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之後,在夜風吹飛的漫天木芙蓉粉色花瓣中,他捧住她的臉,強悍卻不失溫柔地吻上了她。
「幽幽夜蘭香,纖纖卻月眉,」他輕貼著她的唇瓣,低聲喃念起這首詩詞,用他那似誘情的一吻,撩撥著她的人與她的心,「這是你我初見面時,你道與我知的自介之詞,何時起,你這朵月下幽蘭,竟在我心房紮根綻放盛開了?」
讓他腦里、眼裡、心裡,自此只能瞧見她馬蘭眉一人。
「皇甫殤……」她仰高頭,怔怔地望著他俊美的容顏,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他緊接而來的熾吻給截斷堵住了。
兩唇相接,激烈的唇舌糾纏,氣息相融,那美妙似醉的熱情,頓時勾喚起了她心中對他一直隱藏、不肯承認的愛意與渴望。
揪著他衣袍的小手緊了緊,在他那逐漸變得激烈的熱吻中,她放棄了那想推開他的念頭,閉上眼,輕輕嘆息,最後任由他步步進逼,一遍又一遍大膽放肆掠奪她唇間的甜美……
罷了,就這樣吧。
在那持續深入、似永無止境的纏綿熱吻間,馬蘭眉完全放棄了掙扎,神智迷濛地在心裡這麼想著。
或許,這就是上天讓她穿越時空來此的目的吧,只為了讓她在這異世遇上他,遇上這個願意終身以情疼寵眷愛她的男人。
有他相伴,或許在這異世朝代,她也能就此安心留下,再也不怕孤身一人在異世晃蕩、茫然,可以得到在現世所未曾擁有、那一直殷殷渴盼的幸福也說不一定。
【第九章】
雖已十月,荷月池仍錦繡熱鬧。
一艘小船滑過,船上,身披著滾邊兔毛大紅斗篷女子趴在船邊,纖細的小手玩鬧似的撥弄著水花,偶爾惡作劇地潑向身後那正專心致志划船的黑衫華袍男子。
皇甫殤見她如此嬉戲作弄,也不生氣,只是頭略略一閃,避過了她潑來的水花,眼神既無奈又寵溺的開口——
「不是鬧著要出來賞景,怎麼又突然玩起水來了?」雖尚未入冬,但池水這麼涼冷,就不怕凍壞了手?
「這兒也沒幾株荷可賞,儘是秋日雕謝了的殘荷,而且,光是賞荷太無趣了,難得你肯放我出來,總得玩個盡興再回去。」馬蘭眉懶懶的道,順手又撥動池水,掬起的一捧池水從她指間滑落,重新落入池中,「就說身子已經大好了,你偏不信,硬是要將我關在那無聊的小院里,不許我外出,真是把人悶得發慌。」
自那夜兩人互訴衷情、確認關係后,他便日日寵著她,無論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都盡其所能地滿足她,但就是不許她傷在未好之前,,又像上回那樣在冷天寒夜隨便出門,怕她不小心又將尚未完全養好的身體給弄病了,硬是把她關在小院里養傷快半個月,哪怕她再三抗議也無效。
那獨裁又霸道的做法,真是教人又氣又惱,可心中偏又因他此番獨斷專行的關心愛憐,泛起了淡淡甜意。
皇甫殤停下船槳,將渾身嬌軟、柔若無骨的她從船邊拉起摟入懷中,掏出懷中的帕子,細心地擦拭過她因玩水而濕透的手,似哄著不聽話的孩子般語氣輕柔的道:「總是要將身子完全將養好才行,免得以後落下了難纏的病根。」不然,傷未養好,到時四季天候一變,吃苦受罪的可是她。
她撅了撅嘴,貼偎在他懷裡,乖巧地任他擦手,嘴裡仍不甘的小聲嘟囔,「你可真是愛操心,大夫不是都說我沒事了。」
他那花重金尋來專為她治傷的大夫都說了,她身上這些傷只需按時服藥抹葯,假以時日自會痊癒,偏他就是不信,硬是將她管得嚴實,哪兒也不許她去,著實悶壞她了。
好不容易今日才得他允許,在他陪伴下出屋子游圜,定要好好玩個過癮。
「若你不是我將伴一生的人,誰願意花費多餘時間與心力去操心你的身體,」皇甫殤聞言微勾薄唇,抬起她小巧的下顎,在她唇上溫柔地印上一吻,「可偏偏你便是我那決意要共度一生的人,說什麼也不能因寵你,大意輕忽而讓你敗壞了自己的身子。」
她小臉一紅,情不自禁撇頭哼道:「甜言蜜語,最會哄人。」
以前怎麼沒發覺,他竟是個會說好聽話哄人開心的人呢?
