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畸形世界
玉劍山莊雖然名為山莊,但是因為其特殊的地位,規模和皇宮相比較起來也是不遑多讓了。層層疊疊的院子,不僅僅是涇渭分明,同樣也是代表了在裡面生活著的人不同的等級和地位。
蘇硯作為玉劍山莊的二少爺,他的院子,只比作為莊主的蘇行歌略低一個等級。他的洗劍閣和蘇墨的鑄劍閣,剛好一左一右,將蘇行歌的藏劍閣拱衛起來。葉瑾作為莊主夫人,本來是應該住在藏劍閣略往後一些的熔劍閣的,只是蘇行歌與妻子的感情極好,就無視了這個規矩,讓葉瑾和他一起住在藏劍閣了。而原本屬於莊主夫人的熔劍閣,則是被蘇行歌撥給了他的妹妹,玉劍山莊的守護者蘇弦歌,在她偶爾回到玉劍山莊的時候,作為歇腳的地方。
葉清瀾作為玉劍山莊的主子之一,當然也是有自己的一座院子的。當然,因為她的身上並沒有蘇家的血脈,所以她的住所,試劍閣的位置要比蘇硯的洗劍閣更加往外一圈。
葉清瀾對此並不在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仗著自己小孩子的優勢,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少。對於自己的身世,葉清瀾才從其他人的談話之中拼湊了個七七八八。
站在葉清瀾的角度來看,可以說,玉劍山莊並沒有撫養她的義務。畢竟她並不是蘇家的什麼人,說是葉瑾的侄女,可是實際上別說葉清瀾了,就連她的父親葉瑜,也不過只是葉瑾父親的養子,還是失蹤了幾十年才找回來的,而且才剛剛回來,就害得葉瑾身中劇毒。
在這種情況下,葉清瀾覺得葉瑾,或者是蘇家的任何人,一掌拍死她泄憤,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實際情況卻是,玉劍山莊不計前嫌地收養了葉清瀾,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她,把她撫養長大,教她讀書寫字,教她習武,幫她調養身體。
葉清瀾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萬人迷、瑪麗蘇,別人對自己的好都是理所當然的。即便只是現在這樣,葉清瀾都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了,所以她並不覺得自己受到了什麼不公平的待遇。真的要說不公平,那也是玉劍山莊的人對她太好了!
不過,真的要是認真計較起來,葉清瀾也沒有資格嫌棄什麼,因為她現在的那個院子,試劍閣,葉清瀾根本就沒有住過幾次。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了,葉清瀾最經常活動的範圍,其實是蘇硯的洗劍閣!從她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的時候開始,葉清瀾就被蘇硯帶到了身邊照顧,兩人可以說是同吃同住,葉清瀾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蘇硯包辦的。
剛開始的時候,葉清瀾心裏面不是沒有彆扭,畢竟她嬰兒的殼子裡面,住著的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還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什麼的,還真是有些挑戰葉清瀾的認知極限了!可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尤其是在葉清瀾試了幾次自己一個人睡,總是在半夜驚醒,發現了自己現在害怕夜晚之後,就更加扒住蘇硯不放了,失眠。做噩夢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只要能夠睡一個安穩覺,節操算什麼?再說了,就她現在的小身板,能夠出什麼事兒啊?!
穿越五年,葉清瀾也不是白過的。最起碼對於自己所處的世界,不再是一無所知了!
在葉清瀾的觀念裡面,這個世界的存在形態,無疑是有些畸形的。
首先它不是葉清瀾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這個葉清瀾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就當做是自己穿越到架空朝代了嘛!雖然這裡的人說的是普通話令她有一種齣戲的感覺,可是考慮到這樣一來,方便的是她自己,葉清瀾也就把這個當做是老天爺給她的照顧了。
真正令葉清瀾覺得意外的,是它的權力分佈!
中華上下五千年,除了亂世之外,不管是哪個朝代,權力都必然是集中在朝廷手中的,雖然可能朝廷對於地方的掌控能力有強有弱,可是無論如何,它都代表了一種正統和大義。要不然也不會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說法了!
