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棵草【兩更合一】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海登萊目瞪口呆,似乎不太能理解醫生口中的話。
利司摸了摸眉毛,神態嚴峻地走上前,將一個小巧的智腦對準海登萊的虹膜,給他傳遞了一連串的數據,「這是夫人的基因數據。」
冰藍色的眼球閃了閃,海登萊凝眉沉思。
「雖然因為m-serum的關係,基因數據出現了一些變化,但我將人造獸人基因剔除之後,夫人本身的基因……也很有意思。」
海登萊不解地看向利司,蹙了蹙眉尖。
他不太能看懂利司傳給他的東西,但有一點他也覺得奇怪,那就是身為純種人類的秦冢,為何壽命顯示的是——8000歲?
「您也注意到那個異常了?」利司摳了摳太陽穴,表示同樣的不理解,「如果不是系統出現故障了,那夫人應該就是遠古傳說裡面的黑山老妖?」
「到底怎麼回事?」海登萊垮下臉。
「是不是黑山老妖暫且不提,我發現夫人的基因很奇特之後,就去資料庫中進行了對比,發現一件很驚人的事情。」利司靠到身後的牆壁上,拿出電子煙點燃,重重地吐了口煙圈,「夫人的基因,跟某顆遠古星球上的人類十分類似,不,應該說是百分之百的相同。那顆星球被稱之為……地球。」
海登萊愣了愣,隨即眯起眼睛,「地球?」
利司拿著煙管在手裡把玩了一陣,點點頭,「不過,地球早在幾千年前的那場宇宙大爆炸中就消失了,地球上的人類也理應銷聲匿跡。但如果……夫人真的來自於地球,那也就能說得通,為何系統上顯示他已經有8000歲了。」
「你的意思是……秦冢是來自遠古時空的地球人?」海登萊難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
利司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究竟是不是地球人,您可以親自問他。不過……好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任何跟巴奈特有關的事情,您也能放心了。那個國王……應該真的只是想用純種人類的基因來牽制您。」
海登萊點了點頭,卻依舊愁眉不展。利司見他這幅樣子,繼續說道:「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夫人的基因以及體質,跟m-serum的匹配度極高,甚至可以算得上百分之百的完美契合,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海登萊抿了抿嘴唇,「難怪他對獸魂的接受度那麼高,就連s級的強化劑也僅一晚的時間就全部吸收了。」
利司點頭,「所以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夫人的處境十分危險。如果有人發現了他的這種體制,肯定會不擇手段想得到他,利用他來研究威力更大的m-serum。」
海登萊沉下眼,眼睛里滿是寒氣。
我怎麼可能讓別人有機可乘。
斯汀叔叔就是被m-serum害死的,這種葯,休想再奪走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不過,秦冢竟敢對我隱瞞他的身份,是不是應該懲罰一下了?
「啊,對了。」正在吸煙的利司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滿臉壞笑地看向海登萊,沖他勾了勾手指,「其實……我還有一件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要告訴將軍。」
海登萊後背一寒,總覺得利司有些不懷好意。
「什麼?」他稍稍湊近了些,抬起眼睛提防地盯著利司。
利司半眯起眼睛,高深莫測地摸了摸臉頰,「就……不出意外的話,夫人未來應該可以給您生個蛋。」
「生,生蛋?!」海登萊瞬間睜圓了眼眶,又驚又喜的神色溢滿眼球。
「跟一般的雌性孵蛋略有不同,夫人確實為雄性,也不是雌雄同體,可他也確實具備孵蛋的能力。」
海登萊猛地上前抓住了利司的袖子,不明所以地咽了咽口水,「等等,你說他有孵蛋的能力?怎麼回事?次種獸人連魂核都沒有怎麼可能孵蛋,更別說他還是雄性。」
「不,夫人並非沒有魂核,而是魂核還在形成的初期。」利司拿起煙吸了一口,「您跟他締結了魂約吧?」
海登萊一愣,隨即點點頭。
利司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笑道,「您說的沒錯,次種獸人本應沒有魂核,但夫人大概是因為體質特殊,在成功獸化之後,不知不覺將您的魂核從魂約中複製過來了。如果核體吸收了足夠的多營養,形成一個完整的魂核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再加上他是特殊的風性獸魂。風性獸魂本來就是一種非常微妙的體質,一般只在雌性體內覺醒。」
海登萊眨了眨眼睛,「所,所以說……等到他魂核形成之後,就可以,可以……」
「沒錯。」利司點點頭,「不過這就得看將軍是不是有心好好照顧他,魂核能不能順利形成了。」
海登萊舔了舔嘴唇,突然有些欣喜若狂。
「將軍看起來很開心吶。」利司調笑地看著他,「但是我怎麼記得您好像跟我說過一年之後就要把夫人逐出家門呢?」
海登萊猛地從狂喜中回過神來,表情有些僵硬。他避開利司的視線,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什麼時候說要逐出家門了……」
我沒說過吧?
