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卡普蘭式的女人
人人都說，蛇蠍心腸的人很毒，但天下最「毒」的是「主」「母」心。
第二路人馬由探長老陳和探員小高組成，在局裡聯絡了昆明警方后，不消三個時辰，搭乘飛機飛向昆明毛家壩機場，隨後坐上等候的警車，直奔昆明的A區警署，與傳喚來的仲菲娜女士約談。
仲菲娜的姓名很海派洋氣，可一見面，她卻帶有不少俗氣。在簡短寒暄后，老陳平和沉穩地問她：「出國定居幾年啦，經常回國嗎？到S城來嗎？」「6年半啦。回國過幾次。前一陣子還在S城。」她的寥寥數語洋溢一種自豪，似乎顯示自己不同凡響。老陳皺皺眉頭，又問：「你知道榮大死了嗎？你如何看、怎麼打算？」她忽然激動起來，出乎意外地道，「知道，她的大妹打電話來報喪，怎麼好事不報來，賺了多少錢不告訴我？這種人不死，誰死？」老陳和小高聽罷一愣，感覺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哪會有這種人的異乎尋常的這種反應呢，這才注意地打量她，只見得：她身穿蘭白相間的半長袍，有點像牽著毛驢上北京的阿凡提服飾。滿頭黑白夾雜的中長發，臉部肌肉鬆弛且抖動著，凹型瓦刀臉，兩眼流露出憤怒的奇異光芒。她好像在抨擊一個「仇敵」，並時刻準備在「仇敵」死了之後再狠命地踩上幾踩、踹上幾踹。關鍵似乎在「錢」，沒有「錢」這個好東西，他的死活跟誰有關聯？偵察員小高沉不住氣了，道：「畢竟你跟他是合法夫妻，成家立業、相扶到老了，你對他沒有一點感情嗎？----」「感什麼『情』，他沒少沾花惹草！他身邊包養的那個美女小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這一輩子光折騰，將住房賣掉而錢卻不知去向，這麼多年來誰見他一分錢啦？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才有錢。他將錢都塞『狗洞』里去啦！」「你這話不在理了！你們孩子出國念書時吃用開銷，你和他出國，都是你花的錢嗎？你每月有工資多少？請客觀一點，別將他抹得黑黑的，----」老陳阻止小高繼續說下去，對仲女士道：「我們來的目的，不是跟你嘮叨家常的。為的是弄清榮大猝死的原因。請說清楚最近幾天你去S城做啥！另外，可以明確告訴你，各種證據表明，榮大為人作風是正派的，他沒有包養小三，身邊的那個美女他連手都沒有碰過一下。你的仇恨，你的詬病，莫名其妙。你必須講清楚，這些天你的行蹤以及所作所為！」她忽地站立起來，發怒道：「你們懷疑我是『凶』手？你們認為我有『謀殺』動機？好，我告訴你們，S城我是去啦，以前『華東大酒店』搞建設時我也去過，我就是不告訴你們我幹了些什麼！請拿出證據來吧，逮捕我吧！-----我就是不明白，榮大國內國外、飛來飛去，心裡挂念什麼骯髒東西？在國外含糖弄孫、頤養天年，他不安心。偏要回到國內來，我就不信他心中沒有鬼！」昆明警方插話：「仲女士，你不說，是你的權利。但請注意，你如頑固不配合，特別是面對你丈夫猝死的情況，你的表現匪夷所思，要引起天人共怒！警方可按『妨礙執行公務罪』來拘你，你要明白這一點！」仲女士像霜打茄子一樣立馬焉了。於是，滔滔不絕地講，她如何如何坐飛機到S城，特別是MH730飛機至今下落不明，將她嚇壞了，她打算去找榮大面談，後來沒去成，……但對到那兒去幹什麼事？始終講不清楚，特別對榮大猝死那晚，她跟誰在一起，有無他人證明，更是子丑寅卯、說東道西，講不出所以然。
探長老陳見狀，道：「現在到此暫時結束。你回去好好思考，隔些時候再找你。這段時間內在案件沒有水落石出時，你必須配合好，暫時不得出境！提請你，多關注你丈夫的喪事吧。」……
陳探長和小高返回到昆明警方安排的住所，洗洗弄弄，然後，乘著尚未去餐廳吃飯的空檔，聊起今天的情況來。小高舒舒坦坦地伸伸懶腰，躺在床上。老陳則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沉思。小高道：「像姓仲的這樣女人，我聞所未聞！人家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相夫教子，白髮到老。可她卻不，嫁雞罵雞、嫁狗害狗！世間少有！」老陳笑道：「我倒見過，那是在，《封神榜》書上的姜子牙的老婆---掃帚星！男人做什麼，她去壞什麼，害得姜子牙八十歲遇文王后才發達起來。所以呀，人生苦短，娶什麼樣的老婆很重要，弄不好會貽害自己一生！」小高忽地起身坐起來，道：「這種女人我八輩子不討老婆，也不會找她！」「多麼像『卡普蘭』啊。」「『卡普蘭』？是誰？」小高疑惑地問，「難道她很厲害？」老陳噴一口煙，說：「《列寧在1918》電影看過吧？當時布爾什維（共）推翻反動統治階級，建立蘇維埃新政權時，卡普蘭懷著深刻的仇恨，混入人群中暗地朝列寧開槍，刺殺列寧，……」「哦，我想起來啦，以前我老爸曾給我講過，----那個魔鬼般的女特務，心裡陰暗導致眼睛陰暗，看見什麼都變色啦！」老陳繼續侃侃而說：「以前我看過一幅漫畫，分左右兩邊：左邊是解放前，女人趴著腰，男人坐在她背上翹起二郎腿哈哈笑。右邊則倒過來，解放后女人坐在男人背上翹起二郎腿抽香煙。-----哈哈哈，這種女人對『婦女翻身』錯解歪曲了，違反了『翻身』的本意，走到另外一個極端去了。」小高拍著巴掌大笑，道：「陳哥，莫非你家大嫂也對你這樣，-----」「去你的吧，-----」
……
吃過晚飯，陳探長和小高將有關「卡普蘭式女人」的情況，用手機向小端木作了詳細的彙報。直至晚上十時許，電視里《今日關注》結束，倆人剛欲準備睡下，端木的電話指示來了：明日一早返回S城，去參加另外一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