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慕容白低頭看了眼還在滴血的傷,有布包著也不管事了。眸光暗沉,不過剎那又恢復吊兒朗當的笑來,「本公子乃堂堂七尺男兒,就這點傷豈能叫疼。」
慕容七夜冷著一張臉,出手點了他的穴道,目前止住了他的血!
「嘿嘿……還是七哥對我最好了……」
「滾出去!」
「好啦好啦,我滾我滾。」慕容白笑得痞氣,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七哥,你就不問我這傷是誰弄的?是你休了的夫人,為了逼我說出你的下落,真是狠心……」
慕容七夜那冰藍色的眸子里劃過一抹異樣……轉瞬即逝。
「我看你還是見見她來的好,否則……我這八王府可就不安順了!我猜,她這會兒一定派人在府外,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慕容白揚起那張笑臉來,如桃花紛飛時的燦爛。
自他走時,慕容七夜還是沒有說話,眸穿過樹林看向某一點,又像是什麼都沒看。慕容白知道,七哥定然是聽進耳里去了!
轉身捂著胸口的傷,酒喝得有點多了,還真是有些疼。
這個春天,花開正濃……擁擁簇簇,似乎是象徵著許多事情也都浮出了地面,發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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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雲客棧。
本鎮最為豪華的客棧,坐落於鎮中心,地段繁華,顧客絡於不絕。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吆喝聲此起彼伏,談笑聲更是高亢不落。而他們談淪最多的竟然是,一向讓他們害怕而絕口不提的七王爺,慕容七夜!
「哎……也不知是誰如此憎恨七王爺,嘖嘖……」
「小聲點,你就不怕……嗯!」對方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嗯嗯……小聲小聲……畢竟死者為大嘛……」
「聽說七王爺府有八個如花似玉的小妾啊……一夜之間煤成了灰……」
「八個?聽說啊,那皇上親賜的王妃被休了……而且她竟然大膽到替七王爺娶了七個老婆,算降第八!每個小妾就跟賣了身一樣,全有皇宮特有令牌蓋章,她或者是皇上不鬆口,七王爺都休了她們!」
「還真是膽大妄為,七王爺哪是這麼容易控制的……」
「如此說來,這自稱第八的王妃倒是有個性……」
「怎麼,你想見她?」
「嗯,若她還活著!」
「那你去地底下吧……」
啪地一聲響,響徹了雲宵!穿過了層層喧囂的聲音,格外的震耳!眾人屏息忘去,只見一個打扮得清新的女子,一身淡綠色衣衫,衣擺處銹有幾朵梅,羅紡紗裙,在這鬧市裡就如仙女下凡般眩目,長發流泄,挽了一個簡單的髻上面插了一朵淡雅的株花,五官精緻,螓首蛾眉,氣質如蘭!
真是美啊……眾人眨也不眨的瞅著她,尤其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此時有淡淡的怒意飄浮於上,只讓人感覺到就像是懸崖上的罌粟花,帶著無法抹去的艷麗而來,夾著一絲危險與不可褻瀆的純潔!
她單手甩著筷子,走到剛剛談話的那人堆里,眸子里燃著冰涼的笑意,「誰告訴你們……八王妃死了?」
這麼近的距離,那五官看來更是明艷,竟讓人移不開視線來……
「嗯?莫非姑娘知道這八王妃的下落?」
「咦?那不就是當日七王成親時拒之門外的王妃么?」
「哦?你說的是真的?」
「對對,我不會看錯。」
官霓纖五指細,那黑色的筷子在指間運轉,動作流利,瀟洒不羈!
「我就是被七王爺休掉的八王妃!我沒死!」官霓纖笑著,語音清脆,睥睨著眾人,「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還有……誰說我被休了?我依然是七王爺的王妃,而且是唯一的七王妃!」
這一場宣逝,眾人有些疑惑,卻也有驚艷!那抹淡綠如煙,絲絲縷縷被吸入肺里。那眸里燃起的明亮,有如水晶透著耀眼的光芒!
官霓纖拿著筷子砰的一下扎入木實桌子上,入木三分!
