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舌尖
戚玡拿起鞭子發了瘋一樣抽打在戚珏身上,他貌若癲狂地咆哮:「你居然說不知道?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就不該活著!你只能當一輩子的瞎子!」
戚玡的動作一停,他走到碳火架子旁,抽.出裡面一根燒得赤紅的鐵鉤。他一步步走向戚玡,陰森地笑起來。
「聽說你的眼睛好起來了?不……不能就這樣好起來。你必須是個瞎子!」戚玡舉起手中的鐵鉤,「毒粉沒有用,我就應該戳瞎你的眼睛!」
戚珏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甚至勾了勾嘴角,說道:「你應該回頭看一眼。」
戚玡一愣,他回過頭,就看見鎮廣王冷著臉站在訊問室門外。
「哼,」戚玡冷哼,「你這個棄兒,難道還以為父王會幫著你不成?」
鎮廣王走進來,幾乎是一巴掌將戚玡打翻在地。鎮廣王身材健碩,又是自小從軍,直到現在也是領軍大將,其威名聞之令敵國喪膽的存在。一巴掌下去,戚玡這種鄂南城的年輕貴公子幾乎半條命就沒了。
戚玡捂著不斷流血的嘴角,跪地不起,道:「父王……我……」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做事的?」鎮廣王冷冷的目光掃過訊問室的獄卒。
「王爺,小的說過了您不準用刑,是……」獄卒跪了一地。
鎮廣王走到戚珏面前,冰冷的目光掃過戚珏遍布鞭痕的身體,他將戚珏胸口已經破碎的衣襟拉開,看見胸口的刀傷,皺了下眉。
他的目光最後凝在戚珏的眼睛上,他在戚珏璞玉般的眸子里看見冰冷的自己。
戚珏回望他,甚至輕笑了一聲。
「解開。」鎮廣王移開視線。
「是!」獄卒領命,將捆綁著戚珏的厚重鐵鏈解開。戚珏吸了口氣勉強站住。
「跟我走。」鎮廣王轉身往前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他轉過身來,說道:「還能自己走嗎?」
「試試吧。」戚珏扯了扯身前破碎的衣服,「能不能給我件衣服?這樣衣不蔽體的出去有點難看。」
鎮廣王深深看他一眼,終究是三下兩下解了自己的袍子,扔給戚珏。
戚珏將袍子披上,道:「多謝了。」
鎮廣王又看他一眼,這才繼續往外走。
馬車上,戚珏有些疲倦地斜倚在車壁,合著眼小憩。
鎮廣王看他多次,終於忍不住說:「你到底在做什麼?」
「證據都在那裡擺著,你又何必再問我。」戚珏沒有睜開眼,似有些隨意地說。
「你不會。」鎮廣王很肯定地說。
「哦?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戚珏有些意外地睜開眼看他。
「一口一個你!你什麼你!我是你老子!」鎮廣王抓起身旁的一個引枕就扔了過去。戚珏側了下頭,躲了過去。
鎮廣王嘆了口氣,說:「你是她的兒子,所以不會。」
戚珏覺得這個說法很好笑,好笑到他真的笑出聲來。
「母子兩個沒一個安生的!」鎮廣王一甩袖子,轉過頭不再看戚珏。
戚珏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說道:「不出一個月聖上就會駕崩。」
鎮廣王猛地轉過頭來,怒道:「胡說八道!」
「太醫院的李太醫是我的舊識。」戚珏道。
其實戚珏將李太醫送進太醫院並非真的有所圖謀,只是這樣他就可以借口太醫了解聖上身子的理由來掩蓋他知曉未來的本事。
鎮廣王讓自己平靜一些,他說:「本王想象不出聖上龍體與你勾結敵國的聯繫。」
「如果大戚與炎雄開戰,勝率是多少?」戚珏看著鎮廣王,目光有些冰冷。
鎮廣王沉吟一會兒,說道:「不會有這一天的。」
「是你不想有這一天吧?」戚珏覺得身上的鞭痕邊緣開始發熱,他將袍子拉了拉。
「其實你掌管了大戚絕大部分的兵馬,開戰的後果你比誰都清楚。你不想開戰不代表敵國就會放下冰刃。」戚珏眯起眼睛,「我想你也不希望看見大戚子民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面。」
「哼,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鎮廣王眉目漸冷。
戚珏的長相十分酷似蕭瀟,並不像鎮廣王,鎮廣王眉粗眼厲,面孔堅毅而冷傲。
「可是……你姓戚。」戚珏緩緩閉上眼睛,「如果聖上突然駕崩,諸子奪位,誰又會允許你這位深得民心的當今聖上第四子手握重兵?到時候新帝沒有登位,第一個奪的就是你的兵權。而這個時候若敵國來犯……」
戚珏沒有再說下去,他的眼睛開始疼,這種疼痛的感覺很快蓋過了他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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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卻還沒有回去就被人攔了下來。
