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雅曼,夫妻關上房門之後,沒有形象這一回事。」羅維甄開始覺得自己很命苦,畫畫就畫畫,還得兼任模特兒的婚姻諮商師,再這樣不務正業下去,她這張畫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是嗎……」孫雅曼仍然不相信,學姐不知道昨晚她有多主動、多誇張,才會說出這種安慰人的話。
「是!」臭學妹不要命才敢質疑她!羅維甄決定再說個兩句,就不理這顆智商退化的笨蛋。
「我問你,你的熱情令譚越那個不舉嗎?」
「當然沒有。」孫雅曼猛搖頭。
羅維甄給她一個「那不就得了」的不耐眼神。
「他……」不但沒有不舉,也對她報以熱情。嗯,雖然昨晚醉了,但她應該沒有記錯吧,他們總共好像做了三次,然後每一次,都很久……
「好了,別傻笑,反正男人就是好色,不要再胡思亂想,無聊地顧忌那個文靜溫柔的鬼形象,給我收心,我要開工了!」
命學妹坐到窗邊,幫她擺弄好姿勢,見她一臉作白日夢的樣子,羅維甄踱回畫板前,忍不住又伸手敲她一記。
「噢!」會痛耶,學姐真的越來越暴力了。
「嘖唷,叫這樣大聲,雅曼,你還是恢復暴躁如雷的本性比較自然,做一個文靜成熟的淑女,太太太為難你了!」
孫雅曼眯起眼狠狠瞪人,學姐明知道她辛苦得要命,還這樣調侃人,好過分喔。
羅維甄見狀搖頭,幾句戲謔就跳腳,真不知學妹和譚越結婚之後,長時間朝々相處,要如何掩飾她率直天真的個性?
五聲道環繞音響輕輕放送悠揚鋼琴曲,香氣淡雅、口感沉蘊的上好冬茶擱放桌上,孫雅曼正非常賢慧、安靜地,陪譚越在書房工作。
哪裡為難了?
捧著一本推理小說,坐在舒適的皮沙發上,她安安分分看了好久的書,一點都不暴躁。
做個安靜的淑女很簡單,哼,怎麼會為難?學姐真的太瞧不起她,事實證明一切,結婚三個月,她很適應過這種優雅文靜的生活。
「你……要不要吃消夜?」埋首書頁已經超過一個小時,孫雅曼小聲問譚越。
呃,她這樣應該不算吵、不算沒耐心吧?
「不用忙,我不餓。」譚越的視線離開電腦熒幕,看著老婆答。
「喔。」羞然垂下眸,覺得打擾到丈夫工作的她連忙將目光移回書頁。
愛了好久,她本來以為結婚之後,對他的戀慕可以淡一點,畢竟,擁有了就變得比較不珍惜是人類的天性,但相處越久、認識越深,她對她成熟雍容、剛毅堅定的丈夫,只會越來越傾心。
真的好帥,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看沒幾行字,孫雅曼忍不住又抬頭偷看譚越一眼……
不可以再耍花痴了,眨眨眼,收回偷窺的視線,察覺思緒開始漫遊的孫雅曼,決定合上小說暫時離開一下。
「那我去幫你換杯茶。」
「茶很好,不用換。」譚越在老婆的手碰到杯子前,傾身握住她。
「覺得無聊嗎?」
「才沒有!」孫雅曼連忙搖頭。
譚越有趣地看著妻子,每次她無意中露出這種著急認真的模樣,都特別可愛。
起身繞過書桌,他走到妻子面前,低頭對她說,「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不一定要陪在書房。」
夫妻能夠互相體諒,方可造就成功的婚姻。
一杯茶、一張好聽的音樂,加上柔順的妻子在旁陪著,雖然他很喜歡這樣寧馨溫曖的氣氛,但如果老婆覺得一整晚窩在書房太無聊,他就該讓她去忙自己的事。
「我是在做自己的事啊!」偏頭看了眼矮几上的小說,孫雅曼信誓旦旦地重申她絕對不無聊。
「還是……我吵到你了嗎?」濃密的眼睫楚楚掀動,以為自己不受歡迎,一雙清澈水靈的眼,蒙上薄薄一層黯淡。
