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曾經
好事總是成雙臨門,最近幾個月我過的是無比的愉快,不光樂融這個變態被順利的解決了,我們小九大也順利地考上文淵閣了!
為此我還特意回了趟九重天,專程去刀神他老人家那裡道謝了。
小九大在九重天的那半年裡,要不是刀神他老人家天天教九大寫字練字,小九大肯定考不上,我的內心一定會愧疚又煎熬,所以刀神他老人家是我的救星啊!
文淵閣明年立秋才開學,在此之前小九大就可以好好地放鬆一把了,最近九卿也不是特別忙,剛好有時間教小九大拉弓射箭,小九大還挺感興趣,父子倆就這麼愉快的玩一塊去了,我也閑了下來,沒事就往未艾那跑,他現在又研發出了新款的紅顏玉女霜,還有孕婦專用的葯澡豆,我對此深感興趣。
雖然九卿他並不能發現我泡澡的時候放葯澡豆和不放葯澡豆的區別,但我還是喜歡!
今天趁著小九大和九卿學射箭的時候,我又跑到了未艾那裡去,一進他的院子就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院中央的石桌旁喝小酒,心情好像有些小憂鬱。
未艾總是說喝酒傷肝,還對皮膚不好,所以他這種做任何事情都把美貌放在第一位的大美人基本不喝酒,今天真是奇了怪了,竟然都開始喝小酒了?
看來真的是很傷感啊。
我輕咳了一聲,當未艾發現我之後才笑眯眯的挺著肚子走到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然後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關心道:「你沒事吧?
未艾眉頭一挑,不滿道:「看不出來么?」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挺傷感的。」然後我繼續說道,「喝酒對皮膚不是不好么?你怎麼啦?都開始喝酒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就跟我說說,讓我也開心一下。」
未艾言簡意賅:「滾!」
我渾不在意的一笑,道:「你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求極致美的魔還能有什麼傷感的事?鐵定是因為離殃。」
未艾冷哼一聲:「知道你還問!」
我就知道!然後我繼續問道:「離殃大人又怎麼惹你了?」
「倒也沒惹我……」未艾嘆了口氣,然後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四周無人後壓低了嗓門悄悄對我說道,「君上跟你說慕容的事了么?」
媽的,不提她好還,一提她我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在解決了樂融之後,九卿回到魔界第一件事就是秘密的解決了慕容瀲晨。
九卿廢了慕容瀲晨的修為,除了她的魔籍后把她驅逐出魔界了,並且令其永世不得返回魔界。
剛開始我還特詫異,真是稀罕了啊,大魔頭怎麼捨得對小青梅下手了?這次終於不再顧慮小青梅父母的恩情了?
一開始我問大魔頭為什麼,大魔頭還不願意告訴我,後來在我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之下才從九卿口中得知慕容瀲晨是樂融的內應。
當年就是慕容瀲晨協助樂融入的魔界。
以樂融的修為,想要輕易進入魔界再接近魔塔根本沒有那麼容易,第一重阻礙就是魔界入口處的魔山,樂融的修為遠比不上莫愆,而且又沒有魔珠和迷彀,所以他想要通過那個機關重重又魔物遍地的魔山根本不可能。
當年我都差點折在魔山裡的一條大黑蛇嘴裡,並且這條大黑蛇跟魔山裡其他的妖物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而樂融的修為根本比不上當年的我,怎麼可能輕輕鬆鬆的通過魔山,況且他還帶了那麼多死士!
