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7.第 7 章

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呢。

席步芳將酒盞內摻雜了迷藥的酒倒了出來,慢條斯理地沖刷酒盞,重新將白水注入裡面,再回了宴會中。

此時皇上已經發話群臣共歡,妃嬪些也早一步移步後花園了,故而氣氛倒是更加活躍了些。

梅鈺自斟自飲,冷眼旁觀皇帝滿面紅光的飲酒作樂,九皇子梅頡敬獻了一張燕國地理志,更是讓皇帝笑開了懷。

「七皇子這裡怎麼這麼冷清,實在是讓霍利於心不忍。」出聲的是對面滿身酒氣的郜國三王子霍利,他搖搖晃晃朝梅鈺走了過來,身邊有一個矮個子僕從扶著。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梅鈺皺起了秀眉,起身往後退了兩步,卻剛好靠在了席步芳的胸前,他卻沒有時間轉過頭去,而是稍微將俊逸的臉龐微微下埋,嗓音有點低弱:「三王子。」

「燕國七皇子的模樣還真是風光月霽,引人憐惜得很,當時小奴說起,本王還不相信。」

霍利邊說些,手就朝梅鈺臉上伸了過去。

「三王子請自重。」梅鈺將頭向後一仰,險險躲了過去,可是臉上卻滿是驚慌之色。

霍利收回手,放在唇邊輕輕掩住唇角,他身材高大,此時只是現在這裡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更何況那張輪廓深邃的臉龐上全是肆意妄為。

「是了,瞧本王心急的,你們燕國跟我郜國風俗不同,看中了美人還得稟明父母才算過了明路。」霍利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再次伸手,不容拒絕地就拉住了梅鈺潔白柔軟的手:「七皇子等著,本王這就稟明皇上,迎娶你為本王的王妃,以締結我郜燕友好。」

這雙手,柔弱無骨,肌膚柔滑,霍利的臉上露出了迷戀之色。

梅鈺想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卻被對方握得死緊,怎麼也抽不出來,一臉的花容失色。

席步芳感覺到胸前瘦弱青年的瑟瑟發抖,卻無法忽視,這位本應該惶恐失色的青年低下頭時,那雙本該驚恐的雙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毒辣之色,雖是一閃而過,卻剛好映入了席步芳的眼帘。

「三王子慎言,梅鈺乃男子之軀,並……」再抬首,卻是怯弱不已。

霍利拉了他的手,俯身輕輕吻了一口,打斷了他的話:「本王當然知道,不過愛情是不分性別的。」話音剛落,就見他拉著驚慌失措的梅鈺,走到了大殿中央。

正翩翩起舞的舞姬們,因為這個變故都停了下來。

飲酒作樂的大臣們也都停下來,盯著這位郜國三王子,看他莫名其妙的舉動。

「尊敬的燕國君上,我霍利,代表郜國希望迎娶您這位尊貴的皇子為我郜國的王妃,還請您恩准。」霍利的嗓音低沉卻充沛,向著大殿中央御座上的燕國皇帝行了一個十分真誠的禮節。

氣氛頓時嘩然一片。

郜國竟然求娶他們燕國的皇子?

太丟人了!

難不成七皇子背地裡早跟郜國這位三王子有齷齪?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渾身顫抖的瘦弱青年,此時的梅鈺彷彿都已經嚇來呆掉了。

御座上,燕國的皇帝梅古放下了酒杯,慢悠悠看向了底下的霍利:「郜國三王子難道跟七皇子有舊?朕怎麼沒聽皇兒提起過。」他的視線慢慢移動到抖動不已的梅鈺臉上。

梅鈺此時臉上慘白一片,被他父皇這麼輕飄飄一掃,差點都要癱軟在地。

「父,父皇。」

梅古此時已是不惑之年,除去雙鬢泛白之外,面龐卻十分霸氣英俊,哪怕因為近幾年沉迷女色,有點頹靡之色,總體看上去,卻十分讓人膽寒,特別是被他那雙眼睛掃到的時候。

「廢物。」燕國皇帝只是輕飄飄說了這兩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最了解皇上的燕國大臣們全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別看皇上臉上沒表現,這種情況,可是怒極了。

這「廢物」二字是說給誰聽的,所有人都一目了然,不由自主都看向了癱軟在地上羸弱的七皇子那張英俊絕倫的臉上,各自搖頭嘆息了一聲。

哪怕此時這張俊臉慘白得幾乎透明,卻依舊難掩七皇子的俊美容貌。

「我燕國與郜國建交已有六年之久,郜國三王子只見朕這皇兒一面就當著朕的面求娶,看來是想羞辱我燕國了。」沒給郜國三王子說話的機會,燕國皇帝輕飄飄拋出了這話,再次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這……」霍利可沒料到燕國皇帝是這個反應,頓時酒也醒了大半:「小王並無此意,只是真切對七皇子一見鍾情,實在是難以自持才會向您請求。」雖然心底是有幾分想通過七皇子羞辱燕國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想試探燕國的底線。