「沒有!」她怎會這樣想?譚越看著妻子,疑惑她的錯覺,「你一點也不吵,事實上,我喜歡你在這裡陪我。」
「真的?」聽完譚越的話,黯然一掃而盡,她那雙迷霧般的漂亮眼眸,又恢復清朗愉快的眸光。
「當然是真的。」一下子沮喪,一下子高興,真像個孩子,凝篳著老婆神采飛揚的臉,譚越淡淡地笑了。
結婚之後,相處的時間變長,譚越發現他的妻子雖然如他所想,是一個文靜嫻雅的女人,但偶爾冒出的坦率,也表露了她孩子氣的那一面非常之可愛,一個成熟內斂的女人,喜怒哀樂那樣分明直接,譚越每次見妻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都覺得特別有趣。
「不過,卧室放著一箱畫具,我以為你想回房間畫畫。」拉起妻子的手握著,暫時拋卻桌上的工作,譚越閑閑話起家常。
「我還沒去買畫布。」
婚後,她退掉租處,搬過來的家當有些尚封在紙箱里,直到今天早上才將畫具開箱,她很規矩的將整理到一半的畫具放到卧室角落,沒想到譚越居然注意到她白天忙了些什麼,受到丈夫關心的滋味非常美好,她甜笑著解釋。
「而且晚上光線不佳,我比較喜歡在白天畫畫。」所以留在書房陪他,是她最想做的事,她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原來如此,妻子提起繪畫時,炯炯有神的眼眸非常燦爛,譚越不禁開口提議:「東側那間客房日照充足,應該很適合改成畫室,你覺得如何?」
「當然很好!」孫雅曼驚喜應道。
她雖然不像學姐那樣厲害,但一直很享受畫畫的感覺,能夠擁有一間專屬的畫室讓她好興奮!
「那客房可以再開兩扇大窗戶嗎?」整面牆都是落地窗,灑進屋內的光線一定完美得不得了!
「如果不會破壞房子的結構,當然可以。」譚越欣然應允……
「太棒了。」耶,她即將擁有一間充滿自然日光的畫室!愉悅之情淹沒心田,她忘情地踮起腳,抬頭在譚越頰上印上一吻。
水嫩嘴唇親上臉頰的觸感柔軟甜美,不過,停留的時間稍嫌短暫,譚越很自然的俯首攫住妻子的唇,紮實地討了個親昵的吻。
孫雅曼明知自己該收斂點,不可以太主動,但今晚她太高興,控制不了情緒,於是天性坦率直接的她拋卻端莊優雅,伸手攀住譚越寬厚的肩頭,仰首熱情同吻她雋朗剛健的丈夫。
「雅曼!」
等譚越在她耳畔低喚她的名,她才發覺上衣衣扣大半已被他剝開,而他溫曖的手,伸入她的內衣里揉稔著她的胸部。
好舒服,他老練的愛撫,一點一滴勾動她的情慾,兩邊敏感變得脹張的,她想要解開胸罩,舒緩衣料繃住胸部的緊窒感,但當指尖觸到內衣背勾時,新婚之夜自己太過熱情所衍生的懊悔突然晃過腦海。
「你要做嗎?」收回沒有思考能力的手,櫻唇微啟,她想說說話聊聊天,分神一下,應該可以冷卻她想解開胸罩的衝動吧。
譚越眼神爍爍地盯著她,點了點頭。
該死,看著他性感的深眸,她壓抑下去的衝動又激蕩起來。
沒辦法,每次譚越用充滿欲-望的眼神盯著她時,她都覺得受寵若驚。
「在這裡嗎?」眨眨眼眸,她小聲問道。
「不可以嗎?」怎麼聲音突然壓得這樣低?望著妻子無辜又迷人的雙眸,譚越邊問邊伸手探至她的背後,俐落地解開她的胸罩和剝掉她粉色系的襯衫,才幾秒時間,她上半身己經赤裸。
「雅曼,可以嗎?」修長手指流連在她美麗的鎖骨上,他望著一臉嬌憨的妻子又問了一諞。
當然可以--太沒有大腦了,她竟然想這樣回答。
只要他要求,無論什麼事,她統統都會答應,問題是,如果真實說出她的想法,她文靜內斂的形象也將隨之破功。
那一夜之後,每次做愛她都很淑女,沒將出現熱情過頭的行為,可是今晚她沒喝醉,譚越不過注意到她白天做了什麼事,她就興奮得差點露出本性……哎,他才給她一點點甜頭,她就連一點思考力都沒有了!