我只答應過放他自由生活。
我絕對不干涉他。
恩。
但是他也沒說我不能跟著他么。
利司失笑,似乎是看出了海登萊的心思,用煙管狠狠戳了戳他的肩膀,「您就沒想過怎麼讓夫人愛上您,離不開您嗎?」
海登萊側頭看著利司,呆愣了幾秒,隨即臉一紅,煩躁地沖利司揮了揮手,「這裡沒你的事了。」
利司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抬腳離開。海登萊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診療室的門。
室內的溫度很低,海登萊噙著笑意來到床邊,毫無自覺地摸了摸秦冢的臉頰,指尖又順著輪廓落在了他的嘴唇上,輕輕勾畫著嘴唇的形狀。
秦冢睡得很安逸,眼睫毛長長的,偶爾在海登萊的捉弄下會小小地顫抖兩下。
你會生蛋么……
會生蛋,就代表著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對嗎。
恩……我們可以生一隻長著豹紋的鴨子。
海登萊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突然一陣惡寒。
不不不,還是生一隻長著鴨掌的豹子好了。
海登萊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突然一陣惡寒。
……還是豹紋鴨子吧。
正待海登萊為兩人以後雜交出來的孩子抱著一絲嫌惡之時,秦冢的眼皮突然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額……海登萊?」秦冢扶著額頭坐起身,眼前還有些模糊,「檢查結束了是嗎?」
海登萊見他醒了,突然一改神色,面露嚴肅地環起胳膊,冷冽地看著他,「是啊。」
秦冢被他突如其來的冷酷一下子驚醒,不明所以地矮了矮脖子。
「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海登萊傾下身,雙手撐在秦冢的身側將他環住,然後面露不善地湊近他,「恩?」
秦冢本能地往後退,躲避著海登萊審視的目光,扯著嘴角笑了一笑,「什,什麼事啊……」
「比如……你在進天天快遞之前都在什麼地方?」海登萊歪了歪頭,危險地看著秦冢,「在幹什麼?」
秦冢的心裡咯噔一跳,驚駭地看了海登萊一眼。海登萊看著他有些懼怕的神色,心裡也大致肯定了些,繼續問道,「為什麼一個月之前布魯底克帝國還沒有秦冢這個人,一個月之後卻莫名地從天而降,並且入境人口名單中還沒有你的名字呢?」
秦冢眨了眨眼睛,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
海登萊驟然沉下臉,壓低聲音,「你說,你是不是非法入境?」
「不是的!」秦冢猛地往後一退,卻又緊張地拽住了海登萊的袖子,「我是非法入境!不,我,我不是非法入境……不是的,我是非法入境但我不是非法入境……」
秦冢不知道該如何向海登萊解釋。
他的身份證明是西澤脫了好多關係才給辦好的。因為布魯底克對公民的審查十分嚴格,所以像他這樣沒有通過正規渠道進入帝國的人只能先暫時使用假'身份證。
但西澤也警告過他,在正式身份證還沒辦理成功之前,一定不能讓事情曝光。布魯底克對於非法入境的人一直都視為別國的間諜,會處以嚴苛的刑罰。
現在,如果他非法入境的事情被海登萊知道了,肯定會被上交給國家的!
若是被別人發現了倒還好,為什麼偏偏是大將軍啊!!
秦冢不斷轉動眼珠,搓著膝蓋試圖想辦法掩飾過去。
海登萊聽著秦冢有些結巴的話,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不由地心裡發癢。
好煩他又在勾引我!
他每次都用這種緊張兮兮又可憐巴巴的樣子來勾引我!
我到底應不應該上鉤呢?
雖然我已經上鉤了,但是我如果承認自己上鉤了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海登萊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
「非法入境可是大罪!」
「我知道!!」秦冢見海登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嚇得趕緊攢住了他的袖子,「但這個境也不是我自己想入的!!海登萊你聽我解釋,雖然這個解釋在你看來可能是胡言亂語,你也一定覺得我是在騙你……」
海登萊看了眼握在袖子上的手,微微抬起下巴,「你說說看。」
秦冢舔了一下嘴唇,咽下一口口水,開始繪聲繪色地給海登萊講述他是如何來到這個星球,又是如何在饑寒交迫的情況下生存下來的,期間大打同情牌,把自己的苦痛災難說的可憐了好幾倍。
「所以……最後要不是西澤人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接濟我,我現在大概已經餓死在路邊了。」
海登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的,又沉下臉,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西澤很好?恩?」
「……啊不,沒有,不好。」秦冢乖巧地搖搖頭。
海登萊這才鬆口,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
他果然是從那個古老的什麼……地球遠道而來么。
我根本不該輕信這種荒唐的事情的!不過他激動的口水都噴我臉上了,感覺應該是真的。
「海登萊?」秦冢湊到海登萊旁邊,在他嘴角親了一下,討好地眨了眨眼睛。
海登萊耳根一燙有些驚楞,明明是想大發脾氣的,嘴角卻不自覺地往上翹了一翹。
天啊!!地球來的老古董居然還知道用身體來引誘我!!