來燕國之前,探子帶回的消息七皇子並不受燕國皇帝的看中,而且燕國皇帝近年昏庸,軍力更是退步了不少,為了不引起兩國爭端,應該會吃下這個暗虧才是,怎料燕國皇帝卻發作了起來。

霍利心中惴惴,連握著美人的手也收了回去。

而此時的美人卻像是牽線的木偶一般,表情獃滯,完全沒有精神。

「難以自持?」皇帝嗤笑了一聲:「朕這位皇子可能除了這張臉看得過去以外,其他地方簡直就是不堪入目,也虧得三王子能一見鍾情。」

聽到這話,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閉上耳朵,當擺設。

霍利卻從中好似聽到了一絲希望:「既然聖上如此一說……」

「可是!」皇帝話音一轉,冰冷的雙眼已如豺狼般鎖定了郜國三王子:「就算朕這皇兒再不堪入目,也是朕的種,你羞辱了他,不外乎是想羞辱朕。就連你父王都不敢如此怠慢,你倒是比你父王還要厲害一層,可是想再次掀起我燕國與郜國兵戎相見。」

打狗還得看主人,這霍利也太放肆了一些。

霍利被這話驚得心裡一抖,連連賠罪道:「小王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當年燕國皇帝的功勛,哪怕是霍利都有所耳聞,雖然現在這位皇帝已年過不惑,但他還是沒有膽量挑釁,若真的因為他引起了兩國爭端,他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現在的郜國可經不起戰亂,特別是他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兄弟。

皇帝朝他看過來,過了許久,才緩和下語氣:「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三王子就跟朕的皇子互敬一杯酒算是了了這起恩怨吧。」

「好,好,好。」霍利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酒杯,就要對梅鈺敬酒。

梅鈺此時癱軟在地上,精氣神好似全都沒了,臉上滿是慘淡之色。

「殿下。」施卓爾早在七皇子軟倒在地上的時候就上去扶住了他,看著殿下的表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才好。

「施大人,讓奴才來吧。」席步芳靜靜地站在一旁,看了這麼久的好戲,直到皇帝發話,才端著酒盞過來,順著施卓爾的力道,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青年,反將施卓爾擠到了一旁。

「你……」施卓爾被擠到一旁,卻未當場發作,忍了下來。

「殿下,酒。」席步芳將酒杯遞給他。

酒?

梅鈺雙眼恍惚,好似才看清楚面前情況,白皙而纖細的手指,接過酒杯時卻在微微顫抖。

席步芳湊近看他,但在那雙狠厲的眼中卻只能看到受傷的悲戚之色,眼神一閃,袖口中的右手一動,半顆藥丸入水即化,而另外半顆,則輕飄飄進了郜國三王子手中的酒杯中。

他的動作十分隱蔽快速,竟無一人察覺。

兩人對飲了一杯過後,席步芳才扶著梅鈺回去,而郜國三王子顯然已經不敢再觸霉頭,後面都十分安靜。

「宴會繼續,歌舞。」皇帝發話后,大殿上再次歌舞昇平,只是跟先前不同,不時會有人悄悄偷看七皇子一眼,隨後臉上閃過同情之色。

經過這次,七皇子不受皇上重視的消息,已經從後宮蔓延到了前朝。

七皇子在座位上坐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面色才算勉強緩和過來,只是十分的心灰意冷。

他慢慢走到御前向皇上告罪,身體不適,想先行告退。

皇帝左手攬著一位美人,十分冷漠的對他揮了揮手手:「去吧,別礙了朕的眼。」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梅鈺的雙眼微微黯淡,這時候都完全沒有力氣去看九皇子向他瞟過來的冷嘲眼神。

「殿下,小臣送您回去。」施卓爾上前。

梅鈺搖頭,嗓音低落:「步芳送我回去就是了。」

席步芳恭敬地扶著梅鈺,自然沒有看到施卓爾看向他的警惕眼神,或者說,故意沒有看見。

就在兩人離去不久,郜國的三王子就醉醺醺的被身邊的小奴扶著也離開了大殿,離開前,見他臉色潮紅,好像十分難耐的模樣。

梅鈺剛出大殿就被九皇子給攔了下來。

「皇弟還真是佩服七皇兄,什麼時候跟郜國的三王子都勾搭上了,皇弟可真沒看出來。」梅頡嗓音邪肆,上前就勾住了梅鈺的下顎,「嘖嘖嘖」的搖了搖頭:「也難怪郜國三王子心動了,皇兄這張臉,讓任何人看了,都有種想肆意玩弄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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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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