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初次相見

清晨的陽光穿過道路兩旁的白楊樹，時而明亮，時而朦朧。

隨著微風輕輕的落在道路和過往的轎車上，溫柔的微風和泛黃的陽光，照射輕拂在顧若的臉上。

趴在車窗上的顧若，望著窗外陽光和樹陰快速交替的地方，彷彿那個忽明忽暗的地方就是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而那暖黃暖黃的地方就是她即將要去的現在，看著想著，嘴角和眉眼間慢慢提起，漸漸彎起。

隨著溫暖的陽光和微風拂面，不覺間，眼皮越來越重，大腦越來越迷糊，身體越來越軟。

顧爸爸回頭看著和顧媽慢慢熟睡的顧若，不自覺間輕皺眉心，順手從儲物箱里拿出薄毯輕輕的為母女倆蓋上，然後視線慢慢落在顧若的小臉上，才舒開眉頭。

路途中的風景雖然某些人沒欣賞到，但看她睡夢中的童顏，你會發現她的夢一定更美更暖。

顧若是在快要到大院時醒來，她看著車速逐漸的慢了下來，路兩旁翠綠的銀杏樹枝繁葉茂，而遠方那一抹淺土紅色的牆和這翠綠形成的對比，讓這一帶的風景也變了。

看著這整片的銀杏樹，顧若心裡更美了，若是等到入秋時，整片的銀杏樹，燦黃黃的該是多美的風景啊。

隨著銀杏樹的樹葉到樹榦，慢慢的往下移，不少三三兩兩孩子勾肩搭背在大聲歡笑。

而嬉鬧聲也成功的吸引了顧若的目光，很好奇這裡的孩子是不是也和那裡孩子一樣，關心的東西也一樣。

她好奇的開了些車窗，微側著頭看著，前方有仨人，其中較高的男孩規規矩矩的走著路，偶爾晚風襲來會吹動他額前的短軟的劉海，和衣服下擺的衣角。

而個子較矮的男孩，則墊著腳尖左手勾著較高男孩的肩，較矮的男孩剛把手搭上去，較高的男孩就向後側左肩，較矮的男孩的手滑下，又勾上去，然後較高的男孩再繼續微側左肩，反覆如此幾次。

而後面穿著藍色布裙的小姑娘，走兩步小步跑兩小步，小手一直扯那個較高的男孩衣服的下擺。藍布裙女孩和較矮的男孩好像在做著同一件讓高個子男孩無奈的事。

雖然反覆幾次，但也沒看出較高的男孩不耐煩的樣子，更別說發脾氣，好像他們三個就是在玩著這樣的一個遊戲。

慢慢的車滑過他們三個身邊，顧若把小腦袋又往外伸了一點，想更清楚看他們。

隨著車慢慢前行，顧若看到三人的正面，然後時間好似在那刻停了會兒。較高的男孩輕抬起了頭，三人剛好走過一小片樹陰，陽光正好落在他的臉上。

透過枝椏落在他的眉眼間，他側低著頭看著左手邊的藍布裙女孩，然後勾起的嘴角輕聲說了句什麼，接著嘴角的笑意蔓延到那雙黑眸里，而他整個人如似沐浴在城市的晚霞和大自然的綠蔭里。

也許他察覺到有人看著他出神，在他再次抬眸的一瞬間，顧若趕緊縮回小腦袋，突然縮回的小腦袋剛好撞上顧媽媽的下顎。

顧媽媽好奇她在看什麼，於是便問：「若若，在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的空氣很好。哈哈~」顧若沒有發現她突然這樣掩飾的笑聲，更會讓顧媽媽奇怪了。只是空氣好，就這麼開心了？

不過顧媽媽也沒有深究，只是摸摸都被小腦袋撞痛的地方。車停在院子大門一會兒，又繼續啟動起來，繼續往裡慢慢的駛動著。

顧媽媽看著不遠處某棟小樓門外的樹下，有個小人兒正與樹奮戰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然後轉頭告訴顧若：「你那小表哥又開始頑皮了，等會又有他「好果子」的吃的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表哥是誰，就挪到靠近顧媽媽這邊的座位，瞄著那個在樹榦上正賣力往上爬的人，真以為媽媽說的「好果子」是可以吃的果子，也就順嘴就說了句：「恩，應該很酸的。」

剛說完，就看見一個人拿著竹條，指著快爬到樹榦上的小表哥，不知道說著什麼。

然後就看見小表哥回頭往下喊了句什麼，拿竹條的可能是被氣著了，叉腰喊了句，就看見小表哥右腿突然沒踩到他想踩的樹榦上，順其的抖了下。然後就抱著稍粗的樹榦不放。

車一停下，顧爸爸先下車喊了聲：「媽」正處於暴風雨的外婆就愣了下，然後回頭，對著顧爸爸和剛下車的顧媽媽，還有顧若，笑得那叫眉眼開懷。

「我的小若若，小心肝，外婆想死你了。」顧外婆就這樣忽視了顧爸顧媽，直奔顧若對其敞開懷抱。顧若小手緊抓外婆的袖擺，小臉蹭著外婆皺紋漸多的臉喊了聲：「婆婆。」

顧爸顧媽也只是看著這一老一小的樣子，一蹲一趴的姿勢無聲的笑了。

而之前還和「好果子」奮戰的小表哥，自聽見奶奶那別樣溫柔的喊聲，立刻回頭，看著她們。

然後很不屑的慢慢滑到樹下，拍拍身上沾上的樹屑，然後禮貌的彎腰喊了：「姑姑，姑父。」

顧爸點點頭，顧媽媽抬手就一把亂揉，把那本就不柔順的短髮，揉的更不柔順了。

得到姑姑的首肯后，突然就往顧若的地方沖，就和剛放下山的小羊崽子似的。那歡騰的手勢，被風吹得更亂的頭髮，好似宣揚著他此時的心情。

顧若剛被外婆鬆開手，輕拍了下肩膀。就突然眼前一黑，被一個一身樹葉清晰的味道包圍。隨著那個擁抱和葉子的香味，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哈哈~糯糯表妹，糯糯表妹。」

顧若也兩年多見過這個小表哥，也記不清他原來什麼模樣了，但他這熱情的模樣也感染了她，放鬆之後看了一眼顧媽媽，顧媽媽對她笑著點頭，她才小聲喊了句：「小表哥。」

顧媽聽著小侄兒喊錯的名字也沒什麼，只是搖頭笑。而顧爸就不同意了。「沈為躍，捋直了你的舌頭再和若若說話。」

其實不是沈維躍的舌頭捋不直，而是打他知道有個比他小的表妹，他可高興了，一高興人就亢奮了，一亢奮就顫抖了，顫抖之後舌頭也就抖了。

沈為躍反骨的個性是表現的淋淋盡致的，別人不讓幹嘛他還偏要幹嘛，所以他就連喊三聲：「糯糯表妹。」

等他放開顧若。他才發現不對勁了，沈奶奶的存在可不是那麼好忽略的。

「小狗崽子，剛剛不是死活不下來嗎？不是說下來就是孫子嗎？。。」這話說得，不就是孫子嗎？

顧若看著外婆對待她溫柔親切，而對小表哥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竟也捂嘴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