想說聲好卻偏偏覺得不妥,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沒出息地望著譚越,粉嫩的嫣唇微微噘起,欲言又止,孫雅曼真的不知道該答什麼比較恰當。
妻子不知所措的模樣非常可愛,譚越流連在她美麗鎖骨的長指往一探,撫上她溫潤柔細的臉頰。
「雅曼,好嗎?」他凝望著她逗問,微勾的嘴看起來性感得要命。
「我!」眼睫顫顫揚動,孫雅曼實在不想承認她的自制力低到一種無可救藥的境界。
「不知道啦!」這樣的答案,跟同意沒什麼差別,難怪她要無地自容了!
狼狽地將發熱的臉埋進丈夫的胸膛,她只顧摭掩言語失控的自己,不知道她又羞又急的嬌態,是多麼地勾動男人的欲-望。
情動的他捧住她嬌媚的臉蛋,緩緩低下頭吻她,用唇和舌將她的甜美掬入嘴中。
很快的,唾沬相濡的唇吻滿足不了新婚三個月的大男人,他急切地剝光妻子僅剩的衣物,熱情探索她曼妙的身體,充滿魔力和佔有性的撫蝕,輕易將她領人慾-望的殿堂。
她覺得身體在燃燒,內心熊熊涌生一股觸碰他的渴望,但他還穿著衣服,隔了一層障礙達不到目的令她備感挫折,於是,微顫的手情難自抑地伸出,不耐地扯著他的上衣。
好好摸喔,當手伸進丈夫的休閑衫,貼上他渾厚勁健的胸膛時,讚歎聲幽幽逸出口。
和女性的柔軟迥異,他的肌肉又硬又結實,摸起來給人一種非常溫曖的安全感。
還有,那緊繃的兩點也好硬,硬碓得令人懷疑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柔軟脆弱的--
等等,她在做什麼?放肆撫摸強壯胸膛的手狠狠停住,著這觸碰那緊繃突起的指尖倏然頓住,在發覺自己又忘記矜持,過於主動熱情時,孫雅曼驚得從頭到腳僵了起來。
「怎麼了?」
她正尷尬的想縮回手,耳畔卻傳來丈夫低沉的嗓聲。
天,誰好心生面牆借她撞一下!那個很花痴的將手伸進丈夫衣衫的傢伙不是她,那個很大膽的蹂躪結實胸膛的色女也絕不是她!見鬼了,最好不承認能掩蓋事實啦!
「哎,那個……」眨眨眼,費力擠出一朵端莊優雅的笑,她絞盡腦汁用力想,但就是找不出理由解釋她情難自禁的放肆行為。
「為什麼停?」
嘎?她後悔得要命,他卻問出這種會令人掉下巴的話來!
「你……」不覺得她太不嫻靜、太不內斂、太沒氣質嗎?她拽頭懊惱地望了丈夫一眼,又沮喪地低下頭來。
「我喜歡你這樣。」譚越握住她,將纖柔的手按回他的胸膛上。
「真的嗎?」孫雅曼仍是低著頭,不肯相信譚越的話。
好丟臉,堅持不過三個月她就破功了,難怪學姐認定她做不來文靜成熟的淑女……嗚,好討厭,她的定力怎會這樣差!
沮喪地收回手,躲回沙發另一端,孫雅曼恨不得時光可以倒流,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可以忍住衝動,不去碰他精壯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