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前戲

夜裡，月茗軒燈火通明，侍候的小廝們早早就歇下了，只留下一兩個守夜的人。月茗軒的正廳中，透過窗紙隱隱折射出兩個人的身影，似乎是在品茶。

「如今將燕王握在手中，無疑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籌碼，既可以除了楚王的左膀右臂，又可以得一個先手的機會，真是天助我也啊。」坐在冷夜瞳對面的是一身白衣的男子。男子白衣勝雪，雙眉下的一雙桃花眼勾攝著一切，唇邊恰到好處的笑容，眼眸中閃爍著狂喜，話語間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大笑著說道，「軒弟，若是本王事成，定然重賞你。」

「王爺說笑了，明月軒不要官職，只望王爺不要忘記承諾過我的事情就好。」冷夜瞳輕抿一口茶水，淺淺的笑著，不咸不淡的說著。「如今想要搬到太子還有些難，太子根基太深，又有一個精明的謹南王從旁協助，所以我們不如先從齊王下手，齊王不得聖寵，只有護國將軍只支持著他，護國將軍沒有兵權，所以……」

「好，就依軒弟所言。若是事成，本王定當完成承諾於你之事。以茶代酒，願我們合作愉快。」清脆的碰撞聲，爽朗的笑聲，以及野心的表露。

兩人的對話不偏不倚，一字不落的被剛剛逃出地牢的燕王百里流離聽了去，那聲音他不會忘記，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忘記。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拼了命控制著自己衝進去的衝動，咬牙，運氣輕功，離開了月茗軒，趁夜逃離了星樓。

「怎麼樣，我這前戲，做得不錯吧？」待燕王離開后，冷夜瞳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軟榻前，慵懶的側卧在上面，一雙鳳眸風情萬種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兒，淡笑著說道，「值得一說的是，你這魏王倒是演的活靈活現，哥哥。」

「呵呵，」『魏王』輕輕一笑，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哪裡是什麼魏王，分明就是大將軍冷夜然那張俊美的臉，他嫵媚的笑了笑，道，「沒想到你會出手，這倒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

「別高興得太早，我只是幫你做了一個前戲，魏王和燕王向來不和，加之燕王這邊有楚王的存在，我只是為你做了個引子，要不要點燃，要怎麼點燃這個引子，還全都是你該思考的問題。」冷夜瞳狠狠地白了冷夜然一眼，冷冷的說著。

「好好好，那我就當作你一時無聊想出來的惡作劇好了。」冷夜然幽幽一笑，也不再和冷夜瞳舌戰，朝她揮了揮手，道，「我先走了，我要去和太子他們商量一下怎麼把這個引子點燃后能夠造成最大的傷亡，對了，我不會把你供出去的，哈哈哈。」

「白痴。」看著冷夜然大笑著離開的身影，冷夜瞳輕哼一聲，換了個姿勢卧著，眉頭輕輕蹙起，果然最讓她煩心的還是娘親的毒。

三日後，京城，丞相府內……

天還未亮，京城便飄起了濛濛細雨，早起的攤販們支起了油紙傘，在傘下吆喝著，挑著扁擔的在屋檐下放下了扁擔，借著別人的屋檐在做著生意。

丞相府中，下人們已經早早起來開始忙碌，而主子們還在睡夢中享受著。柳姨娘住的院子是雪凝閣，本來的名字叫做牡丹園，因為柳姨娘覺得這個名字太過庸俗而改成了雪凝閣，用冷夜瞳的話就是，『一身狐騷還在這裡裝淡雅。』此時下人們已經忙碌起來，將洗漱的東西端到柳姨娘房前，柳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紅梅走出來，趾高氣昂的吆喝著丫鬟們將東西抬進去，而自己則是去為洗漱好的柳姨娘梳頭。

「夫人，你真好看。」紅梅為柳姨娘插上最後一根金釵的時候，臉上掛上了虛偽的驚艷，讚歎著說道。柳姨娘的位份只是一個姨娘，並為被抬為二夫人，所以夫人這個稱呼她只敢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叫著討柳姨娘歡心，而柳姨娘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對外還是讓紅梅叫她姨娘。

「紅梅啊，你不光這手藝越來越好了，這嘴啊，也越來越甜了。」柳姨娘用手託了一下自己梳好的髮髻，看著鏡中幾分嫵媚的自己，輕笑著說道，一雙勾人的眸子中寫滿了得意。

「哪裡的話，紅梅說的這都是實話。」紅梅將柳姨娘扶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將柳姨娘扶到床邊坐好后，走向衣櫥，打開門，裡面是柳姨娘琳琅滿目的華貴衣物，拿出一件精緻的大紅色梅花長裙，對柳姨娘笑著說道，「夫人，這是霓裳坊昨天送來的，不如今天就穿這件如何？」

「不了，今天還要和老爺夫人一起用膳，這顏色會惹老爺不喜的。」看著那條大紅色的長裙，柳姨娘眼中是狂熱的喜愛，似乎從她爬上丞相的床之後，她就對大紅色這個顏色充滿了狂熱的喜愛，那份狂熱的喜愛背後是燎原的妒火，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唇邊漾起一抹冷笑。

「那既然這樣，這件玫粉色的怎麼樣？」紅梅沒有注意到柳姨娘表情的變化，聽柳姨娘這樣說，便將那件大紅色的長裙放回了衣櫥，思索了一下，將那件玫粉色的蓮花長裙拿了出來，試探的問道。

「嗯，就這件吧。」柳姨娘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蓋了起來，即使是在紅梅面前，她也不曾將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現出來，在她眼裡，紅梅只是一個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而真正能夠為她辦事情的人卻不是她，既然不能夠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又何必對她說太多呢？在紅梅的服侍下，柳姨娘穿戴整齊，將鐲子墜子的飾品佩戴好，如柳絮般飄搖著走向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