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白若夕現
「我見過魅璃」白若夕突然向鄭海生道。
「你見過魅璃?」鄭海生驚訝道。聽到這句話他就知道玄經大師為什麼會動容了,眼前這人肯定不是他認識的那麼簡單,他一定是個傳奇般的人物……
「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鄭海生聽到了太多關於魅璃的故事,所以他不得不問。
「他是一個很美麗的人!」白若夕道。
「美麗?」鄭海生聽不懂,一個男人怎麼會用美麗來形容呢?他懷疑是否自己聽錯了!
「是的,這是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我知道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不合適,但是我真的找不出更恰當的詞,他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無與倫比的美,甚至比女人還美」!
鄭海生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那麼除了美麗呢?」鄭海生接著問道。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驕傲的眼裡只有他自己,他是一個壞人中的好人,只是世人對他的誤解太多」。
「所以世人就把他妖魔化了,想當然得認定他是個大魔頭」鄭海生接著道。
「聰明,跟聰明人談話總是特別愉快的」白若夕笑笑道。
「你又怎麼會這麼了解他?」
「因為我跟他比過劍!」
「比過劍」這三個字勝過千言萬語,高手相識相知,不需要太多的需要,劍也是一種語言,甚至比語言交流更直接,更準確,語言有時容易引人誤會,但是劍不會,那是心與心的交流,所以高手比劍實際上也是比心交心的過程!鄭海生終於知道魅璃是怎樣一個人了,也不枉學了他的先天真氣。
白若夕轉過身,緩緩地走到玄經大師面前,雙手合十道:「大師,可好?」他對這位少林高僧還是非常敬重的,雖說出家人一切皆空,但是他沒有置身事外,一直都為江湖勞心勞力,白若夕一直認為所謂一切虛空只是託辭罷了,真正的慈悲為懷應該是渡人渡己,在惡面前除惡,在善面前向善,而玄經大師無疑是這樣的人……
玄經大師也雙手合十道:「多謝白施主關心,白施主也一切可好!」
「好,都好」白若夕道,「就是一朝身為江湖人,就一輩子成為江湖人,江湖人就難免不能不管江湖事……」白若夕一聲長嘆,眼睛孤獨的望向天空……
白若夕的話深深地打動了鄭海生,引起了他的共鳴,一入江湖歲月催,只嘆江湖幾人回。這到底是江湖人的幸運還是不幸?
「拔劍吧」鄭海生道。
白若夕的目光還是冷冷的,不言不語,嗆啷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清冽如水的流波劍鋒承載著清冷的空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線,頓時,一股令人汗毛炸起的強烈劍氣便瀰漫在了空氣中……
鄭海生和玄經大師忍不住同時喝道:「好劍!」
白若夕凌空躍起,縱劍一劈,真元激蕩,一道迅疾如風,凌冽如罡的三丈白色劍氣便從劍尖處噴涌而出,撕裂空氣,呼嘯著,以一股鋒銳而不可匹敵的無上劍意斬向鄭海生。
鄭海生舉刀相迎,刀劍相交,迸裂出刺眼的火光,劇烈的金屬碰撞聲,令聽者渾身發顫……
白若夕的迴風八劍只有八劍,但是每一劍又蘊藏著變化,他此時使得是一劍「劍氣沖霄」霎時間劍雨繽紛,恍若九天銀河傾瀉,無數宛若實質的劍氣浮現,劍光如水,光華流轉。
白皓月只覺得漫天是劍,眼中所見全是劍,劍雨繽紛,他似完全被困在這劍雨中,無法回擊,劍可以擋,劍雨要怎麼擋,所以他發動了先天真氣貫注於斬月刀,頓時金光四射,衝破這漫天劍雨……白若夕陡然間身形拔起,在空中沿著大殿四處遊走,這先天真氣是集天地萬物之氣練成,這金光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人怎能勝天,這金光無人能擋,連白若夕也不能,這是一場人和天的較量……
白若夕只有變招,迴風八劍中的第二劍「櫻鬼七絕」劍光閃動,寒光森森,宛若銀霜。勁風呼嘯處,劍勢若雪泥鴻爪,翩然變化,幻滅萬端,不可捉摸。
鄭海生以不變應萬變,幻影幻象皆有心生。心靜如水,一切皆可看穿,他素性閉上眼睛,不聽不聞,只到劍尖快要刺中他的咽喉時,他才突然睜眼,斬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面前,只聽「叮」的一聲,白若夕的劍尖刺中了斬月刀的刀背。
與此同時,斬月刀發出了金光,如此近的距離,無堅不摧的金光。玄經大師看的真切不禁失聲道:「小心!」好一個白若夕,他一劍不中,早已留好退路,在刺中刀背的同時,他身子已向旁邊快速旋轉,不然就是大羅金仙也躲不過這一道金光,他的這一劍是攻中有防,攻防皆備!
