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攝魂 初次煉器
夏日的炎熱,總是讓人們對夜晚充滿著無限的期待,緊張忙碌的都市生活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下暫緩,雲朵時爾浮現,月光埔滿大地。夜生活之後,難得一片安寧。街道上偶有飛馳而過的計程車,為城市添上幾分生機。
夜半,范玉馨叫住一輛計程車,拒絕了幾個追求者的專車護送,揮手與幾位好姐妹一一作別。微有醉意的范玉馨在車啟動的剎那有些發暈,渾然不覺關門的手沒有使上勁,身旁的安全帶也依然安靜的沒有變動過。
窗外吹來的涼風讓她有些清醒,不過某些事卻已在她意料之外。計程車猛然的一個轉彎,將未關緊的後車門掀開。范玉馨還未作反應,人就已被甩出車外,卻是對準了街角的路燈架飛去。『崩——』的一聲,鮮血飛濺。司機從呆愣中清醒,慌忙架著車絕塵而去。
無聲的疼痛彷彿無盡的黑暗糾纏不去,睜開模糊的眼睛,她感到有一人在接近,卻又感覺如此的遙遠。或許人之將死,激發了無限的潛能,她希望看到他。黑暗中,微風吹撫著他飄逸的長發,一身古式的灰色長袍,高大挺拔的身軀。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男子,這是她腦海里出現的最後一句話。然而,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沉重的眼睛再也支持不起,重歸於黑暗,但黑暗已不再冰冷,有一種溫暖流淌在心間,很舒服、很溫馨、很想一直沉迷……
龍華是最近百年國家籌劃建設的大型現代化都城之一,與北方的京華遙相呼應。龍華城的繁華吸引了無數國內外的人來此淘金定居。這裡從來不缺新聞,因為這裡有太多的各業精英與知名人物。這裡百姓重利,受教育的水平也不是很高,但白手起家的本地人士大有人在,他們憑著驚人的經商頭腦創造了驚人的財富。
天剛微亮,正是一天最涼爽的時候,繁華的龍華城今日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商業大集會,城裡的主大街上已是人影綽綽,好不熱鬧。一間關閉了一月的房屋被打開。出來的是一個精神的青年,只見他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引的路人只是給他一個小小的側目。這間房屋的主人名叫楊燁,二十餘歲,五觀端正,有些瘦弱,畢業於浙江的一所三流職業大學。不一樣的環境造就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環境也造就了楊燁。多年的社會打拚,換來的是存摺上數字后多出幾個圓圈。
走在人影稀少的街道上,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只見一個臉色菜黃,長著一對熊貓眼的肥胖中年人搖晃跑到眼前,抓著他的手大慟道:「我的小兄弟噯,當初悔不該不聽您的勸告,你可千萬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呀……」
「噫,這不是白老闆么,這才多久沒見,怎麼成了這副樣子,」楊燁記起這中年人,慢止住了他的長篇大話道。口年人哀嘆連連,含著淚說起這些天發現的事。
要說這白福達在商業界內也算是個知名人物了,卻是少有的敬祖,這間別墅本是祖產改建而成,一家子住的也很是舒心。不過卻在前些日子,屋裡時有陣陣冷風吹過。起初白福達也不是很注意,一直到與楊燁的一次偶遇,被告之災禍臨身,性命堪憂。當時的他還道楊燁是個騙子,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一日,妻女相繼暈迷,而醫院說是勞累所致,卻怎麼也不見醒轉。待自己回到家中,一進得屋內,便覺得自己到了一處地方,那裡陰風陣陣,忽然感到陰風襲來,彷彿想要把自己分成兩半,幸好同來的朋友一看不對將他拉出才得回一命,不想往後卻面色日漸發黃,整晚失眠。回想前些日子遇上的人,心中有些意動。便花高薪請了好些箇中高手前來作法。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些高人查看一翻后紛紛離去。無奈之下,只好千方百計打聽楊燁的住所,這才有了如此一幕。
「以我看來,你那妻女被人攝取了魂魄,才暈迷不醒,就連白老闆你也是傷了精神。不過只要破了你家中邪中就可安然無恙。」
「那,大師您的意思是……」白福達心懷忐忑的問道。
「答應你也行,只是我有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不要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我也答應。」白福達一聽有戲,竟是豁出去的架式。