第二重阻礙就是魔塔四周的結界,沒有通界玉佩,任何人都休想靠近魔塔,不然當年我也沒必要費那麼大勁接近九卿了。
所以樂融想要接近魔塔並布陣設法根本不可能,除非有魔界中人暗中協助他。
魔界中能夠不用通界玉佩就可以靠近魔塔的也就是左右護法了,離殃那種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面癱死忠肯定不可能和樂融勾結,那還有一個,就是慕容瀲晨了。
九卿暗中調查過,最後發現慕容瀲晨確實和樂融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他卻一直按兵不動,為的是不打草驚蛇,以防慕容瀲晨去給樂融通風報信。
在九卿被封入冰淵之前,他就開始著手提防慕容瀲晨了,他先是將慕容瀲晨調離了魔宮,派去魔界西境巡視了,目的是讓她遠離我,也防止她得知小壇沒有死的消息,然後與樂融暗通款曲,直到樂融被神界□□,九卿才立即出手肅清慕容瀲晨。
聽完九卿的話后,我突然弄明白了上輩子慕容瀲晨給我喝的輪迴仙酒是從哪裡弄來的了,原來是樂融給的啊。
原來慕容瀲晨和樂融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了,慕容瀲晨是為了毀掉我,而樂融是為了毀掉九卿。
這個女人,心機還真是又毒又狠,樂融是殺害小壇的真兇,那她就是幫凶!
九卿秘密解決慕容瀲晨這樣的做法我可以理解,畢竟魔君的右護法和仙界太子勾結這件事傳出與實在是不好聽,有損魔君威儀。雖然我很是懷疑他是為了給慕容瀲晨留一個面子才這麼做的!畢竟他那麼不要臉,什麼時候后在乎過魔君威儀?而且背叛魔君這種罪行不該公之於眾以儆效尤么?!
你這個大魔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好,你給她臉這件事我可以忍,畢竟有小青梅她爹娘兩條命的救命的恩情在。
但九卿你只是廢了慕容瀲晨的修為將她逐出魔界這種懲罰也太微不足道了吧?就應該一刀殺了她!就算不殺她也應該剝她一層皮!
媽的!
為此我還和九卿鬧了好幾天的彆扭,晚上睡覺都不讓他上床,直到今天我才略微的原諒他那麼一丟丟,而已!
如今未艾提起這事了,我那不美好的回憶再次湧上了心頭,所以只是簡單地回了一聲:「恩,知道,廢了修為,逐出魔界了。」
然後未艾悠悠的嘆了口氣:「這不就有人難過了么。」
我眉頭一挑:「所以你也跟著難過了?我的天啊!你至不至於啊!人家倆好歹也算是幾萬年的老相識了,就算沒有男女之情那也有點手足之意了吧,你還不允許離殃難過一下了?那天人家離殃可是義無返顧的救了你啊!」
未艾白了我一眼:「哎呦喂,你說的好聽,你現在不還在和君上鬧彆扭么?!」
我一怔,隨後義正言辭的說道:「那不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不對,也有不一樣的。」未艾自我反駁了之後陰陽怪氣的說道,「君上就沒對慕容那個女人上過心,離殃還有不良記錄,人家慕容的爹娘還因為救君上搭進去兩條命,君上留她一條命也說得過去,就這你都不高興了,還不允許我難過了?」
我想了想,感覺未艾說的有些道理,但心裡還是彆扭:「反正,就是不一樣!」
未艾輕笑:「她跟你鬥了那麼多年,你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就贏了,你還有什麼氣可生啊?」
我不滿的撇了撇嘴:「誰跟你說我沒上過心的?!」
我要是不對慕容瀲晨上心那我心也太大了吧?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那!
