公拼酒就知道了。那一群人能夠灌醉他?怎麼可能!
好,很好,把大糞池的事情自帶情節、還添油加醋的說出來,只不過是想殺殺我的威風。
好你個安牧梧。
……
安心吃完晚飯,洗完澡,一句話也不說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安心回到家看到原本唇紅齒白的父親,沒有因為出海惡毒太陽、幾天的大雨或者不好的伙食,而變黑變瘦變殘,完全和出海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