他微微一笑,執起船槳,繼續向前划船,「我不說甜言蜜語,向來只說實話。」
「我不管,總之今日要是沒讓我將園子游遍逛透,我可是不回去的。」她突然伸出手強壓住他划槳的大手,阻止他向前划船,撅著嘴對他說道。
「那麼,你欲如何?」他挑眉盯著她嬌蠻的模樣,心微微一軟,竟拿她有些莫可奈何。
馬蘭眉聽了,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伸手往岸邊的一處林子指去,「你帶我去那兒可好?我想去那兒瞧瞧。」
在她的百般撒嬌耍賴下,皇甫殤只好順她的意將兩人所乘的小船劃到靠近林子的池岸邊,而後被她拉著來到林子里的一棵高大、結著艷紅果實的果樹前。
「喏,你可知這樹叫什麼?」她牽拉著他的手,故意考他似的提問。
「是什麼?」記得這是他手下數年前從西域海外尋來的一株奇異果樹,他命人栽在別莊里,之後便忘了它的存在,沒想到如今它竟長成了這副碩果累累、紅艷討喜的模樣,著實教人意外。
「是林檎果樹呢!」她以一種極為歡喜、獻寶的口吻對他說道。
這樹也就是現代大家俗稱的蘋果樹,若不是一回因在房裡待得悶,帶著小靈偷溜出來偶然來到這裡撞見,她也不知這兒竟有她所喜愛的蘋果樹。
「喏,你武功不是很好嗎?給你個哄我開心、討我歡心的機會,你帶我上去摘果子吃。」她指著於林檎果樹上結著碩大紅艷果實的高高樹頂,向他提出要求。
「帶你上去,如此你便開心了?」瞄了一眼那棵極高的林擒果樹,皇甫殤噙著抹淡笑,這麼問她。
「嗯,我想上去,一邊在樹上摘果子,一邊欣賞莊子里的景緻風光。」上回與小靈來時,她就想這麼做了,只是被小靈死死勸阻住,怕她一不小心摔下樹受傷,怎麼也不肯讓她爬樹摘果,如今身旁有他在,應該沒問題了吧。
「這有何難?」既是她的心愿,若能讓她開心,替她完成又何妨?
手臂緊緊摟住她的腰,他腳尖一踏,三兩下便帶她飛竄上了樹,讓她落坐在一處既能觀賞到園子景觀又能摘果子的樹榦上,惹得她欣喜的驚叫出聲。
「真厲害!」她兩眼亮晶晶地崇拜望著他,「我早就想嘗試輕功飛上天的滋味了,沒想到今天能一償夙願,你這功夫好學嗎?能教人嗎?」
以往,只在電視裡頭瞧見輕功,沒想到今日竟能親自體驗,真讓人覺得刺激又過癮。
他坐到她身側,以自身結實的手臂為她空懸無靠的後背支撐,以免她過於激動一不小心栽了下去,之後才緩慢開口對她解釋。
「這功夫需從小習武方能鍛煉,像你這般已定筋固骨的身子,怕是練不成了。」想當初,他是自小在師父嚴峻的指導下,十數年寒暑無休,才練得這一身出色的功夫。
「這樣啊?」聽了他的回答后,她不免有些失望。
唉,還以為能一圓瀟洒的俠女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