白若夕劍法之精妙絕倫,當今無人能出其左右,少林寺千百年來在武林中被譽為「泰山北斗」,天下武林絕學盡出少林,玄經大師身為少林方丈,武學泰斗,也不禁看的應接不暇,心中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默默地想若換成自己,決計不能與鄭海生斗到如此地步,這當真是百年難見的一場比武,這不僅僅是一場比武,而是突破自己,突破人潛能之極限……
木靈雲此刻正突破自身內力和輕功的極限,她已御風飛行了三百多里,少林寺就在眼前,她在心中吶喊:「海生,你一定要平安無事,一定要平安無事!」
白若夕一劍不中,立刻退守,金光與他擦身而過,擊中大殿的廊柱,一臂才能圍抱的廊柱竟被擊穿,如果擊在白若夕身上,那他此時已是身上已多了一個大洞的死人。
玄經大師大喊道:「兩位都是不世之材,何必再做殊死拼搏,不如平息干戈,讓一切都隨風而逝吧!」
鄭海生道:「大好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不得不做!」
「說的好」白若夕接過話茬,「我們再斗它三百回合,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兩人相向而立,一邊是天下第一劍客,一邊是被稱為魔教的教主,玄經、玄易兩位大師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他們兩人則凝神靜氣,彼此互相打量,白若夕見鄭海生雙眸炯炯,神光湛然,竟已有參透武學精髓一代宗師的風範,不禁心中讚歎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而鄭海生見白若夕仙風道骨,不愧為世外高人絕世劍客,兩人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打鬥了這麼久,兩人身心非但沒有疲憊之感,反而漸入佳境,可見兩人內功之深厚。兩人對彼此的功夫也漸漸有所了解,知道不使出最後的絕招是分不出勝負的,所以白若夕使出了迴風劍法的第八劍——風嵐彤霞,只見劍影輝輝,似流光,只有劍,不見人,人劍合一,若大的劍氣仿若歿滅萬物,一劍之威竟斬裂山河!
鄭海生頭頂冒出熱騰騰的白氣,全身熱血沸騰,斬月寶刀在他手裡緩緩舉起,直指天空,刀柄上熠熠生輝的寶石發出一團刺眼的光芒,猶如一個燃燒著的小太陽,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刺眼得人都睜不開眼睛,「小太陽」終於爆發了,金光四射,鄭海生宛如天神下凡,威武雄壯!
一劍之威斬裂山河!
一刀之威可比日月!
這已不是凡人的武功,這是神的天威,無人敢冒犯神的天威,所以玄經、玄易大師只有躲避,再躲避!斬月寶刀,化為神日,煌煌天威,以劍引之。白若夕於萬道金光中搖搖欲墜,卻仍把劍斬下;他,卻仍執著地往上沖。這已是生死永恆的瞬間……
如果不是那兩聲嘶聲力竭千鈞一髮的「住手」,也許就真的成了生死永恆的瞬間了,這是多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就如同自己的聲音一樣,聽到這一聲「住手」,鄭海生和白若夕都同時撤了功力,頓時漫天劍影消失不見,萬道金光無影無蹤。能全力發動攻擊只能算是高手,能在全力發動攻擊的情形下瞬時間收功,才是絕頂高手。鄭海生和白若夕都做到了收放自如,玄經、玄易這兩位武學泰斗覺得能看到這樣的一場比武,不枉此生!
「海丫,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的在家等我嗎?」白若夕道。
「我必須來」馬不停蹄趕了一路,鄭海丫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這就是你答應我的解決嗎?」
「海丫,這不管白大俠的事,這是我們男人的事」鄭海生接著道,
「白大俠的劍法的確天下無雙。」
「你的刀法不但蓋世無雙,你更是蓋世英雄!」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天地間都是兩人爽朗的笑聲。
一場浩劫終於平息,皆大歡喜!玄經大師笑著道:「阿彌陀佛,鄭施主和白施主心繫蒼生,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兩位施主不愧為當世大俠!」
白若夕道:「大師客氣了,大俠我當不了,我們就此告辭!」
四人回到山洞,免不了閑話家常,更何況他們志趣相投,就是一人說上幾句話,那也是話嘮了,鄭海丫和木靈雲每天都會變著戲法燒出美味可口的飯菜來慰勞他們,每當吃飯時,就有筷子聲在動來動去,這不是貪嘴,而是把菜互相夾給對方,讓他多吃一點,多麼溫馨感人的場面,這一個月來鄭海生深深地感受到如家般的溫暖,如春風和煦,家是永遠的港灣,家是永遠的岸,家是魂牽夢繞和永遠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