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吮咂
沈卻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向後退,戚珏直接摁住她的后心,迫使她貼緊自己。
沈卻又伸出手抵在戚珏的肩口,戚珏微微鬆開她,輕聲說:「再亂動,我的傷口要被你扯開了。」
聞言,沈卻果真不再亂動了,她抵在戚珏肩口的手一點點滑下去,任由戚珏重新吮上她的唇。沈卻覺得自己的嘴唇快要被吮得發腫發脹了。
有點疼。
沈卻皺了皺眉,她張開唇瓣,輕輕低首,就從戚珏的唇間逃開,然後含住了戚珏的下唇。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戚珏覺得他雖然已經被沈卻無意中撩了很多次,可是這倒是小姑娘的第一次主動。
沈卻是被口中滑嫩的感覺驚到了,先生的唇怎麼會那麼軟那麼滑?簡直比她愛吃的椰汁米凍還要滑嫩。她忍不住就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濕濕的,軟軟的。
沈卻想了一下,將嘴巴張得更大一點,一邊吮咂,一邊舔點。
戚珏將沈卻推開一點,他偏過頭深深吸了口氣。
沈卻伸出手,用指尖點了點戚珏的臉頰,問道:「先生,你的臉怎麼紅了?熱了嗎?」
「紅的可不止臉。」戚珏轉過來。
沈卻怔怔點頭,她發現戚珏的眼睛里也有一圈紅暈,還有他的胸膛也有一絲奇異的紅。
「過來。」戚珏低聲說。
「什麼?」沈卻向前挪了挪。
戚珏握著沈卻的雙肩,輕輕一拉,就將沈卻拉進懷裡,又是一個翻身,就將沈卻整個人壓在身下。戚珏低下頭,輕吻沈卻眉心,順著她的眉心,吻到她的眼。
沈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一點濕,在戚珏的唇就要落到她的唇上時,她忽然仰起臉,主動吻了一下戚珏的唇。
戚珏的視線逐漸下移,落在沈卻玲瓏有致的嬌小身軀上,他再三確定,才明白身下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小女孩了。
「先生……」沈卻輕輕地喊。
戚珏抬起頭望著她,發現她的臉上有了點羞澀與猶豫。
「嗯,在呢。」戚珏低首探進她的口舌,不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
沈卻心裡隱隱覺得不安,她望著戚珏合起的眼,心下稍安,這個是她的先生,是從來都不會傷她,從來都將她保護得很好的先生。沒有人會有先生更讓她心安的了。她想了很久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先生,又想了很久究竟什麼是喜歡。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她的先生早就告訴她了。
「人這一生會遇見很多人,然而終究會遇見一個特殊的人,哪怕歷經艱辛,也想要與他攜手到白頭。而千萬人之中,只有對這個人的喜歡是獨一無二的。你望著他的眼睛,整個天下就藏在他的眼睛里。他若哭了,你的心裡也會跟著落淚。他的笑容,就變成你終極一生的追求。你閉上眼睛的時候,發現他的模樣就印在你的眸子上。等你睜開眼睛的時候,希望第一個看見他,所以你會想把他圈在自己身邊。朝朝暮暮,年年歲歲。」
「你可以喜歡很多個友人,也可以喜歡很多個親人。然而對情人的喜歡卻始終獨一無二。愛情,沒有差不多,它是絕對而完整的。」
當初她就應該明白的,她是喜歡戚珏的,在很早很早以前。這種喜歡早就滲入骨血。這世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有他的一絲一毫重要。她渴望和他在一起,朝朝暮暮,年年歲歲。
也許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他了,就像等著他回來的時光里綉下的喜鵲——從此只有歡喜,再無別離。
這幾年她故意任性驕縱,也只是為了變相討好,只是為了戚珏可以一次次無奈又含笑地望著她。只是為了她的先生覺得她還小,那就可以一直一直寵著她。
其實她很怕,她怕有一天戚珏覺得她長大了,就把她放開。
她貪戀那種像個小孩子一樣依偎在他身邊的日子,好像只有那樣就可以永遠賴在他身邊,永遠不會被放開。
可是她又不滿足只是一個孩子一樣被他養著。她曾不懂自己的這份矛盾的不滿足,直到今日她才懂了。
她伸出手環住戚珏的腰,一點一點試探著迎合。可是她又忍不住哭起來,嚶嚶哭聲哭得很委屈。
「怎麼又哭了?」戚珏急忙鬆開沈卻,有些心疼地給她擦眼淚,「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不碰你了,別哭,別哭。」
「先生,有耗子……」沈卻吸了吸鼻子,將頭轉向一側牆角。
