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無敵斬月

第一百七十二章:無敵斬月

在這樣的一個雨天,他的心裡無比思念父親母親和妹妹還有木靈雲,他的父親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卻又敢於擔當心懷天下,父親是他最敬仰的人,他也一直學著去成為父親希望的人,他的妻子蕙質蘭心、秀外慧中、聰明可愛……想到她鄭海生的心中就充滿了溫暖甜蜜。

酒已喝完,他也要暫時收起他的思念……

傾盆大雨還是下個不停,從房檐上流下來的雨水在街道上彙集成一條條小溪。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你終於來了!」雨聲太大,玄經大師必須大聲的說才能聽得清。

「我來了」鄭海生冷冷的道。比這傾盆大雨澆在身上讓人覺得更冷。

「我對魔術谷發生的一切痛心疾首,每天都在懺悔」玄經大師雙手合十道。

「痛心疾首又怎麼樣,懺悔就能換回他們的生命嗎?他們只不過是失去家園的無辜村民,只想再找一個家重新生活,他們有什麼罪?」鄭海生憤怒地喊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玄經大師不斷的默念阿彌陀佛。

「出招吧,我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鄭海生拔刀腳用力蹬地向玄經大師劈去,突然半空中一道指勁穿過雨簾向他射來,他不得不半路撤招用刀去擋,只聽見「叮」的一聲,白皓月竟感到握刀的手微微發麻。他在心裡贊道:「好一個一指禪功!」

玄易大師的一指禪功氣派宏偉,每一指使出,都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且靈活快速無比。

鄭海生光憑身法閃躲,漸感難以抵擋,所以他運起先天真氣,人刀合一,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斬月刀,斬月刀在他的手中不斷地顫動,突然,一道金光從寶石射出,直射向玄易大師,金光在這黑沉沉的雨天格外刺眼,刺的人睜不開眼睛,玄易大師使出踏雪無痕的絕頂輕功,身形微晃,已竄出兩餘丈外。

白皓月的先天真氣是從天地日月、山川大江、世間萬物中參悟練成,一旦發動,連綿不絕,他手持斬月刀,刀到哪裡,金光就射向哪裡,金光所過之處,岩石崩裂,樹木折斷,要是射在人身上,凡人肉身是萬萬抵擋不住的。磅礴大雨中,依稀可辨兩個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盤旋,愈轉愈高,一道道刺眼的金光和無形指勁噴涌而出,好像連周圍的空氣都已被撕裂……

玄易大師一生鑽研一指禪功,在一指禪功下的功夫整整四十年,已至爐火純青隨心所欲的境界,心隨意動,意隨心動,如果昔日百曉生再世再編兵器譜,他的一指禪功一定排的進前五,雖然他的手指算不得兵器。李三財也練指力,他練的是一修指,一修一修,一切皆修。少林寺大戰時,李三財敗於一指禪功,蔣醫好曾不解的問他,你一輩子沉醉於一修指,怎麼還是第二次敗於一指禪功,李三財說玄易大師的一指禪功已經達到「佛」的境界!

但此時大雨中的玄易大師心中卻有說不出的苦,他很少有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斬月刀的金光猶如天空中的閃電,他的眼睛慢慢開始模糊不清,身影也不再矯健,慢了下來,原本源源不竭的內力居然提不起來,他知道支撐不了多久,也許三招,也許十招之內,他必敗,敗就等於死,因為這是斬月刀,斬月一出月無光華。

木靈雲騎馬一路狂奔,最好的馬也有跑累的時候,她心急如焚,哪有功夫換馬,她是一個悟性極高又勤奮好學的女孩,在照顧宮連水淵的這段時間裡,當然也沒有閑著,她纏著宮連水淵學輕功,宮連水淵傾囊相授,所以宮連水淵教她自己的看家本領「御風而行」,這是絕頂輕功中的絕頂,其特點在於,騰空颳起一股風圈,御風而行,外人目力看不見風圈之內的人,可見其速度之快。現在她正施展著御風而行,路人只覺得突然平地里身邊一陣大風刮過,而看看樹葉卻一點沒有搖動,只覺得非常詭異,木靈雲足不停步,片刻之間,已跑出一百餘里……

玄經大師當然看出師弟支撐不住三招,三招之內必敗,所以他出掌,般若禪掌,少**功偏向於剛猛,般若禪掌更是剛猛無比,只聽得一聲暴喝,彷彿自九天之上響起一聲雷鳴,鄭海生只看見的玄經大師那驚天一掌,竟把珍珠似的雨簾生生劈為兩段,這一掌,有摧石裂山之能。