「我這人做事可是很有原則的,其實這條件也簡單,就是事成之後,除了要一萬的酬勞外,再加上一個任選一件你家中物品的條件就成。」
「應該的!應該的!」白福達忙附合道,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對於他這麼一個龍華的富商來說,一萬實在不算什麼,更別說家中的物品萬千,雖說都是價值不菲,但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說實在太過划算了,忙開了一張過萬的支票塞進楊燁的衣袋裡。
坐著豪華的私家車,楊燁聽完事情的經過後,二人到了城郊的一處別墅。未進門,楊燁就感到一股濃郁的陰氣,凝而不散,分明是有人仗著幾分修為布的一個攝魂陣。楊燁微笑著進入別墅,內里極盡奢侈卻又顯得不俗,看來主人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楊燁注意到,從進入別墅開始白福達就一直打著哆嗦,便對他道:「白老闆,你還是先出去吧,我作法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場的。」白福達偷偷擦了擦臉上的冷汗,聽到楊燁這句話,彷彿得到了活命仙丹般,硬是擠出一絲笑容,慌忙退出房子。
等到白福達出去后,楊燁猛的向前一跨步。眼中事物忽的一變,到了一處寬大封閉空間。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果然有些門道。」
空間內陰風陣陣,毫無生機。楊燁感到有某種力量向自己襲來,隨手一屢指風將其擊散。旦見楊燁七轉八彎的走了一陣,其間那陰風不斷的攻襲,都為他指風所破。忽然,周遭景物又是一變,現出一處秘室,正中處放著一張大祭台,擺著許多牌位,想這是白福達的先輩了。查看一翻,在祭台下找出三個木偶,楊燁猜想這應該就是代表了白福達一家子的木偶。
到這一步,接下來就很是關鍵了。這三個木偶被人施了法術,與人息息相關,關係到三人的命脈,在木偶上的一點動靜都會反應到本人的身上,一個不好就會讓對應的人死無葬身之地。楊燁並未看到木偶上的姓名與八字,不由一陣疑惑,遂以神念往木偶內部探去。果然,與楊燁猜想的一般無二,布陣的人很是聰明,他將姓名與八字以意念之法刻在木偶體內空間,而不是以字條或書寫的形式。由此可知此人心思慎密,想是料到有高人來破此攝魂陣,因此才留了一手。
正當楊燁思量著是不是直接破陣,給予對方一個沉重的教訓時。龍華的另一處角落,正有一個俊美青年靠坐於名貴的沙發,手中端著一杯艷紅的葡萄酒,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足可迷倒萬千少女的微笑,陰沉笑著:「我看你怎麼破我的意念刻法。」
青年雖然對自己的意念刻法很是自傲,但他並不知道楊燁的神念卻比他高了一個層次,不僅如此,就連修為也是十萬八千里。神念千絲萬屢般將空間內的姓名八字束縛起來。楊燁一動念,那些姓名八字紛紛碎裂消散於無形。正自我陶醉著的青年,酒杯突然把持不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口中猛得連噴三口鮮血,臉色蒼白的可怕,如死魚般癱倒在地,口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好深厚的修為!」
門外的來迴轉悠不停的白福達忽然感到身上暖了許多,而躺在醫院中妻女也相繼醒來,讓醫生護士好一陣的驚奇。楊燁從牌位室里走出,心中思量:白福達只是一個普通的有為商人,是誰想要以如此陰毒的手段來對付他呢?何況還是修行之人。難不成有什麼寶物不成。
這般想著,楊燁神念一展。果然,白福達家中倒真有二件寶物。在大廳的物品架上擺著許多物品,有瓷器,有雕刻等等。楊燁注意的卻是二件不起眼的物品:一塊天然的白玉和一粒明黃的珠子。
白玉有些小,只有巴掌大小,形狀極像一個上小下大的瓶子,通體乳白,隱隱有靈氣欲破玉溢出,沒有一絲雜質,也未作任何的修刻,楊燁一看就知道此物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先天寶玉。然而呈珠架上那粒珠子卻讓楊燁大吃一驚——佛舍利。
佛舍利乃是一位德性與佛學兩者俱是高深的僧人圓寂所化,可想舍利之難得,堪比一些無上法寶。其內所含佛力純凈無比,如是修佛之人得之,可平添百年的精純佛法,而他更有一個修行之士夢寐以求的功用,那就是可以寧神靜氣,寄託心魔。很顯然,這粒舍利被下了禁制,任何邪惡都不能及身。否則又哪能讓人擺下如此陰邪的陣法。楊燁料想,那人定是打起了這舍利的主意,否則不會花這麼大的心思來此布陣,直接奪去不就好了。
