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故意找茬
最高興的就是天羅城之內的客棧旅館,這麼多的人絡繹不絕的進駐,李家安排的招待處根本連百分之一的人也盛不下,只好分流。於是這些老闆們掙銀子的天賜良機就到了,這些客人隨便那個都是財大氣粗之人,隨手的打賞都夠客棧好幾天的收入了……自然,其中最大的贏家依然是宜春樓。甑雨嫣這段時間數銀子數的手指頭髮酸了……若是站到城頭登高遠望,依然可見四面八方的人馬仍在絡繹不絕的趕來,就像是蒼蠅嗅到了蜜糖的味道。
公孫世家使者到了……司馬家趕來了……明月王朝的使者到了……遠隔一洋之地的羅天慕容居然使人也到了…………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一隊又一隊不知來歷的傢伙,趕著長長地馬車隊伍來賀喜的,就像搬家一樣,馬車上大大小小的全是鐵皮箱子,馬車車轍將硬邦邦的地面壓的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而且,這些人彼此之間居然還是素識,經常聽到他們(她們)在相互交流著什麼。
「呀,這不是石榴傑(十六姐)嗎?石榴傑這次準備了多少?」一個黝黑少女熱情的打招呼。
「啊,是三灸(三九)啊,咯咯,不多不多,一點點而已,實在有些拿不出手,你呢?怎麼也得比我多點吧!」一個高大漢子(女扮男裝)打著咯咯回答。
「呃……嗬嗬嗬,我那比較貧瘠,調動了全部的力氣也就搞到一點點,那裡如石榴傑這般的財大氣粗了,這次恐怕要落到后十名了呢。」黝黑少女哼哼著。
兩人的對答聽在外人耳朵里,頓時如墜雲里霧裡,太奇怪了;居然有男人的名字叫做『石榴傑』,而這位『石榴傑』對少年的稱呼更怪:三灸。這是啥稱呼?
這還不算最奇怪的。
「哎呀,四騮傑(46姐),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
「哈哈……,屎巴昧(48妹),真是好久不見了哇,這次弄了多少?」
「咳咳咳……毛毛雨而已,嘿嘿,毛毛雨……四騮傑你呢?」
「屎巴昧還是這脾氣,咯咯咯,這次我可能要墊底嘍。」
「哪裡哪裡……」
「啊,是四騮傑和屎巴結,嘎嘎嘎,可想死你們了。」
「哈哈哈,是四灸(49)來了呢,看你這春風得意的樣子,準是發了大財。」
………負責接待的官員被這些稱呼弄得頭昏腦脹,屎巴結?四騮傑?四舅弟弟四灸昧?我靠這都是些什麼名字?難道世上還有人姓屎這個噁心的姓?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彼此都是認識的樣子,若是一夥的……不好!官員急忙招手過來一人,急匆匆的寫了張便條,塞了過去,神情無比嚴重:「速速呈交公子,十萬火急!遲恐生變!」
這等信息自然是超級信息,這張便條便以極高的效率放在了李義面前的桌案上。
李義正在喝著東方涵瀾親自做的愛心蓮子粥,一看到這張便條,毫無徵兆的一口噴在了對面一刀的臉上,一刀頓時滿頭黑線,公子今天是怎麼了!
這也就是李義,隨便換一個人,一刀就要直接拔刀招呼了!
明明正在無比正經的商量事情,卻驀然的來了這一手,頓時滿頭滿臉粘糊糊的,自己一身黑衣胸口也是一片,異常均勻,不愧是當世絕頂高手的手段。
再看李義,已經一邊嗆咳著,一邊大笑起來,一隻手拍著桌面,一隻手使勁的拍著大腿,直笑得肚子疼。
鬱悶的抹了一把臉,一刀問道:「公子,到底出了何事?值得這麼好笑?我昨天才洗得澡,洗澡這玩意最傷元氣,你看你弄得我這一臉一身!」
李義笑個不停,伸手一指:「你自己看!」
一刀納悶的抓過紙條一看,上面『石榴哥』『三灸昧』『四騮傑』『屎巴昧』『四灸昧』……這等稀奇古怪的稱呼頓時映入眼中,一刀瞪著眼睛,半晌回不過神來,突然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渾身抽搐,眼淚也笑了出來,縮成一團,比李義還要笑的瘋狂。
李義身邊的黎雯拿過去一看,忍不住咯咯嬌笑,感嘆道:「這位官員真是……太油菜了。」
「司馬家這次來的居然是二爺司馬南,他剛剛逃脫,居然又自動回來了,不過以他的為人,不該這樣,如果是知情人,這態度也太具挑釁意味了吧!」李義一面笑,一面看起了另一張紙條,「隨行的除了一般隨從護衛之外,還有六名一等一的高手。估計應該是齊天門的人。」
「齊天門的人……」一刀停住了笑,眼中射出一股強烈的戰意。
黎雯和李義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些『果然如此』的笑容。
「蚊子,你去看看蘭兒,這丫頭非要親手綉出神州帝國的第一面大旗,真是固執得很,這等瑣碎事交給下人不就得了嗎?!」李義搖搖頭,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滿足。
「其實,我也想,不過……」黎雯清澈的看著他:「我永遠也不會跟李蘭爭什麼;作為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喜歡上一個人,再沒有任何的保留!這一點,也唯有李蘭能做得到,我不如她。」最後一句話,她說的聲音極低,強如李義的內力,也只是勉強聽見。
李義抬起頭來時,黎雯已經快步離去。
李義不由呆住了。
東方涵瀾有父親,慕容琴有父母,司馬暢有親人,皓月公主有母親,有親人,甚至黎雯今生雖然沒有親人,但心中卻尚有前世的親人,還有前世的李義!唯有李蘭,李蘭的世界,只有自己一個!李蘭,這個孤獨的女孩,她的整個世界,所有的生活,都只有一個——李義!
