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線索

小艾還是一副淡定的表情，瞅都沒瞅我一眼。

這妞兒，一會兒等著大跌眼鏡吧。

我一路小跑，大概一二百米的距離，就是開始掏兜兒。也是自己傻乎乎的，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等待救援。拿出手機撥打112求救電話啊，gps一定位，用不了幾個小時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回賓館喝咖啡了。

我甚至開始幻想回去后是要吃一隻燒雞呢還是水煮魚呢。

摸了一會兒心情有點小緊張起來，我的手機呢？

明明記得還在我褲兜兒啊？

我又一路小跑回去問小艾：「見我手機了沒？」

「我給丟掉了。」小艾連眼睛都沒睜。

「我靠，你扔我手機幹嘛，我攢了好幾個月工資才買的，而且能gps定位的。」我憤怒了。

「這就是你說的早餐？」小艾微微睜開眼睛。

我頓時尷尬了一下：「當然不是，我手機上有各種野生動物資料，可以告訴我這裡什麼地方能找到吃的。對了，你手機呢，給我用下。」

「我說過，我本來計劃是咱們兩個單獨行動的，手機會被定位，所以我肯定不帶，也正是如此我才丟掉你的手機來迷惑救援人員。只是沒想到會發生特殊情況，看來我的經驗還是不夠。以後得多注意了。」小艾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我心想這妞兒可真冷血，沒準兒你還有下次，我的下次就得跟老爺子在一起了。不過說歸說，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想想還有別的辦法。

冥思間我瞄到了遠處一棵樹下有個東西在動。不能告訴小艾，先抓住再說。

於是悄悄地往那個方向移動起來，當我顛著小碎步走到那顆樹前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隻大蛤蟆。要說以前蛤蟆也見過，不過沒見過這麼大個兒的，足足得有三十公分長。要是以前我肯定不太願意抓這玩意兒，感覺黏糊糊的，好噁心。

現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個猛子我就撲了過去，早餐，快到碗里來。

顯然哪只蛤蟆並不打算被我抓住，連著跳了似乎下，跟我保持三四米的距離看著我，眼神似乎在挑釁著什麼。

靠，小小一隻青蛙也會如此瞧不起我，今天非得抓住你不可。

於是它跳一下，我也跳一下。它挪一步我也挪一步，就這麼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終於我還是失敗了，蛤蟆還是在三米遠的地方，咕呱咕呱的叫著。

他媽的，等爺活著回去了天天吃你的族類，直到你們滅絕為止。

就在我準備要放棄回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那隻蛤蟆也趴在那裡一動不動，我順手扔了一個小石頭過去，令人驚奇的是，蛤蟆居然活活沒動挨了一石子兒。

我突然又覺得來了希望，找了塊兒更大的石頭扔了過去。

扔了我就後悔了，這石頭有點太大了，蛤蟆確實一動沒動，但是石頭直接把它腦漿子都給砸出來了。這傢伙，沒剩多少能吃的肉了。

小艾不知不覺的從我後面冒了出來，問：「剛才聽見什麼動靜沒？」

我說：「沒，要有也是剛才我用石頭砸死一隻蛤蟆，就是用力太大，砸爛了一部分。」

小艾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肉：「阿勒泰林蛙，看來你運氣不錯，這東西可不好捉，看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小意思，你真以為我一點本事也沒啊。」話是這麼說，我也挺疑惑的，剛才怎麼了，它就一動不動跟老年痴獃一樣。

小艾蹲下把能吃的肉都給割了下來拿回去烤。

我找了個借口留下來，想看看附近倒地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應該是從左邊的山丘後面傳來的，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直覺告訴我，是那邊沒錯。

我三步並作兩步爬了過去，哥小時候也是在山裡長大的，小小土坡兒也奈何不得本人分毫。

爬上土坡我著實嚇了一條跳，媽的，又是懸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後面，那小妞兒沒在，還好，要不又心血來潮的跳一回我可受不了。

懸崖下面有個大湖，貌似應該是喀納斯湖，但是不知道是幾道彎，不過這湖全長二十多公里，要是沿著湖走也未必能碰到救援隊，運氣好碰到個護林員到時有可能。總比在這深山老林里好的太多，打定主意我就準備回去跟小艾說下。扭頭的一霎我看到了一個東西。

大大的，黑黑的，蹲在岸邊，像一隻羊一樣。

好像跟夢裡的石頭一樣，莫非真有第六感，也就是說，那隻湖怪就在下面？

我精神恍惚的回到火邊。

小艾也發現了我的不正常：「怎麼了？」

「我看見喀納斯湖在那邊，咱們往湖邊走吧，那邊比較平坦，空中救援能看到咱們，另外碰到護林員的幾率也大。」我暫時不想把夢裡的東西告訴她，要不她肯定一個勁兒的要找湖怪了，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

「也行，隨你。」小艾並無太多反對，給我扔過來個蛤蟆腿。

「小學老師經常教育我們青蛙是益蟲，不能亂吃，不過過說這話的人一定沒餓到這種程度，否則就是一條龍在他面前也得給吃了。」我邊吃邊說。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龍嗎？」小艾冷不丁兒的問了這麼一句。

