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裝扮了

沐浴后，兩人準備就寢。

床鋪很大，戚如意問道：「我睡裡面可以嗎？」

她睡覺不老實，如果她睡外面的話，萬一半夜滾到地上，這樣的話可就糗大了。

「隨你。」戚如意聽此走到床邊開始拖鞋脫衣蓋被一氣呵成，竟是將呂雉給忽略了。

剛沐浴完，身上也沒幾件衣服，呂雉不用她侍候的。

她困了，累了，想睡了。

「娥姁姐姐晚安，我好累，我先睡了，明天早上你一定要早點叫醒我哦。」戚如意自顧的說完，伴隨著她聲音的越來越小，她的上下眼皮也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戚如意這種人，就是忠實的『覺』徒。

連夜來的趕路和每日不間斷的大幅度運動，讓她有點吃不消。

呂雉走到床邊，看著戚如意的睡顏有些好笑，她本來還想和戚如意聊一聊明日，聊一聊以後，可誰想到，她竟睡的這麼快。

她並沒有取床上那多餘的被子，而是掀開戚如意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這一次，她沒有擁抱她，也沒有做什麼過激的行為。

那一日，她只是忽的臨時起意，見戚如意睡的香甜便衝動的做下了那輕薄曖昧之舉。

說到底，是因為對劉季的怨恨，還有對戚如意心中的複雜。

一直以來因為劉季對戚如意的態度，導致了她們兩人之間關係的轉來變去，種種的一切都表示，戚如意沒錯。

她也沒錯。

那是劉季錯了？

是他，是他不分嫡庶尊卑，才導致這一切的。

不是戚如意的錯，她也是身不由己。

這麼想著，呂雉看向戚如意的目光又柔和了許多，她有一個妹妹，嫁給了劉季的好兄弟樊噲，戚如意比她妹妹還要小的多。

怕是她以前從來也沒有想到過，今時今日，她會與戚如意之間變成這般，發展成『好』姐妹吧！

睡著的戚如意毫無防備，她的檀口微張，偶爾還會莫名其妙的咂咂嘴。

二十幾歲的人，孩子都有了四個，可她自己卻像個孩子一樣。

目光轉向那疊的萬分整齊的鳳服鸞袍，呂雉的眼神再次一凝。

劉季，我和她之間交好，那是我們之間的事，這不代表我是屈服於你的壓迫之下。

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戚如意可以僅次於我，但不能與我並駕齊驅。

她身處於你的溫柔寵愛中尚且懂得明白要維護我這個皇后的尊嚴，而你這個丈夫又做了什麼？

第二日一早，當戚如意醒來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像是以前看的小說里的女主角那般，整個身體如同八爪魚般的纏上了呂雉。

沒道理，超級沒道理！

雖然她睡覺愛打滾，可是以前和劉邦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也沒有主動的『投懷送抱』過。

這是什麼情況？

許是戚如意的視線太過於灼熱，呂雉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即將張開。

瞬間，戚如意緊閉著雙眼，開始裝睡。

這個時候，呂雉剛醒，她以為她睡著了，會不會說一些心裡話呢？若是這樣就好了，她就能夠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了。

自從被呂雉相信了之後，戚如意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了雲端上，每走一步都輕飄飄的，有些虛幻美好的不真實。

「如意…如意…」她聽到，呂雉在輕柔的喚她的名字。

她的眼睛閉的更緊了，她沒醒，沒醒！

「如意，你為何這般貪睡，像是個小孩子似的。」下一瞬間，戚如意感覺臉上傳來了輕柔的觸感。

呂雉摸她的臉幹什麼？好痒痒！

「現在是丑時，還是有些早，便讓你再睡一會吧。」她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啊？難道是昨晚睡得太好了嗎？

她的手腳盡數被呂雉撥開，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沒有克制住內心的衝動，戚如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呂雉。

她真的是很想看她一眼，說出那麼溫柔的話的呂雉，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什麼狀態。

昨夜，見到那鳳服鸞袍的時候，老實說，她其實很怕她發火的。

豈料，她剛一睜眼，便對上呂雉含笑的眼，完蛋了，她不是在穿衣服嗎？

戚如意眼珠一轉，隨即面色自然的開口：「娥姁姐姐早安。」

「你昨夜睡的可好？」呂雉看著戚如意，目光中帶著些許打量。

「挺好的啊。」

「是否做夢了？」

「沒有啊！」聽呂雉這麼問，戚如意感覺到了不妙，莫非是半夜說夢話了，還是踢人了？

她忐忑的看著呂雉道：「我該不會做了什麼放肆的舉動吧？若是有，那我和你說聲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一向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意識的。我睡著了的時候，你把我扔出去我都不知道的。」

呂雉看著局促的戚如意半響，忽的笑了：「放肆倒是沒有，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睡的，明明睡覺的時候是頭向南，腳向北，可是半夜的時候，卻變成了頭向東，腳向西。你睡覺還喜歡轉彎嗎？」

