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番外
世間硝煙起。
無人知曉當初煉器師大賽發生了什麼,然而自那之後,天下勢力重新洗牌,一些大門派因為失去掌門人黯淡,而中小門派如雨後春筍般崛起。
塵世紛紛擾擾,然而天苑卻是另一番景象。
清河坐鎮下,無人敢犯,一干弟子的生活依舊:冥想,修仙,下山歷練。
有條不紊中又有一些不同——
「掌教已經許久在後山閉關不出。」
「並非閉關,我聽說是在修養?」
「修養?」
「小道消息,傳說掌教禿了。」
後山,剛入冬,冷氣肆虐下,樹木依舊鬱鬱蔥蔥,山峰連綿不斷。
作為話題的焦點,龐大的鯤鵬佔據了大半個山頭,在他面前,放著一個箱子,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羽毛。
一聲嘆氣溢出。
公儀林有急事獨自返回師門,臨走前留下書信一封:若要求娶,須有抱枕一個。備註:黑心棉不要。
他人聘禮,十里紅妝,轟轟烈烈,公儀林生性貪財,但這次一顆靈石都沒讓清河出。
其實如果有可能,清河更希望他能要走一座靈山。
回頭看了下尾巴,不忍直視。
三個月後,公儀林回來,清河化為人形,搖了搖頭。
拍了拍他的肩頭,公儀林安慰道:「徐徐圖之,別一下就薅禿了。」
時值冬季,作為鬼修,公儀林身體冰涼,清河便以本體每晚擁著他入眠。
同處一室,難免乾柴烈火,每每就要更進一步,公儀林就會及時拒絕,「不湊夠毛,別說巫山雲雨,就是淺嘗輒止都不可能。」
清河保持正人君子的模樣,加深兩人間的擁抱:「情|欲和你比,算不得什麼,現在這樣就很好。」
公儀林枕著羽翼重新闔眼。
幾乎是在他閉眼的同一時間,清河立馬啄下來幾根羽翼貯藏。
冬去秋來,一個抱枕的原料終於湊夠。
清河親自去找花雲要了一匹火紅的布料。
花雲瞧著覺得奇怪:「不就是一個抱枕,何必如此費心?」
清河聲音冷而認真:「這不是普通的抱枕。」
花雲挑眉,確實,鯤鵬的羽翼萬金難求,若是用來做法器,可以不止提升一個檔次,也不知道掌教是被什麼沖昏了頭,居然要做抱枕。
「是娶媳婦的資本。」清河嚴肅強調。
也就是民間常說的老婆本。
花雲被他說得怔住,礙於身份地位,又不敢反駁,待清河離開后,才無奈搖了搖頭。
當晚,清河獻寶似的將抱枕交到公儀林手上,裡面塞滿了羽毛。
清冷的面容微微染上一層薄紅,「可以么?」
彼時公儀林正沐浴完,衣衫半解,支著頭側身躺在床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不肖平常枕芯的柔軟,有些硬,能感覺到磅礴的靈氣正在裡面竄動。
清河覺得他是戳在自己身上,耳朵根都開始微微泛紅。
「我很喜歡。」
良久,公儀林終於開口。
清河輕輕鬆了口氣,偏過臉避免和他目光直視:「我們是不是可以成親了?」
公儀林:「蹉跎了數個念頭,我在考慮要不要緩一緩。」
清河身體微微一僵。
公儀林笑道:「要不換個流程,先洞房?」
身體更僵硬了,語調卻是因為激蕩微微有些顫抖:「可、可以么?」
公儀林突然湊近他,冰冷的身體,說話的語氣卻是溫熱,清河以為他是要接吻,下意識地身體往前傾。
半涼的唇瓣掃過臉頰,貼近在他耳邊輕聲道:「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清河喉頭一動。
公儀林笑得更為歡暢:「實際上這首詩寫得是老夫少妻。」
清河怔了一下,說出事實:「我們之間你比我不知大了幾百歲,應該是海棠壓梨花才對。」
話音剛落,陡然間意識到自己犯了忌諱,年齡一直是公儀林想要隱藏的最高機密。
方才還是紅鸞帳暖,轉眼間便是冷風肅蕭。
清河:「你看上去很年輕。」
「……」
清河:「我們……」
一陣殺氣掃過,清河不敢反抗,被趕下床。
公儀林將枕頭扔下床,轉身背對他:「打地鋪去。」
清河抱著枕頭努力往床上蹭。
公儀林沒有一點預兆抓住他的衣角,冷笑道:「今後百年我不會逾矩,畢竟老牛吃嫩草不好。」
好久身後沒有動靜,衣角好像也變得輕飄飄的。
耐不住好奇心,公儀林轉過來掃了眼,害羞冰冷的男人不見,柔軟的床鋪上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
「清河?」公儀林驚訝,試探地叫了聲。
變小的鯤鵬神似小雞崽,討好地跳進他的懷抱。
公儀林怔怔看了幾秒,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沒忍住狠狠按進懷裡蹭了一蹭。
好軟萌!
這樣的清河完全讓人沒有抵抗力!
小雞崽鑽出來,在他嘴上輕輕啄了一下,黑豆眼滿足地都快眯成線。
公儀林完全沒有被吃豆腐的自覺,兀自逗弄他玩,清河樂得如此,翅膀不留痕迹將對方衣服撥開一些……再撥開一些。
小雞崽羞答答低頭:「洞房。」
公儀林似笑非笑:「你變成這樣怎麼洞房?」
剎那間,身上壓了一個男人,方才變成小鳥,衣服早已滑落在床下,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公儀林閉上眼,任由他為所欲為。
……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公儀林緩緩睜開眼,身體彷彿都因為旁邊的人有了溫度。
伸手遮蔽光芒,公儀林偏過頭,一張俊顏倒映在瞳孔里,離的這般近,連對方呼吸的頻率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一臉沉痛,他露出悔不當初的表情,被昨晚清河那副羞澀的表情騙了,哪裡是指小傻鳥,分明是披著狼皮的鯤鵬。
清河的感知很敏銳,公儀林身子微微一動,立即清醒過來。
「早。」繼續避免對視,一副被佔盡便宜的樣子。
公儀林失笑:「你在害羞什麼,吃虧的是我。」
清河眼含期待的看著他:「洞房,可以再來一次么?」
話音剛落,連人帶鋪,被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