李義心中突然暖洋洋的,又覺得有些酸酸的,悵悵的出了會神,李義吐出一口氣,看著一刀,道:「一刀,小妮子們都回來了,我們去看看這幫妮子強盜頭給我們帶來了什麼樣的驚喜?」
一刀眼睛一亮,道:「好!」
宜春樓上。
至今仍舊保持著李義當日親自布置的格局。只是現在的世界,原本的西門世家,南宮世家,楊家都已經成為昔日黃花,早已泯滅於歲月風塵之中。今日再臨宜春樓,李義與一刀均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時值正午。
來自各地的重要賓客大多都在專屬於自己一方的樓閣內用餐,但也有不少人圖了熱鬧,來到大廳用餐。自然,這其中也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
比如……東面那一桌,卻是幾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身穿各色華貴衣袍,神色之間充滿了興奮,正低著聲音,交頭接耳的談得熱火朝天,李義與一刀一見到這些個少年,便不由得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發自心底的真摯笑意!
遠遠的在西面的一桌,合共坐了七人,其中六個神色冷峭的灰衣人,另有一位藍衣少女,不過這藍衣少女長得雖然冷若冰霜,秀麗超然,但臉上的冰霜又實在是太厚了,就算是同桌的人跟她說話,也是冷冰冰的待理不理,儼然就是塊冰寒至極的九地玄玉。
李義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同樣就像一塊玄冰似的一刀,心中一笑,暗道這兩個人還真是相似得很,一冰一玉,倒可算是絕配了!
除了這兩桌之外,還有五六桌也在安靜的吃著飯,看服色也是各自來自不同的地方,能在宜春樓訂座吃飯的,至少也是一方大豪,商中巨賈。
李義、一刀兩人對望一眼,同時舉步跨入廳中。
瞬時,二十幾道目光幾乎在同時注視到了兩人身上,兩人視若無睹,臉上淡淡的隨便找了一桌坐下了。
東面的那幾個華服少年的目光突然變得熾熱無比,有一人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似是張嘴說話,卻被另一人從桌子下面狠狠跺了一腳,不由一陣吃痛,本要出口的話也憋了回去,乖乖的又坐了下來。
而西面那六人同時看著李義與一刀,眼中閃爍著明顯的敵意。似乎,還有些猜疑不定。居中一老者低聲自語道:「難道此二人中便有一人是李義?剛到天羅就遇見這個人?不會這般湊巧吧!」其餘幾人都是神色一動。
老者皺著眉頭,迅速傳音道:「試試他!」其餘六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緩緩點頭。
宜春樓的堂倌急忙走了過來,恭敬的問道:「客官要吃點什麼?」
一刀冷冷道:「上幾個特色菜,來兩壺酒。」堂倌答應著去了。
突然啪的一聲,在正中間吃飯的一人突然哎呀一聲叫了起來,雙手捂住了嘴巴,手縫裡鮮血汨汨流出,一低頭,吐出了一顆牙齒。半截筷子也同時吐了出來。
西面桌上那六人之中,一個圓胖的中年漢子滿臉怒色的站了起來,指著這人罵道:「你奶奶的,吃飯就吃飯,兩隻眼睛賊溜溜的亂看什麼?下賤的東西!」口中斥責,眼睛卻偷偷的瞟著李義兩人,明顯對兩人很是忌憚。
那人滿臉憤怒,同桌的幾個人也都是紛紛站了起來,看著那說話的胖大漢子,一人憤怒的道:「你說那個下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素無冤讎,閣下下手如此的狠辣,現在更出口傷人,是何道理?!」
胖大漢子一臉怒色,罵道:「素無冤讎?那個傢伙死盯著我妹妹看什麼?兩眼賊溜溜的分明是不懷好意!還不是下賤,老子出手教訓他,難道有錯嗎?!」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乃是那胖大的灰衣漢子故意尋釁挑事,你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吃飯,難道別人看一眼也看不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以這般理由尋釁,自然是有意滋事的!
李義面無表情的看著,低聲道:「那人根本就沒有看,乃是那胖子故意滋事,目標應該是我們。」
一刀也早已察覺;兩桌人對峙著,但西面那一桌的幾個人大部分的精神力卻是注意著自己這邊。
「看來他們在懷疑公子的身份。」一刀低聲道。
「我以本來面目出來,本就沒打算隱瞞什麼,還需要懷疑什麼?」李義嗤的一笑,道:「想要借這個機會摸摸我的底倒是真的。這幾個人,看來就是齊天門這次前來的所謂高手了。」
一刀目光閃動,道:「就止中間那老者,還有些斤兩,尚堪一斗,其餘幾人,不值一提。」
李義微微點頭,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