戚如意瞬間糗大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睡的。

床里、床頭、床尾明明三面，有時候她豎著躺，就只有腳丫沖著外面，可是醒來的時候卻是橫著滾落。

「我也不知道。」戚如意老實的回答。

「看來下次睡覺應該把你的手腳綁上。」半夜的時候，她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壓了東西，她一睜眼，卻見到戚如意蜷縮個身子，把頭枕在她的小腹上。

這是怎樣一種奇異的睡法？若不是她一直仔細觀察，見戚如意沒有轉醒的痕迹，她真的會以為戚如意是在裝睡戲弄她。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做了很不好的事了。

「對不起，下次大不了我就不睡你這裡了，我是不是踹你了？我睡著了就管不住自己的手腳了，踹哪了？我給你揉揉。」戚如意一臉的歉疚，卻聽呂雉問道：「你踹過劉季沒有？」

劉季，額不是劉邦的曾用名嗎？

戚如意仔細的回想，貌似劉邦從來都沒說過她有這樣的怪癖：「額…應該沒有…」

「什麼叫應該沒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沒有！」她要是半夜把皇帝踹了，早就該失寵了吧。

呂雉的心裡有一丟丟失望，但她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如水：「今日皇上有朝會，你可以再睡一會進宮不遲。」

「不了，還是快些梳妝吧，現在我清醒的很，可若是睡了回籠覺，就很難起床了。」吩咐婢女前來侍候，兩人分別穿上鳳服鸞袍，一紅一青，兩種顏色一個如火，一個似水，並不會搶奪了彼此的風頭。

相反，她們站在一處，顯得分外的融洽，一個如同驕陽，華貴高雅，一個如同月華，恬靜絕美。

在見到戚如意身穿的那件衣服時，眼光毒辣的秋婆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可見到娥姁平靜甚至帶著點點驚艷的目光時，秋婆婆沉默了。

她為戚如意梳妝，那烏黑秀麗的發不帶有任何雪色。

戚夫人如此的年輕，既然為娥姁所用，她便少了心腹之患。

隨著鳳服鸞袍送來的，還有配套的飾品，呂雉的頭飾中最為醒目的是一個純金打造尾巴上鑲嵌著五色寶石的展翅欲飛的鳳凰，在鳳凰的口中，銜著一顆無色透明的沒有絲毫雜質的寶珠。

那顆寶珠，吸引了戚如意的注意力，在古代，想來是沒有玻璃的，那這顆珠子是琉璃？還是水晶？

竟是如此的透明，如同凝聚放大的水珠。

「怎麼，你很喜歡這個五寶赤金鳳珠冠嗎？」戚如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很好奇那顆珠子，好通透好漂亮呀！」

「戚夫人您的這對蘭花玲瓏玉步搖也是不俗，此玉色曠世難尋，與您的鸞袍十分匹配。」玉石多以白，黃，赤，綠為主。

這青藍色的玉石便已經是極為罕見，這藍色的玉更是萬金難尋。

金器寶珠和這稀有的藍玉相比，仍是戚夫人在皇上的心中比較重要。

她的娥姁啊，心裡一定很不好受了吧。

蘭花…

呂雉的目光落在了戚如意的雲鬢間，那清雅溫潤的顏色，仿若萬里晴空，也似湖水清澈。

遙想當年，秦始皇的雕刻成玉璽的和氏璧，便是色綠而藍，溫潤而澤。

足矣見藍色之玉是多麼的珍貴與罕見。

蘭草本是野生，可戚如意喜歡了，便能尋來奇石頭雕琢而成，化為稀世奇寶。

她當年如同孩子賭氣般的作為，給她的孩子起了那麼低下的名，如今，諷刺的卻是自己。

「我這樣穿漂亮嗎？」見呂雉心神恍惚，戚如意輕聲問道。

她不計較鸞袍，應該也不計較她的髮飾了吧。

「不錯。」朵朵蘭花綻放，緊密的靠在一處，花朵的根部，銀絲與同色的碎玉石匯聚成長長的流蘇，垂到她的臉頰兩側。

她輕輕的笑，唇邊的梨渦一動一動，煞是喜人。手指有些隱隱欲動，腦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戚如意被戳了之後大膽的反擊舉動。

至於嫉妒和憎恨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呵，早已煙消雲散，她的心已經麻木了！

房門緩緩打開，呂雉拉著戚如意的手步入房門，後者想要後退卻被她牽制著。

「如意，跟我走吧。」門口處，眾位打扮好的姬妾早已恭候多時了。

眾人本以為戚夫人又是姍姍來遲，卻不料她竟和皇後娘娘一起出現，而且這一身衣裙…

所有人看戚如意的眼睛瞬間變了，那是一種赤.裸.裸的想要吃人的目光。

戚如意不禁苦笑，心裡默念道，她是篩子，她是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