可是這個世界不一樣!這裡的朝廷,已經差不多衰弱到了只剩下一個名頭的程度,其真實的實力和勢力,也就是還一個二流的江湖勢力差不多。它的權利和體面,還要依附於一個比它強大的江湖勢力才能夠得以實現。
這怎能不令葉清瀾嘖嘖稱奇?更加讓她驚奇的還在後面。
剛剛得知這種情況的時候,葉清瀾還以為這個世界的勢力分佈和春秋時期差不多,周天子是名義上的統治者,但是實際上並不具有什麼權利,實際的權利都是各個諸侯手中。
不過到了後面葉清瀾才得知,這個世界的皇室確實是沒有什麼權利了。可是權利卻並不是集中在諸侯手中,而是集中在了各個江湖勢力的手中。
這個世界大致可以劃分為五個區域,最頂級的江湖勢力也一共有五個,每一個頂級勢力掌控一塊區域!
東域第一盟,星海盟!
西域第一庄,玉劍山莊!
南域第一樓,七星樓!
北域第一宮,輪迴宮!
中域第一寺,大金輪寺!
這五個勢力,雖然名義上是江湖勢力,可是稍微有一些常識的人都知道,在各自的地盤裡面,他們都可以算是無冕之王了。就拿玉劍山莊來說,在西域,商戶們可以無視朝廷的政令,不理會朝廷的稅收,但是卻絕對沒有一個人敢不向玉劍山莊的各個分部繳納「保護費」!
不過,雖說是同為頂級勢力,可是這五者的行事風格卻並不盡相同,對於各自區域的掌控力度也是有高有低!
星海盟的管理最為鬆散,它是由大大小小的商戶組成的聯盟,按照財富的多少從低到高,形成了一個金字塔一樣的組織。因為全部都是由商戶組成的,所以在星海盟的管轄之下,東域的經濟也是五個區域當中最為繁華的。盟主是名義上的首領,但是下達的政令想要通行,卻必須要通過長老們的同意,所以盟主所代表的,是整個聯盟的利益,而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或者是他背後的一個家族的利益!
因為每個人都代表著不同的勢力,所以星海盟內部的爭鬥,也是最複雜、最激烈的。下屬的勢力和地盤,也是被不同的人所掌握,除非是遇到了什麼重大變故,否則別想他們用同一個聲音說話!不過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有個什麼事情,也是寧願便宜了自己人,也不會便宜了外人。
而玉劍山莊,採取的是精兵政策,不管是山莊裡面,還是各個分部的人手,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江湖上混,至少也都是三流高手的程度。而且還有專門的人手在各個城市之間巡查,一是為了防止有些人借著玉劍山莊的勢力欺壓百姓,二也是為了一旦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能夠及時進行救援和處理。
玉劍山莊雖然也有自己的產業,但是並不像是星海盟那樣以商業為重。只是在每個城市置辦了幾個店鋪和莊子,在配合分部加強山莊對於各個地方的掌控力度的同時,也是保護當地的百姓,可以有序的生活。當然作為回報,百姓也需要向玉劍山莊繳納一定的「保護費」。
七星樓因為南域的特殊性,在五個頂級勢力當中是最為神秘莫測的。葉清瀾對於它的了解也並不多,只知道七星樓的人擅長蠱毒、暗器、機關和陣法,修習的武功,也多以詭異陰柔為主。
與此同時,它收集情報的能力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七星樓查不到的事情。不過,七星樓行事也很有分寸,至少和它同級別的另外四個龐然大物,它是從來都不會主動去招惹的。
七星樓雖然是坐擁整個南域,可是卻將其劃分為了兩個部分,江南和南疆。江南的繁華幾乎能夠與東域相提並論,人聲鼎沸,而南疆卻被瘴氣和毒煙所覆蓋,人跡罕至。
葉清瀾聽蘇硯說起來過,七星樓的主樓,似乎就是在南疆,而在江南的,則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座分樓,它們分別坐落在七座重城,每一座分樓,都有一個相對應的星使坐鎮。至於其他的中小城市,就只設置有一些分堂,按照所屬區域的不同,歸屬不同的星使管轄。
輪迴宮是所有的勢力裡面行事最為霸道的,在它的治理之下,北域的百姓也是變得極為排外。並且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因為遺傳和基因的奇妙,歷代輪迴宮主,基本上都是野心勃勃之輩,經常是小動作不斷,做夢都想著擴張。
葉清瀾這一世的父母,好像就是被輪迴宮所襲擊而死,葉瑾也是因為輪迴宮才中了毒,身體每況愈下。所以葉清瀾對於輪迴宮也是厭惡不已!站在輪迴宮的立場上看,他們的所作所為或許沒有錯,可是誰讓人心都是偏的呢?葉清瀾不是聖母,沒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高尚情操,而且也沒有點亮「將心比心」的技能,所以對於輪迴宮的行為,恕她實在是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