心中一翻私量,轉首對白福達道:「白老闆,不知是否還記得答應我的一個條件呢?」
白福達剛接到妻女安全的消失,心中很是高興,人也變得精神許多:「怎麼會呢,您救了我們一家子,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我白某人有的,您儘管拿就是。」
「那就多謝白老闆了,只是我還想跟你做個小生意。」
「哦,是什麼生意呢?」白福達一聽生意二字,整個人就像活了一樣。
「我幫你做個風水,只要你們在這個家裡,我保你們十年之內都將不會有什麼病痛。做為報酬,你將那顆珠子送給我怎麼樣。」
白福達一陣猶豫,這種事說實在的,任何人都會有所猶豫,因為這只是一句話,往後的十年裡誰又料的到呢?不過楊燁畢竟救過他們一家,只是一顆珠子而已,白福達也就答應了。楊燁見其答應的很是勉強,便說道:「白老闆,我知道你不怎麼信服,等我作完了風水,你再回答也不遲。」
說完,楊燁在別墅外以拳大的石頭布了一個簡單的聚靈陣,順帶將石頭擊入地中沉埋,然後在陣眼的石頭上輸入一絲真元,足供十年之用。說是十年,其實聚靈陣所需的真元極少,這十年的真元還不及楊燁的千萬分之一。陣眼一定,頓時天地靈氣緩緩向別墅聚集而來。雖然量不是很多,但較於沒有聚靈陣的地方卻是濃郁了不少,足以讓人滋養身體所用。白福達頓覺全身飄飄欲飛,舒服異常,便知楊燁沒有騙他。他能感受的這麼明顯,倒是先前受了攝魂陣的迫害,反差太大而已。白福達心中狂喜,知道做了一場受益的大買賣,看向楊燁的眼神越加敬重。如願以償的拿到了那白玉瓶與佛舍利,只是選定這塊白玉,讓白福達心裡一陣肉痛,據他說這塊玉是別人出手的祖傳之物,十多年前在拍賣會花了不少錢得才到的。
對於楊燁來說,今日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望著手中的白玉一陣思索,半晌過後才開始著手。只見白玉緩緩飛起,停留在楊燁的雙手之間,在他的神念之下緩緩變成一個上小下大,微呈雙弧的豎長瓶子,瓶口上一個小巧的蓋子,正是古時所用的一種壺具,這時壺體表面一陣浮動,顯出雲霧與神龍,活靈活現,仿如活物。楊燁表情嚴正,塑形之後,便是重要的煉器。對於第一次煉器的楊燁來說,此刻尤為重要,隨著玉壺飛起,楊燁腳踏禹步,手中小心的勾畫著,一道靈符慢慢被呈現出來,閃爍著迷人的金色,那是一道聚元靈符。楊燁口中大喝一聲:「赦!」靈符迅速印入玉壺消失不見。
第一道靈符的完成,給了楊燁莫大的鼓勵。接著,他勾畫的速度越來越快,玉壺乳光四射,轉動亦是越來越快。固體靈符、、培元靈符、子母感念靈符、隱形符……一道道靈符如夜空的繁星般閃現,頃刻間又沒入玉壺不見。
楊燁身上汗如雨下,往常輕鬆平淡的臉上也是蒼白異常,雖然手腳依舊動作,但卻已帶著絲絲顫抖。楊燁知道已快到自己的極限,即捨去這些低級靈符,準備印上陣符——如意乾坤陣符及五行乾坤陣符,大多的妙用都要依託此二陣符的運用,可以說是這法寶的核心了。旦見楊燁依舊踩著禹步,但勾畫的動作已降到最慢。每一筆每一畫彷彿都要使盡全身的真元,隨著勾畫的筆數增多,玉壺忽然巨烈顫動起來,欲要脫離他的掌控。猛得向玉壺噴出一聲精血,手上動作快了幾分,通靈認主及陣符一氣呵成,當口喝道:「叱!」頓時,玉壺乳光衝天而起,一閃即隱,現出本身,『嗖』的一聲被癱軟在地的楊燁收在手裡。
不同於煉器之前,此時的玉壺不再美麗,看不出它是法寶,它只是一隻很普通的精美玉制壺具而已。只是體表流動著絲絲的玉質獨特的瑩光,聚而不散,說明著他的不凡之處。以他此時剛過煉已階段進入煉精化氣的修道境界,雖然只能使些法通,沒有廣大的神通,否則定可使白玉瓶再添神奇。但即便如此,那一個個低級的靈符也是經過他仔細思量的,綜合在一起也能起到獨特神妙的作用。只是少了裝載活物的功用,未免失色了許多。乾坤凈玉壺,這就是楊燁給法寶命的名。
對於壺內將要裝何物,楊燁不作任何打算,遇到了自然就有。因為他知道,如果太過刻意,便會失去對道心的體悟,對道的理解。從小,楊燁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孩子,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莫強求。做事也是隨性隨意,不刻意追求。猶如一葉落入江河之中,隨波逐流,這正是符合了道家的理念思想。如今的些許成就與他自身的性情不無關係。
正沉浸於喜悅中的楊燁忽感空中一股強烈的波動,神念一展。旦見有一名身著道服的中年男子匆匆從各個樓頂躍然而過。楊燁好奇之下,顧不上才回復了三層的真元,手中道訣一掐,瞬息沒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