鄭海生身影再次拔起,如一鶴衝天。此時他居高臨下,斬月刀更加如魚得水,但是他沒有發出那道耀眼的金光,他下墜的同時,一刀揮向岩石,巨大的岩石竟被斬月刀一砍為二,刀沒入大地直至刀柄。

「阿彌陀佛,我不能讓師弟死在我的眼前,我也不能讓少林的百年基業毀於我的手中」玄經大師道。

鄭海生道:「不必解釋,儘管出手。」他也是練掌的,鄭靜的掌法本來就是世間無雙的絕技,他一直想試試自己的掌法是否已練到了父親的境界,而少林第一掌當然是驗證的最好機會,所以他棄刀用掌。

「師弟,你退下」玄經大師道。

「鄭教主,請出招吧!」

大雨中的鄭海生一雙清澈的眸子寒意末到眼底,身子略顯消瘦。清冷的背影彷彿與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心肺、身心,都縫入茫茫蒼穹,唯有寒風朔朔攀附著天際流入更深遠的世界。他出掌,無影如幻的掌法。這一掌雖然打出了,又好像根本沒有打出,這是沒有痕迹的掌法。

不僅如此,這一掌竟莫名地帶有一種幻象,任何人置身於前,都彷彿面對著自己的夢,真真假假、如夢似幻。這要怎麼接,玄經大師也看到了自己的夢,他夢見自己接任掌門時,師父對他的聲聲告誡,他夢見自己不論寒冬酷暑苦練武功,他夢見自己與魔境宗多次的較量,他夢見無數死去的江湖人士和魔術谷無辜死去的人,他夢見了許多……但是夢總會醒的,他用般若禪掌劈碎了自己的夢,也救回了幻境中的自己。

他的額頭不知是雨還是汗,多麼可怕的掌法,玄經大師心中嘆道。他緊接著出第二掌,對方的掌法實在太可怕,他不能受制於人,這一掌去勢猶如狂風閃電,藏飛龍在天之象,一隻巨大金色的手掌從天而降向鄭海生壓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想避才發現所有能躲避的地方全在這隻手掌之下,他只有拔起地上的刀,只有斬月刀的金光才能擊穿這從天而降的巨掌,金光穿透金色的掌,兩人也彷彿身處在金色的世界里。

「好掌法」兩人幾乎同時喊道。兩人一時銖兩悉稱,心中不覺惺惺相惜。如果沒有那些仇恨,說不定兩人可以成為朋友。但是魔術谷村民的仇不得不報,其實鄭海生也早就打聽清楚了,在攻陷魔術谷后,玄經大師就帶領少林弟子離開了,但是如果沒有少林,僅憑其他人又怎麼可能輕易攻下魔術谷呢?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那些慘無人道的殺戮呢?所以無論如何,這賬上是少不了少林一筆的。

多大的雨總會有停的時候,雨過天晴,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塊上好的藍寶石般晶瑩剔透。遠處,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彷彿在傾吐著浴后的歡悅。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窪中,發出異常清脆的音響。遠處鳩聲悅耳,近處杏花映日,動靜相宜,聲色互襯。

「這麼美的雨後新景,卻還要在這裡殊死搏鬥,豈不辜負了這美好的自然」一個聲音從屋頂傳來,其實兩人均已知道有遠方來客,只是不知是敵是友,兩人精神都處於處於高度集中狀態,不敢有半絲懈怠,所以沒有理會。既然此人已開口說話,兩人都想知道來者何意。

只見來人著一件暗藍色素麵綢衫,腰間系著一根墨黑色蟠離紋束帶,如瀑墨發無風自舞,有著一雙深沉睿智的眼眸。博愛天下,唯天下而存,不為世事動容,永遠留守著一身清冽的寒氣,好似靈魂裹上厚重的雪裝,不透一絲溫潤。雙眼似乎早已洞悉一切,只能孤自遠離……

鄭海生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閣下既然來了,肯定是有備而來吧!」

來人飛身下屋,一個起落便已到了鄭海生面前,他道:「一別多時,鄭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

鄭海生道:「白若夕,你怎麼會來?你也是來管閑事的嗎?」

「白若夕」玄經大師不禁動容道,你就是風嵐八劍白若夕,鄭海生雖然早就認識白若夕,但他並不知道他與魅璃的那場比武,那時白若夕才二八年華,出道就以一柄劍挑戰魔境宗教主魅璃,那一戰飲譽江湖,但此後他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了,就像江湖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他一樣,成了一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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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蹤芳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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