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懊惱死了,譚越的心情卻愉快得要命。
那一夜,她的熱情和配合令譚越喜出望外,理性選擇結婚對象的他,並沒有預料他溫婉嫻靜的新婚妻子,在性事上能與他如此契合。
他度過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新婚之夜,只是那一夜之後,做愛時她對他不再那樣熱情,明顯變得比較壓抑。
譚越深深思考過原因,他發現那一夜妻子之所以如此激昂,可能和喝了酒有關;因為那一晚的無數個熱吻,他在妻子嘴裡嘗到甜醇的酒香。
曾經,他考慮過睡前激妻子喝點酒,但自尊作祟,他不希望妻子神志迷亂時才會對他展現激切;這段日子每次做愛他都格外用心,不藉助酒精、不仰仗外力,他想靠自身魅力得到妻子的熱烈回應。
所以她剛剛主動伸手撫觸他,拋卻性格里的保守對他展現熱情時,他真的非常非常開心!
「雅曼……」從書桌前移身至沙發這端,譚越站在妻子面前喚她,他想安撫保守的妻子,告訴她他很喜歡她的主動,但才開口她就閃回書桌那方。
「你暫時不要跟我說話啦。」她需要時間檢討她的衝動!
怎麼連鬧彆扭都這樣可愛?譚越心中怦然一動,亳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寵搦的笑。
「雅曼,我真的很喜歡你剛剛的回應。」他跟著回到書桌前,繼續方才未完的勸慰。
「真的嗎?」譚越一定不知道她想摸的不只那樣,才會這樣安慰她。
「我不會對你說謊。」盯著她懊惱的臉,他覺得她真的好可愛。
「你不會覺得我太熱情太誇張太沒有氣質?」
「完全不會。」譚越莞爾一笑,他的妻子真的很保守。
「你的熱情,對我是很大的鼓勵。」
有她全然的投入,那一夜他才會如此激昂。
上一段婚姻結束后,身體雖然仍有需要,但他的性生話卻乏善可陳。愛已滅、情已逝,深愛的人不再相伴身畔,性變得沒有意義,對他來說,控制生理上的欲-望,變得再簡單不過……
直到那一夜。
「原以為他們之間就像一般的夫妻了,做愛是杈利是義務,也是婚姻生話中的一部分,結果她的美麗與熱情,撼動他引以傲的自制力,碰上她,他居然變得跟賀爾蒙旺盛的青少年沒有兩樣,那一晚他躁動急切得不像個三十來歲的大男人!
有過那樣熱情完美的契合,即使後來妻子對他的求歡也婉轉相迎,但少最初的激昂,他總是覺得悵然若失,想找回她的熱情,一方面是自尊作祟,另一方面,他真的好喜歡妻子全然付出時,那令人屏息的絕美嬌態。
「雅曼,我是你的丈夫,面對我,你不需要太含蓄保守。」他鼓勵著觀念比較傳統的妻子,因為她不知道當她展現熱情時,有多麼的吸引人!
「我……」一點也不保守!如果不是為了顧及文靜端莊的形象,她多想熱烈回應他的索求!
孫雅曼望若對她誤解很火的丈夫,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過,還真的被學姐說中了,夫妻關起房門時,是不必去顧忌什麼平常的形象啊。
「雅曼,那一夜你不快樂嗎?」
他那樣專註地看她,又提及她美夢成的那一夜,她的心情就變得不受控制了。
怎麼會這樣?她一天比一天還在意他,一天比一天還喜歡他,那麼多的喜歡誰得心坎滿滿,她哪來心思和力氣當一個文靜優雅的賢妻呢?
「那一晚,我很快樂啊。」可憐的唇被她咬得好紅好紅,迷霧般的美眸離不開他的視線,望著他,她終於老實招認自己的感覺,因為當他樣專註地看著她時,她迷亂得無法再維持賢慧內身的形象。
「我很高興你也有同感。」
他的意思是,她美夢成真的那一夜,他也很快樂?
「你那晚也……」
她的問題被丈夫俯近的嘴封住,一記長而熱烈的吻中斷她的追問。
盯著被她咬住的可憐嫣唇時,譚越的心早就躁動起來,那不種青春少年時期才會有的衝動,在聽見妻子說她那晚很快樂時,更是烈烈叫囂著,他已然忘記要灌輸妻子正確的觀念,已然忘記要靠自負能力誘髮妻子的熱情,凝視著她關麗的臉龐,聽完她令人愉快的答覆,他只想徹底佔有她!
「那一晚,我比你想像的還快樂好幾倍!」長吻后,他捧著她的臉低低說道。
「你!」對她意義重大的那一夜,原來也帶給他非常快樂的感覺。
至此,孫雅曼完全無力再維持嫻靜含蓄的形象,她踮起腳,忘情地回吻譚越,以行動表達她的喜悅。
她的熱情迅速點燃他的欲-望。
談開的夫妻倆,再沒有顧忌,他們火辣地探索被此的身體,激切地滿足被此最原始的渴望。新婚三個月以來,他們第一次在卧室之外的地點做愛,新婚三個月以來,她第一次在沒有喝醉的狀態下,亳無保留的對丈夫展現熱情。
暫不管他偏愛的是文靜內斂型的女生,暫不學姐老愛嘲笑她做不來溫婉成熟的淑女,當他熱燙的男性嵌入她體內時,孫雅曼的心炊和身體只容得下她心愛的男人!
她居然對那個有興趣!
