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興雲庄軼事（五）
「這位便是譽滿天下的林仙兒姑娘吧，果然是風華絕代的美佳人。」李尋歡忍不住贊道，不可否認，林仙兒的確是一位難得的美女。
「李大俠過獎了，仙兒又怎麼及得上名動江湖的小李探花呢。」「林仙兒」笑顏道，「小李飛刀，例不虛發，李大俠才是真正的譽滿天下。」
「行了，你們就不要再互相客套了。」白如衣淡淡一笑，不得不說，歐陽情扮演的林仙兒，風姿儀然近乎完美。
品茶暢言，白如衣三人一邊品味良茗，一邊閑聊趣事。從李尋歡口中得知，阿飛並未有尾隨李尋歡和鐵傳甲，而是選擇獨闖江湖。對於這一點，白如衣並不感到意外，那如狼少年身上暗藏著不甘命運的強勢，阿飛未來的成就並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還是說說你吧，這一次，為什麼要回來?」白如衣道，「時隔多年，再見時，不怕觸動往事?」
李尋歡嘆了口氣，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以你這樣的年紀，你本不該知道我的過去。」
「江湖上總是有一些奇人異士，比如大通、大智兩兄弟…」白如衣笑著解釋，他當然不會將底細說出來，何況也沒有人會相信，推在大通大智身上無疑是最佳的。
李尋歡道：「原來如此。」
「我見過她了，而且我可以確定一件事，她還愛著你。」白如衣道。李尋歡並不作聲，他當然知道白如衣說的「她」是什麼人，只是自顧從懷間取出酒袋，狠狠地灌了一口。
「果然，我還是更適合喝酒。」李尋歡自嘲道。
白如衣很清楚，李、林、龍三人的關係錯蹤複雜，實在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倒也不再專註於這個話題。
「聽說你收了小雲這孩子為徒。」李尋歡望了白如衣一眼，「可有此事？」
「沒錯。」白如衣微笑道，「有件事，相信龍嘯雲一定沒和你說過，我非但收了龍小云為徒，更重要的是，他一身武藝也是被我所廢！」
「什麼，你廢了小雲的武功？」乍聞此事，李尋歡亦不禁動容，凝望白如衣，良久，才繼續道，「也好，小雲交給你，相信他日必有一番作為。」
「你不問我為什麼廢他武功？」白如衣倒有些意外，「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利用這個孩子，將來以作鉗制龍嘯雲又或你的工具？」
「我信你。」李尋歡只說了三個字。
三個字，很簡短，嚴格來說，這甚至不能算一個理由，但對於白如衣來說，足夠了，只因為說這話的人是李尋歡，言無虛發的小李探花！
「直到現在，我才心悅誠服，李尋歡就是李尋歡。」白如衣正色道：「就憑這三個字，你李尋歡是我白如衣一輩子的朋友。」
天下無不散之席，茶亦如是，李尋歡和鐵傳甲離開了，只留下歐陽情和白如衣兩兩相對。
「你似乎很看重李尋歡。」歐陽情淡淡道，「小李飛刀雖然厲害，但在《兵器譜》上也不過排名第三，值得如此么？」
「小李飛刀，說到底不過一把普通的飛刀，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但它偏偏又是人間最厲害的兵器之一，追根究底，只是因為它的主人擁有一顆正義的心。那是無敵天下的正義力量，某種程度上說，李尋歡是最接近神的存在。」白如衣道。
「正義，是嗎？」歐陽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小李飛刀之所以例無虛發，是因為李尋歡這個人，飛刀本身並不可怕。」
「而這——」
「就是所謂的，邪不勝正么？」
「沒錯。」白如衣饒有興趣地望著歐陽情，「我突然感到好奇，你和林仙兒究竟是何方神聖，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把李尋歡放在眼裡。」
「我當然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歐陽情頗渾然不在意，「江湖中人追名逐利，自然看重小李飛刀，但我只求自得其樂，又何必在意他人。便是武林至尊，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說的也是。」白如衣舉起茶盅，一飲而盡之後，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很快，我就會離開，另外，我會帶龍小雲離開。」
「哦，你要走？」歐陽情的神情有些詫異，「你不打算等仙兒回來？」
「我來興雲庄，只是為了跟林詩音說一句話，根本無意捲入李尋歡的故事。」白如衣淡笑道，「至於仙兒，我會有辦法找到她。」
歐陽情道：「你很特別，不過我要提醒你，想找到仙兒可不容易啊。對了，我很好奇你為了要帶龍小雲走？」
白如衣並未回答，而是起身離去：「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很愚蠢么？」
愚蠢么？美麗的倩影不由一陣淡笑，白如衣，你可是第一個說我愚蠢的人吶！
龍小雲自然是一個孩子，但他彷彿又不是一個孩子，因為他比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都來得可怕！
哪怕沒有了武功的龍小雲，他依然很可怕，這種可怕不是來自其他，而是心！
心計！惡毒、可怕、狠辣的心計！
強如李尋歡，亦不能不被算計的可怕心計！
「什麼，先生要帶小雲離開？」龍嘯雲吃了一驚。
「是的。」白如衣點了點頭。
龍嘯云：「可是，小雲這孩子從小沒離開興雲庄百里地界，詩音又十分溺愛這孩子，恐怕……」
「既然是我徒弟，自然要跟我走，除非他不想學我的武功。」白如衣冷冷道，「還是龍莊主另有盤算？」
「先生多慮了，這……」龍嘯雲當然不願意龍小雲離開，這樣等於授人以柄，但是他很清楚白如衣潛在的價值，龍小雲跟在白如衣身邊，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好吧，小雲這孩子就麻煩先生費心了。」龍嘯雲權衡一二，還是同意了白如衣的決定。
「那麼，我告辭了。」
清風暗拂，白如衣清冷的背影愈來愈消長，直到淹沒在梟雄的視線。
龍嘯雲吶，你可知你犯了這一生最大的錯。
虎毒不食子，是你親手將龍小雲推給了我。
而他，註定會成為我一顆致命的棋子！
可悲吶！
PS：之前複習+被連帶隔離，鮮少觸碰電腦，更新就停滯了，抱歉，會逐步恢復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