「慕容這個女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是傻人有傻福。」
「呸!你瞅瞅我這三生三世,哪像有福的命?!」
未艾怔了一下,搖頭嘆道:「也是。」
我無奈一下笑,隨後嘆了口氣:「不過幸好,都過去了。」
「對啊,都過去了。」
隨後我再次勾唇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揉了揉肚子,裡面的九小二十分配合的揮了揮小拳頭,然後我看著未艾問道:「九卿是怎麼找到九大的?九大小時候什麼樣?」
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敢問過,不單因為我不想回憶第一世的記憶,還因為我自責。
我從九大剛一出生就離開了他,並且錯過了他那麼長時間的成長歲月,我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娘親。
小九大總是怕我不要他,每次他問我會不會不要他的時候我的心裏面就像被捅了一刀一樣疼。
你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用命換回來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知道你是害怕,怕我像以前一樣離你而去,但母后真的不是故意的……
從前的時光我不能再追回,所以我只能在往後的時光里多多彌補你,再也不離開你了。
後來未艾告訴我,九大是在我第二世離開魔宮兩百年多年後才被鳳凰心從魔塔裡帶出來的。
魔塔方圓百里杳無人煙,只有負責巡視的魔兵,突然有一天,魔兵們震驚的發現魔塔竟然生出了一個孩子。
由於結界的原因,魔兵不能接近孩子,在將消息層層上報的同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皺巴巴的小嬰兒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斷地啼哭,並且哭聲越來越微小,而嬰兒的身體也越來越青紫。
九卿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即拚命往魔塔趕去,但也是一個時辰之後了,然後當他看到魔塔之下的孩子和那半顆乾裂的鳳凰心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但那個時候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九卿立即用衣袍將孩子裹了起來,發瘋了一樣朝魔宮趕去,未艾說他從未見過那樣慌亂又脆弱的九卿。
當九卿把孩子抱到未艾面前時,驚慌害怕的連話都說不清了,面色蒼白如紙,抱著孩子的雙臂不停地在抖,之後他只能語無倫次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兒子,我兒子,救他,救他……」
說道這裡時,未艾頓了一下,隨後嘆息道:「我感覺他當時差點就哭著給我跪下了。」
我眼眶本來就是酸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許久了,他這一句話弄得我是又哭又笑。
未艾也低低一笑,繼續說道:「九大是早產,體質本就虛弱,後來又在魔塔下凍了那麼長時間,我本來都以為要救不活了,可沒想到後來真的救回來了。」
我伸手徒勞的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問道:「怎麼救回來的?」
「人家小時候喝的是奶,他小時候喝的是血。」未艾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九大雖然體質虛弱,但他也是個小魔頭,我就想或許魔血能補一補,其實那時候我也是沒辦法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拼一把,就讓君上放血喂他,沒想到還真的救回來了。」隨後未艾再次搖頭輕笑,「那一段日子,君上的兩個手腕上天天纏著紗布,刀口就沒好過,每天放兩大碗血,舊刀口上面第二天又添新刀口,就這樣君上也心甘情願,每天抱兒子的時候都要得意死了。」
我一邊哭一邊抽泣道:「他必須心甘情願啊,他不心甘情願我就跟他拚命!」抽抽搭搭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未艾嗔怒道:「還有啊,你怎麼能把我們九大當馬啊!」
未艾高冷的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你還不知道九大第一次會叫君父的時候吧?哎呦喂,真是要給君上嘚瑟壞了,長這麼大我就沒見他那麼嘚瑟過,那天他抱著九大出門無論是遇見宮女內侍還是魔衛大臣,上去就給人家顯擺一下『本君的兒子會叫君父了』,然後非要讓九大當面叫一聲才算完,不然不讓人家走。那天九大叫了無數聲君父,後來一連好幾天都懶得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又忍不住笑了,沒想到九卿你竟然是這樣的大魔頭!
未艾也跟著笑了:「九大小時候君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除了上朝和議政的時候把小九大抱到我這裡,其餘的時間都是他帶著,書案前擺張小床,九大就乖乖的坐在裡面自己玩要不就是睡覺,君上就坐在書案后批摺子。」然後未艾看著我說道,「小九大長到兩百歲,慕容瀲晨就沒見過。」
剎那間眼眶又是一酸,心口還有點疼,然後我囔著鼻子對未艾嗔怒道:「你是大魔頭搬來的救兵吧!故意幫他的勸我吧?!」
未艾再次白了我一眼:「你自己非要問!還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