在公司設置的人工岩場里,譚越手上摸著研發團隊的最新成品,該專心引導討論的他,眼睛卻盯在妻子站的那一方。
纖長的腿停在那面人造岩前,她抬頭觀看攀在上頭的測試員,美眸里有著好奇,更有著躍躍欲試的神情。
「想試試看嗎?」
譚越拋下研發小組,移步至妻子面前。
「好啊。」話出口,孫雅曼才覺得自己太衝動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輕輕搖頭,「呃,不用了,我應該回去了。」
一直待在這裡,好像會打擾到他工作。
之所以來公司,是因為譚越有份文件忘在書房,她充當快遞小妹完成使命后,應該走人才比較符合賢妻的風格。
不過,譚越公司里居然蓋了座人工岩場,手筆好大,看起來好好玩!對於新鮮事物有著濃濃好奇的孫雅曼,忘記溫婉文靜型的女生不會對極限運動表現出這樣大的興趣。她嘴裡說著該走人,水靈靈的眼眸卻盯著那面氣勢磅礴的岩壁不放。
「要多久才能爬到最上面呢?」終究接不住好奇心,孫雅曼開口詢問。
「好手幾分鐘就可以攻頂。」他沒看錯,她真的對攀岩有興趣。
很多女生對運動都足抱著敬而玩之的態度,他的妻子似乎與眾不同。
「但是初學者需要更長的時間,你想試的話,我可以帶你。」
攀岩是一頂很棒的運動,這兩年他非常熱衷,也非常擅長,如果妻子有興趣,他會是最佳的教練。
「真的嗎?」不但可以爬那面看起來很酷的岩牆,譚越還打算親自教她!
美眸亮燦燦地望著丈夫,但視線佘光瞥到譚越身後那票人後,孫雅曼立即改口:「還是不要好了,你那麼忙……」她可是很成熟賢慧的,雖然由老公帶領會更有趣,但她自己摸索也絕對沒問題。
好可愛,譚越盯著妻子期待又興奮的神情,工作時總是凌硬的嘴角不自覺溫柔笑開,他的妻子每次直接展露情緒時,總是特別的孩子氣,特別的迷人。
「再忙也可以排出時間。」夫妻間有共同嗜好,可以增加婚姻的和諧。
譚越伸手碰碰老婆粉嫩的臉頰,低聲問道:「你下午有課嗎?」
「有,兩點半有一堂。」她聲音里的惋惜和想請假的神情,又惹得譚越笑了。
「那明天呢?」他很自然的再問。
「明天早上可以,我下午才有課!」星期五早上她沒排課,有空得很喔。
「對不起,我明天下午比較方便。」事實上,今明兩天下午都是他硬挪出來的,譚越見妻子那樣興緻勃勃,才想儘快排個時間出來,不料她有課得上。
「喔。」真不巧!孫雅曼臉上漾著明顯的失望。
「你把課表給我好了,我來安排一下。」
「給你我的課表啊……」孫雅曼頭微微低下,盯著自己的腳尖道。
「嗯,有什麼不對嗎?」
「那個……我課上得很少,雖然賺得不多,可是我有幫忙出家用,真的,去市場買菜時,我常常用我的薪水……」孫雅曼越說越小聲,越說頭也越低。
沒辦法,住的是譚越的房子,庭院有園藝公司整理,水電由他買單,固定來打掃的清潔歐巴桑薪水也由他付,只出一部分菜錢的她覺得很是慚愧,心懷愧意的人一旦被問到上班時間,很理所當然聯想到她那微薄的收入。
「等等,你在說什麼?」譚越不懂他問她課表,怎麼會扯到家用去。
「我只有一二早上、三四五下午有課啦。」
早上上幼稚園,下午上才藝班,結婚後,她晚上的家教統統推掉了;收入銳減,生來又不是節儉的個性,買起畫布顏料毫不手軟的她,剩的錢只夠幫忙買些菜。
「你課上得少、賺得不多跟家用有什麼關係?零用金不夠嗎?」居然需要動用到她的薪水!譚越重重皺眉,看來他有必要增加每個月的家用了。
「很夠啊。」
說到這個,孫雅曼可得意了,婚後每個月譚越給她的二十萬現金,她多半都存到銀廳的共同帳戶去,而且那張閃亮亮的無限卡,她連一次都沒刷,嘿嘿,很有賢妻的風範吧!
「既然夠,為什麼需要動到你賺的錢?」譚越簡直咬著牙問,自信養得起家的他,非常不能接受花用到老婆的薪水。
「我要幫忙出菜錢啊。」只顧著得意終於有一點能夠達到賢妻境界的笨蛋,沒有察覺到丈夫的不滿,綻著笑解釋。
「家用若夠,你為什麼要幫忙出買菜的費用?」譚越愈聽愈氣悶,她根本沒有回答到他的疑問。
「為什麼不需要?」
「為什麼要?」兩人的溝通顯然遇到困難,譚越萬萬想不到他們夫妻第一次意見產生歧異,居然跟金錢有關。
「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當然也要出一分力啊。」不明白丈夫為什麼要生氣,孫雅曼頓時覺得有些委屈。
「你……」譚越料想不到妻子之所以貢獻出自己的薪水,原因在於她也是家裡的一分子,他微微愣住,一肚子火沒有立場可發。
「可是你賺的沒我多。」思緒凝滯片刻后,他吐出這個理由反駁她。
「你嫌我薪水少嗎……」孫雅曼也愣住,一雙水眸盈淚欲滴。
「當然不嫌。」見她難過,譚越的眉擰得更重,他焦急地否認嫌她收入少,不顧身後還站著一票下屬,一雙有力的大手急切按上妻子的肩。
「雅曼,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好,我雖然拙於賺錢,但我也想為我們的家盡一分力。」望著丈夫著急的臉,明白是自己胡亂聯想,她心底的那一丁點委屈便統統消失了。
「雅曼,你……」她這樣說,他如何堅持由他養家的原則?
「唉呀,我們不要再吵架嘛。」任性的撲進丈夫懷裡,孫雅曼不想再討論這個不重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