戚珏轉過去,竟看見兩隻很小的黑耗子蹲在牆角,靜靜看著這邊。
戚珏這才恍惚想起這裡是牢房。
他嘆了口氣,將沈卻扶起來,親手給她略皺的衣裳理平。
這一動,戚珏胸口的傷口果真有些裂開了。沈卻蹙了蹙眉,急忙拿出藥瓶給來戚珏胸口的傷口撒上藥粉。這藥粉是戚珏自己配的,他胸口上的傷雖然看著駭人,可是很淺,又全部故意避開了要害。所以在藥粉的幫助下,並不嚴重。
「先生,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沈卻取出準備好的白布將戚珏的傷口仔細包紮。
她已經不想再追問了,倘若能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就好。
戚珏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幾日先不要來看我,免得把你拖累進來。」
沈卻垂了眉眼,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不是怕拖累我,是因為這幾日先生會被用刑,所以不想我看到對吧?」
戚珏驚訝地抬眼看她,失笑道:「最近發現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了。」
沈卻向外看了看,弦走的時候已經將獄卒一併支走了,外面並沒有人。她將兩個青瓷的小藥瓶和一把精緻的匕首一起藏在枯草下面。她說:「純白的藥瓶里是外傷葯,另外那個雕著荷葉的小瓶子里裝得是□□。也許用……」
沈卻的話戛然而止,她驚恐地望著自己的手指上的毛毛蟲,差點尖叫出聲!
乾草下面有蟲子!
戚珏急忙伸出手將她手指上的毛毛蟲扔開,然後將她的手指含在嘴裡吻了吻,才安慰:「好了,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沒過一會兒,弦就回來了。
戚珏將帷帽親手給她戴上,說:「不要擔心,不會有事。」
沈卻點了點頭,她伸出手環住戚珏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走吧。」戚珏一下下輕拍著她的脊背。
「嗯。」沈卻點頭,雖然十分不舍還是放開了戚珏。她剛剛走出牢門,又忍不住回頭,問道:「先生,我最近真的都不可以再來看你了嗎?」
戚珏勾唇,道:「隨你。」
等到沈卻走了沒多久,一個獄卒打開了牢門,將一桶乾淨的水放在戚珏的面前。他說:「看來那一劍刺的不是時候。」
這聲音分明是個甜糯的女人。
一直合著眼的戚珏聞聲才抬起頭來,他的目光掃過這個假扮獄卒的女人,道:「以你的身份居然還敢闖到這裡來,真是膽子不小。」
假獄卒低低笑了一聲,說道:「剛剛那個人就是把你困在大戚的女人?嗯?真是個柔弱的小東西。我有點期待把她丟進我們烏和國的刑牢會是怎樣一番風景。」
戚珏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他說:「銀儀,不要碰她,否則我會讓你的整個國家為她陪葬。」
「你!」銀儀努力壓制下心裡的怒火,她原地轉了兩圈,然後一腳踹翻了那一桶乾淨的水。
「哼,給你這種人送水簡直是浪費!臟死你吧!」銀儀說完,轉身出了大牢。
戚珏有些無奈地抹去濺到臉上水漬。
第二日就有幾個獄卒重新給戚珏戴上厚重的手鏈和腳鏈,拉著他走進訊問室。訊問室里擺放了很多刑具,地上、牆上隨處可見早就幹了的血跡。
戚珏被押到這裡之後,立刻被吊了起來,兩個行刑的獄卒,一個手裡拿著鞭子,一個手裡拿著烙鐵,站在他身前。
可是他們都沒有動,像是等什麼命令。
戚珏笑了笑,緩緩合上眼閉目養神。
「呵,真是悠哉啊。」戚玡從外面走進來,直接奪了獄卒手裡的鞭子,狠狠一下子抽在戚珏的身上。戚珏胸前的衣襟一下子被劃開,浮現一道血印。
那個獄卒有些猶豫地說:「王爺吩咐了不許私下用刑……」
「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管我!」戚玡一鞭子抽到那個獄卒的臉上,那獄卒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是!是!小的知錯!」
整個訊問室的獄卒全部跪下。
戚玡逐漸靠近戚珏,他面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為什麼你還活著?這麼多年了你非但沒有死還活得越來越好,這簡直不可思議!」
戚珏看著他,終於問出了多年來的疑問:「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當年你為什麼一定要我死。」
「哈!」戚玡冷笑,「你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