「可是七王爺已經……那你……」
「是啊是啊……王府一夜之間燒在灰燼,王爺怕也是不在了……」
「我官霓纖活是七王爺的王妃,死也是他的魂魄!你們誰若再敢在背後說三道四,我饒不了你們!」眸內芳華那一片如劍熾過的冷凜,著實讓人忘聞動步,渾身散發一種強烈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遵守,就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然而總會是有不怕死的,自詡風流,搖著扇子裝作翩翩公子,看衣著布料倒像是出自富貴家人。他走過來流里流氣的拿著扇子輕執起官霓纖的下巴,「美人,跟我吧……本少爺會好好待你!」
官霓纖依然在笑,可眸里卻更是冷了,「哦?難道……你比七王爺好,比他富有比他更有權勢?」
「堂堂王爺本少爺當然不比,因為他已經死了!好歹我爹是朝中一品尚書,怎樣?」
「不怎樣!」
那少爺倒像是有興趣了,「哦?」
「因為……你太丑了!看著你這張臉誰還吃得下飯啊!」
「哈哈……」
官霓纖的一番話引來吃客一頓訕笑,倒是讓那少爺臉色一白,有離惱羞成怒,卻又礙於人多不好發作。
「你……反正人已經死了,你要留著你的身子到地獄不成?」
死,官霓纖這時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字了!她抽起那支筷子來,笑意加深卻不達眼底,「你知道對於你這種蠢貨,最好的辦法是什麼么?你知不知道人與人交道,最忌的就是最快自報家門!尚書何謙德高望重,怎麼會教出你這種口出狂方的孽種!」
何少爺聽到官霓纖報出家父名來,頓時臉色大變,「你……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就憑你剛剛這些話,出口不遜,我看皇上怪罪下來,你爹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何少爺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又看到眾人看好戲的眼神,更是怒意難平。想他快意世間,哪個不是對他阿諛奉承,哪受過這等屈辱!年少方剛,他怕什麼!
「哼,死了就是死了還不讓人說?更何況你也就是一個死纏亂打的賤女人!那七王爺整日板著一張臉,他居住的地主老百姓都不敢靠近,死好,死了活該!」
「找死!」官霓纖怒目赤紅,握著筷子的指節已范青,她媽的,真想撕了他!她舉起筷子,抵在他的喉嚨,然而手還未使勁,突然感覺後背穴道一麻,全身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嘶!筷子穿過了何少爺的喉嚨!
嘩!整個現場只有抽氣聲!
官霓纖也是嚇了一跳,本來只是想嚇嚇他而已,並沒打算殺他……剛剛誰點了她的穴道?
何少爺砰的一下倒在地上,瞳孔還瞪得老大!
何家下人七手八腳的沖了上來,哭的哭,扶得扶……
官霓纖臉色卡白,轉身朝面后看去,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什麼異常都沒有。突然一抹深紫色的影子在人流里穿過,轉身時看了她一眼,帶著陰狠的笑意!
是她,一定是她……
官霓纖撥開人群衝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她利用輕功,飛到酒樓頂上,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那人是誰?為什麼要害她?
而且……她總有股感覺,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因為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日在七王府後院的竹林里,埋藏巧之時,那時她什麼也看不到,聞到也也似這樣的香味……
你到底是誰?
酒樓里亂成了一窩,老闆哭天喊地的,客人紛紛逃溺而出,生怕惹禍上身。
死人吶,此事事關重大。
官霓纖想下去,想了一會兒還是算了……只是殺人一個很陌生的詞,她從來沒想到是從自己手上做出來的。看了看手掌,指間顫了顫,心裡如壓了一塊大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這回她說不清了,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翌日。
七王爺的王妃為了保全死去王爺的名譽而殺人的消息不徑而走……傳得沸沸揚揚,只是有點前車之鑒,只敢在私下議論!有羨慕的,有仰慕她,更是憤恨的,冷嘲熱諷的。
不論是何種原因,總之官霓纖出名了!
而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八王府,不可避免的傳到了慕容七夜的耳里。而這個傳話者除了慕容白,就沒有別人了。
「七哥,七哥……」大老遠的便聽見慕容白那的叫喊,那個聲音之大啊……震得竹葉左右搖擺。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來,那張好看的臉永遠退卻不了笑,「七哥,有新消息哦……」順道看看七哥的臉色,比前幾日好了許多,看來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後者挑挑眉,不理。
慕容白絲毫不以為意,把在松雲客棧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遍。
「七哥……想不到她倒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你說她該不會是真的是愛上你了吧?」慕容白笑得如沐春風,卻很好的隱藏了眼裡真實的情緒。
慕容七夜望著不遠處,那抖動的竹葉,翠綠翠綠的,忽然想起了某人……
「七哥……」
「你覺得,她會喜歡本王么?」
慕容白沒想到七哥突然說出這話來,還是這個問題,當時有些懵。
「從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倒像是真的。她那天闖進我這府上時,眼裡的焦急與擔憂是隱藏不了的。」
慕容七夜那琉璃色的眸子綻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來,簿唇勾起,壓人呼吸。
「七哥,你不去見見她?我現在出入府可不自由了。」隱藏在外處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監視他好幾天了。
慕容七夜突然間望向某一方,邪肆的道,「本王想……不用了吧。」
「嗯?」
「是不用了!」
猛地竹林如有狂風吹來的晃動,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從枝葉間破勢而出!飄然出塵,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她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跳到了慕容七夜的背上,兩腿一夾,一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一手撥開他的衣服朝腰間摸去。
動作快得讓人咋舌,慕容白看得亦有些目瞪口呆!
就七哥那身手,從跳到他背上那時開始,對方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哪還有她如此囂張?只能說明一點唄,七哥不想動手!
官霓纖摸了一把,傷口結了痂,只是好長。
她想了下,那地方挨著腎……該不會影響到某方面的事吧……會不會造成軟趴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