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圖騰

小艾依然不慌不忙的朝我這邊走來。

「看到什麼了？一條哲羅鮭嗎？」

「不是，是一個人。」對於小艾的冷漠我只能予以最強大的回擊。

「什麼人？」小艾似乎來了興趣，跑了過來。

「一個類似人造的東西。哎呀，我說你別這麼著急，等我說完了不行？」我譏諷的看著她。

她又想踹我，但是這次我反應靈敏的躲到了一旁。

「我看著像個人臉，你自己看。」

小艾俯下身子看著，是一張刻在石頭上的人臉。

「你幫我把水攔堵一下，我把這個挖出來看看，應該不是很大。」小艾沖著我說。

「攔堵？」反應了一下，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於是從周圍找了大量的石頭和枯樹，把石頭人臉那塊兒水給圍了起來，然後用我剛才撿到的凹形石頭往外舀水。

小艾就在那一個勁兒的挖土，只聽到小刀和石頭摩擦的聲音，怪刺耳的。幸虧是石頭不是玻璃，要不我非瘋了不可。

大概一個多小時，水也舀幹了，石頭也漏出來了，比想象的要大一點，大概一米多長的長方形狀，不過做工很簡單，就是頂部刻了幾個圈圈，看著像一張人臉。

小艾沉思者，問我：「你見過這個嗎？」

而此刻我正興奮的在岸邊手舞足蹈，因為我圈起來的水舀乾淨后居然發現一條魚，看樣子有兩三斤重，晚上可以喝湯了。

聽見小艾的叫聲，我扭頭看了一眼。確實有點眼熟。

「這不是圖瓦人的圖騰嗎？」我說。

「你之前見過？」

「沒，之前看電視的時候有過介紹，咱們是坐飛機直接到的喀納斯機場，所以沒機會看到，這個是從烏魯木齊走荒漠過來的時候可以看到的東西。」我得意的說著。

「幫我抬起來看看。」

這塊石頭可著實不輕，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才豎起來。這豎起來一看還真有點嚇人，好像食人族一樣，張著嘴朝你流口水。

「這不是圖騰。」小艾盯著石頭說，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不單單是一個圖騰。」

「那是什麼？你該不會說是圖瓦人的裝飾品吧？」

「這應該是鎮獸石，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湖的四周應該有很多這樣的石塊。」

「鎮獸石？莫非是要鎮住湖怪么？」

「應該是吧，我也不清楚。」

我仔細端詳了下這個石頭，在日頭夕照中，偏紫色。「就跟小孩兒畫的圈圈一樣，做的真不怎麼漂亮。」

撲通一聲，我一時大意被小艾又踹倒在地。

「你有完沒完，看你是個女的不跟你計較你還登鼻上臉踹個沒完了是吧。」我朝她吼道。

小艾沒搭理我，只是一直看著石頭。

我順手拾起一塊兒小石頭朝她扔了過去，心想我先收個利息。

就在石頭快要打到她腦門的時候，她突然轉身喊道：「這個石頭上有東西在動。」

然後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鼻子上，我想我看得見，眼淚嘩嘩的就留了下來。

小艾跪在地上捂著鼻子大概有五分鐘，我在這五分鐘里一直不敢動一動，尋摸著她會怎麼報復我，會卸掉我一個胳膊或者一個腿嗎？

緩緩的她站了起來，沖我走了過來。

「那個什麼，小艾，剛才我只是閑著沒事想打水漂兒玩，結果沒扔准。」我辯解道。

小艾直接飛出一把折刀插在了我左手旁邊的地上，我嚇得小心臟罷工了十秒鐘。

「這次的賬我先記著，等回去了一塊兒算。」小艾惡狠狠的說。

「你還踹我多少腳呢。」我不自覺的嘟囔了一句。

小艾二話不說又飛過來一把折刀，插到了我右手旁邊的地上。

「好吧，我錯了，你從石頭上發現什麼了。」我面如土灰一般。

小艾哼了一聲沒搭理我。

我很明顯的看到她鼻樑上有一片紅紅的印記，看來這次禍闖的不小。

沒辦法，我只能自己盯著石頭看一會兒了。

石頭上斑斑點點的，看不太清楚有什麼東西，但是很明顯感到跟剛弄起來的時候不一樣了，似乎石頭的紋理有些變化。

「好像是跟剛才不太一樣了啊！」我對小艾說。

「哼」小艾還是不搭理我。

感到無趣的我之後灰溜溜的跑到一邊收拾魚去了，爭取晚上吃頓好的讓她消消氣。

小艾一聲不吭的又走回樹林里。

「幹嘛去啊，飯都要做好了。」

她還是一聲沒吭的走了。

這小妞兒剛才還說回去了再找我算賬，現在怎麼直接翻臉不認人了。莫非嫌我礙事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算了，跑就跑了，在這湖邊有魚吃，有水喝，一個月我也死不了，等救援誰不會啊。