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二十餘名官兵,沈卻向後退了一步。跟在她身邊的魚童慢慢拔.出腰間的佩劍。
「沈姑娘不要誤會,在下陸宏康,乃鎮廣王手下副將,特領了王爺的命令請沈姑娘去王府小住幾日。」那二十餘名官兵領頭的一人說。
「如果我不去呢。」沈卻冷聲問。
陸宏康繼續恭敬地說:「咱家六世子受了傷,正在府上養著。怕沈姑娘擔心才來請姑娘的。」
沈卻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六世子正是戚珏。
沈卻被接到王府以後,王妃親自來接待了她。
一身華服的鎮廣王妃朝著沈卻招了招手,說:「幾年不見竟然長大了這麼多,快到母妃這裡來,讓母妃好好瞧瞧。」
「拜見母妃。」沈卻強壓下心裡的焦急,臉色平靜地走過去行禮,所有禮數一概不少。
王妃親自把沈卻扶了起來,笑著說:「怎麼瞧著比小時候瘦了這麼多,難道是我那六兒子府上的吃食不好?你還沒有吃過晚膳吧?」
不等沈卻回答,她直接吩咐下人端上來豐盛的午膳。
沈卻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並沒有拿起銀箸。
王妃掩著嘴笑道:「孩子,你該不會以為母妃會下毒吧?」
王妃自己拿起銀箸,夾了一塊煮蝦肉放進嘴裡。
沈卻恭敬地說:「不敢。母妃若是真想下毒害我,又哪裡需要勞煩廚子做了這麼一桌子菜肴。只是阿卻擔心先生,沒有胃口。」
「這樣倒是母妃不懂得體諒人了,」王妃不太高興地將銀箸放了下來,「那就讓瞳枝帶你過去吧。」
沈卻深深彎了彎膝,道:「謝母妃。」
「姑娘,請跟奴婢來。」那個叫瞳枝的婢女從王妃身後立著的眾多侍女中走了出來。
一路上,沈卻的心裡不乏各種揣測,以及對危險的警惕心。可是種種情緒都強不過對戚珏的擔心。她反反覆復地勸自己憑戚珏的本事絕對不會出事,可是那種不安還是那般強烈。
直到見到戚珏的時候,沈卻的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戚珏的身上披著一件不合身的袍子,正站在桌前,微微彎腰畫著什麼。
聽見腳步聲,戚珏抬起頭,含笑望著沈卻。
「先生……」沈卻愣了一下,然後她提著裙角跑出去,抱住戚珏的腰,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裡。
戚珏輕聲悶哼了一聲。
沈卻一愣,慢慢鬆開手。她抬起頭,這才發現戚珏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她拉開戚珏的衣襟,發現他胸口的傷又裂開了,而且又多了很多新的鞭痕!
「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怎麼就、怎麼就……」沈卻慌了。
「沒事,沒事。」戚珏輕輕把沈卻拉到懷裡,然後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問:「來到府上以後可有王妃給的東西?或者茶水?」
沈卻不敢亂動,怕碰到戚珏身上的傷。她窩在戚珏的懷裡,小聲地說:「王妃是給我準備了午膳,可是我沒有吃,什麼都沒吃,一口茶水也沒有喝過。」
「嗯。」戚珏應了一聲,他坐到椅子上,然後將沈卻拉到自己的腿上。
「抬頭。」戚珏說。
「什麼?」沈卻仰起臉。
戚珏忽然就低下頭覆上沈卻的唇,他輕輕摩挲,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出府以後去找雅定,留在公主府直到……」
沈卻覺得戚珏的唇每一次闔動,她的心都要跟著顫一下。她伸出手環住戚珏的腰,然後含住戚珏的唇瓣。
戚珏的話就沒有說下去,他凝望沈卻近在咫尺顫動的睫毛,然後探進她的口舌,輕輕咬了一下沈卻的舌尖。
沈卻眨了一下眼,有樣學樣,立刻搜尋著戚珏的舌尖,舔到以後也咬了一下。
戚珏摁在沈卻脊背的指尖僵了一下。
沈卻微微向後退開,她柔聲說:「先生,我可不可以哪兒不去就跟在你身邊陪著你?」
「不……」
沈卻紅潤嬌嫩的唇就輕輕吻了一下戚珏的嘴角。
「真的不行嗎?」沈卻甜甜笑開,帶著一點小小的算計。
戚珏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他伸出手將一根粘在她嘴角的發似扯開,然後目光漸柔地說:「還不夠甜。」
沈卻就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舔錯地方了。」戚珏沉聲說。
他微微前傾,擒住沈卻甜到膩人的唇瓣,狠狠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