「我覺得沒有，有也是恐龍，六千五百萬年前就滅絕了。」

「我覺得有，只是人們還沒發現，否則古代人怎麼會描繪出來那種形態的動物呢？憑空想象？太難了。」小艾接著說。

「這麼說吧，這個我還真有點研究，古代人說白了就是瞎忽悠，他們看到一條蛇，正在吞一條鱷魚，碰巧鱷魚嘴裡還吃著一條大鯰魚，然後一隻鹿路過，看到這一幕的又是一個畫師，還是個近視眼，你想想，是不是就有龍的樣子了？」我抹著嘴上的油說。

「也許你說的對，但是千萬別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好多他們會使用的、了解的東西，我們都一無所知。」小艾緩緩道。

「大概是吧，比如說是種地，我就不會。在那個時候是基本技能。」我打趣道。

每每到這個時候，小艾都會不搭理我。

吃完早餐看日頭基本上應該是中午了，今天務必要走到河邊抓兩條魚嘗嘗鮮。還別說，昨天屁股上的傷感覺已經好太多了，最起碼不再火辣辣的了。

小艾仍舊不緊不慢的走著，她說：「去湖邊你不怕湖怪跳出來把你吃了嗎？」

「不怕，別說沒有湖怪，就是有湖怪不就是一條大魚嘛，我在岸邊，它敢上來我就吃了它。」話是這麼講，但是想想那個噩夢我還真有點擔心，礙於面子，還是不說為好。

「別這麼寬心，相傳在三十多年前有兩個獵人準備去湖邊抓湖怪，等了好幾天終於湖怪出現了，然後他們開了幾搶，結果槍聲過後兩個獵人不見了。」小艾低聲道。

「這個故事我也聽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兩個獵人被湖怪吃了，那麼這個故事是誰傳出來的？」

小艾頓了一下：「其中一個獵人的父親。他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有不測，悄悄跟在後面，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靠譜不，電視上沒演這段。」我疑問。

「電視上不會有真正的湖怪出現的，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小艾反問。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掌握第一手的資料，那個人看到湖怪幾乎是從湖中央跳了出來，落到湖岸邊的淺灘上，用強大的吸力把兩個獵人吸過去，吞了。」

「那得多大的一個怪物啊！」聽得我有點慎得慌。

「據說二十多米長。」

「長的什麼樣子？那個老頭看清了嗎？」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說跟傳說中的一樣，像是龍頭魚身的怪物。」

又和我的夢吻合了，媽的，難道真的有第六感？真的有湖怪？

「我說，咱們要不換個方向吧，聽著怪慎人的。」我開始委婉的找個借口，別真的跟夢一樣，我最後不是一樣小命兒嗚呼。

「沒事，不用擔心，別說湖怪不出來，就算它出來也吃不了咱們。」小艾淡定的說。

「真的假的，剛才你嚇唬我說湖怪有可能出來吃掉咱們，現在又說沒事。該不是你們找我來就是要打算喂湖怪的吧？」

「瞎琢磨什麼呢，你夠給湖怪塞牙縫嗎？湖怪是有靈性的，據說一般不吃人，除非那些心懷不軌的，否則那個老頭怎麼還活著。後來據說好多科研人員也在湖邊住過，那不都沒事啊。」小艾安慰我。

「原來如此，你不早點說，害的我擔心一場。阿彌陀佛，我可沒想打你的注意湖怪大哥，千萬別出來吃我。」

「瞧你那出息，咱們隨身也就幾把哈薩克小刀能用了，你可保存好了。」小艾叮囑我。

「知道了。」

有了方向，其實距離湖邊也不算太遠，這裡的原始森林雖然很大，但是樹種單一，都是那種高大直挺的，不像熱帶雨林那樣錯綜複雜。走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湖邊，一路上還算平靜，豹子和熊都沒出現。

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我很難想象這裡面居然會有湖怪。扭身看看後面，大概是角度的關係吧，一層層的樹木擋住了視線，也看不到我掉下來的觀魚亭。

「抓條魚吃吧？」我問小艾。

「怎麼抓？」她反問。

我擦，光想著吃魚沒工具怎麼抓，這事兒確實鬧心。我以為小艾會有辦法，現在看來這個不靠譜了。

到湖邊想洗把臉，結果發現湖水冰冷的要命：「這水怎麼這麼冰？」

「阿爾泰山脈冰雪融化的水，其實到這裡並不算是時間太久，再加上高緯度高海拔的寒冷環境。這湖是額爾齊斯河最大支流布爾津河的發源地，最終將注入北冰洋。水冰冷也很正常。」

「貌似你很了解這裡啊，這水能喝嗎？我好渴。」

「淡水湖，可以喝，不過最好高溫消下毒，否則你有可能會得痢疾。」

「我去弄點水，你去點火。快渴死了。」

這次我學聰明了很多，從四周找了一個有凹槽的石頭，滿滿盛了水就往回跑。小艾看著我無奈的說：「我帶著隨身水杯，用這個就好了。」說著扔給我個不鏽鋼水壺。

我接住很沒面子的說：「有杯子你不早說，我都渴了大半天了。」

「你自己不知道問啊。」小艾並沒有沒有讓我的意思。

我最煩跟女人吵架，自己憋著氣又走到湖邊灌水。

「我操，小艾，快過來，水裡有個東西。」我看著剛才用石頭挖的那個坑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