我也沒去追她，一個人用心的烤著魚。

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小艾又回來了，手裡拎著兩隻野鴨子。

「明天吃鴨子？」我打趣道。

「我改變主意了，我們不回去了。」小艾居然說話了，不過這話我寧肯她不說。

「難道你要用鴨子釣湖怪？」

小艾沒說話，奪過我手中的烤魚，扯了兩塊兒魚肉又扔給了我。

這小妞兒，真是蠻橫不講理，踹我這麼多腳我都不計較了，瞧那小心眼兒勁兒。

吃完我就鋪了點樹葉在地下睡了。貝爺說過，人體直接和地面接觸睡覺會讓體溫流失的過快。看我還象模象樣的，估計還有一部分野外求生天份。

小艾只是直勾勾的坐在那裡看著湖面，這妞兒，不管她了，愛睡不睡。

第二天我算是醒的比較早，天剛微微亮，我準備悄悄把那兩隻鴨子宰了吃烤鴨。結果看到小艾還是直勾勾的坐在那裡。

擦？這妞兒難道是習慣坐著睡覺？我小心翼翼的把腳伸到她面前晃了兩下，爭取不發出什麼動靜。

果然，一點反應都沒，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讓我坐著睡覺最起碼得有個靠背，就這麼著睡覺肯定得一腦袋砸石頭上。

看來她野外訓練真夠刻苦的，越是這樣越說明我稍微有點動靜她就聽到了，算了，我還是別打那兩隻鴨子的主意了。

看著還不明亮的天空，環顧下四周，再睡個養顏覺吧。

剛閉上眼睛，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小艾，小艾。那石頭不見了。」我趕緊起身四處尋找。

小艾也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

「昨晚聽見什麼動靜沒？」小艾問。

「捨得給我說話了？」我故意岔開話題，看小艾又想動手我急忙躲開說：「沒有。」

「看來這個地方不那麼安全，咱們今天趕緊往上遊走吧。」

「為什麼是往上游而不是下游？」我問道。

小艾斜我一眼起身就走，我心說，這女人還真有點蠻橫不講理，看來之前那種冷美人的狀態和她最相符，這個時候再想想她卡哇伊的表情，還真是一種諷刺。

「哎，你等等我。」小艾已經拎著鴨子走了很遠。

湖邊的路其實並不好走，各種泥濘和光滑。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湖裡。現在這種氣溫，掉下去基本上等於送命，哪有備用的乾衣服啊。

小艾穩穩噹噹的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兩個多小時才走出去幾公里。

突然小艾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問。

「不能再走了，再走我們會進了阿爾泰山脈的深處，到哪誰也救不了我們了。」

「那怎麼辦？在這等著救援嗎？」

「休息一下再說。」說完小艾又坐下睡著了。

「我靠，這技能好，可惜我不會。」

我坐在旁邊喝了點水，打算去湖裡再撈條魚吃，這姑娘看起來並沒有請我吃鴨子的打算，我抓到魚也不給你吃。

還照著昨天的樣子我圈了一圈水，然後往外舀，結果舀了一多半卻一條魚也沒看到。不氣餒的我又圈了一圈水，接著舀，結果又是白費力氣。

看來昨天是中彩票了，今天該還了。

突然，我覺得岸邊的浪花似乎大了點，莫非要起風了？抬頭看看樹，一點兒晃動的跡象也沒有。卻只見浪花越來越大。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用力往後拉著我。

「誰？」我下意識的喊道。

「別發楞了，湖裡有東西，我們躲遠一點。」小艾拉著我邊走邊說。

大概跑了二三十米，多在一個高地後面看著湖面。

距離岸邊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一條紅褐色的影子，目測大概七八米長。

「大紅魚，應該是大型的哲羅鮭，電視上演過。」我給小艾介紹道。

「普通哲羅鮭長不了這麼大，這是變異的。」小艾沒有一點驚訝，反而幫我補充了一下。

那條哲羅鮭慢慢的把脊背露出了水面。也就是我沒見過鯨魚，估計小鯨魚在海里也就是這樣的吧。雖說這不是湖怪，但是也值得我心情小激動一把了。

突然間，哲羅鮭翻騰了兩下，好像有什麼吸力一樣的向湖底游去，一個猛子紮下去，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一時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魚呢？」

「不知道。」小艾也覺得很奇怪。

「快看水面。」

湖面剛才哲羅鮭消失的地方泛起一片紅色的液體，很像是血液。

「它被吃了嗎？」我問。

「應該是。」

「將近十米長的魚被吃了，那吃它的莫非就是湖怪？」我從心底泛起一種恐懼感。

「是的，看來湖怪出現了。」小艾話語中，也露出一絲不安。

我轉過身剛想喘口氣，結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又差點讓我窒息。

我「啊」的一聲慘叫。

小艾皺著眉頭看我：「你又開始嚎叫了，是不是今天還沒踹你？」

然後小艾也愣在了那裡。

昨天那塊消失的石頭，現在正靜靜地蹲在我們身後，泛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