「誰跟你說親我一口我就會原諒你的?」
秦冢萬萬沒想到海登萊會這麼說,被哽的一下說不出話來,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海登萊見秦冢呆若木雞的樣子,不由地傾下身,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既然親一下不能解決問題你就不知道再親一下么?」
「……你這叫得寸進尺。」
「哦,那你親還是不親?」
秦冢翻了個白眼,高傲地揚起下巴。
「恩?」
「……恩我親。」眼看著海登萊的手已經伸向了自己的屁股,秦冢萬般無奈地湊上前在他的嘴角賣力地啾了一下。
海登萊呼吸一沉,借著秦冢剛打算離開的空隙猛地捏住他的下巴,然後拉近兩人的距離,將嘴唇緊緊地貼了上去,瘋狂索吻。
秦冢先是一臉懵逼,隨即被強勢吸走空氣的吮吻弄得喘不過氣來,頻頻向後退開。然而,海登萊絲毫沒有給他休息的意思,扣住他的腰讓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
「唔唔唔……」
愈來愈高的溫度讓秦冢無所適從,他重重地閉上雙眼,在機緣巧合之下驟然變身——
「啪!」
海登萊吃了一嘴鴨毛。
秦冢憤怒地用翅膀扇了扇海登萊的手背,然後鑽進角落裡瑟瑟發抖。海登萊差點咬到舌頭,但看到秦冢委屈兮兮的模樣,又不忍心發脾氣,只得將小鴨子床上抱了起來,一臉黑氣地離開診療室。
「你,你不要老是戳我的屁股好不好?菊花都要被你戳鬆了!」秦冢在海登萊的壓迫下不斷扭動屁股,可憐巴巴地用嘴巴啄海登萊的手心。
「不好好調叫我看你是學不會變身的。」海登萊冷笑,「下次再不分場合地獸化,信不信我真的戳進去?」
「你這樣跟禽獸有什麼分別?你就不能溫柔一點耐心一點嗎?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鴨子的?我是因為誰……好吧,我下次會注意的。」秦冢乖巧地用鴨頭蹭了蹭海登萊的手心,以防止位於菊花口的手指進一步深入。
我真是太沒用了!!!秦冢欲哭無淚。
「將軍,夫人,你們出來了!」維狄頂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跑到兩人面前,因為之前被抽了一些血,本就身子弱的他此刻更是顯得弱不禁風,「誒?夫人怎麼獸化了?」
「他沒控制好獸魂。」海登萊不悅地瞥了維狄一眼。
維狄倒吸了一口氣,立刻躬身,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沒好好教夫人!對不起!!」
「我沒怪你……」海登萊眼皮一跳,鬱悶地撇了撇嘴。
為什麼這倆總弄得我好像一個蠻橫無理的人渣一樣啊,莫名其妙。
……
三人離開利司醫生的研究室兼診所,回到位於郊區的別墅內。
在海登萊深入淺出的獸魂引導之下,秦冢如願以償地變回了人形。
「我說海登萊,獸形轉化成人形我自己來都可以的,你別趁機摸我好不好?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企圖嗎?可惡,摸一摸也就算了,老下嘴就不對了吧?你剛剛差點咬到我的蛋蛋!你是想害我斷子絕孫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海登萊撇開目光,「我只是想磨牙了。」
「你用別人的蛋蛋磨牙?!!」秦冢氣的臉通紅,「crazy!!!」
「趕緊穿上衣服,你看,就是因為你每次都這樣誘惑我,我才牙癢的。」海登萊雙臂交叉,一臉自己有理的態度,「我都沒說你是暴露狂,你反而來怪我。」
秦冢怒不可遏地將衣服套到身上,故意將衣服砸在床上,發出「撲撲撲」的聲響。海登萊嗤之以鼻,突然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我發現你自從變成鴨子之後脾氣見長啊,明明剛開始還像個弱不禁風的小白兔,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秦冢翻了翻白眼,暗自生悶氣,毫不理會海登萊的話。
海登萊嘆了口氣,攤開手表示認輸,「我錯了,下次你用我的蛋蛋磨牙好嗎,磨多久都可以……」
「老子才不磨牙!!!」
……
晚飯過後,海登萊將秦冢託付給維狄,讓他們繼續獸魂的控制訓練,自己則是去處理一些事情。這一次,他在御獸場周圍部署了至少20名暗部精英,以防止他再被米羅修斯暗算。
秦冢見海登萊離開,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嘴巴。
該不會又去見那頭小獅子了吧?
明明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整天往外跑,這不是人渣是什麼?
啊,算了,關我什麼事呢。
本來就是假結婚,一旦暴露了也是海登萊的損失。
「夫人?」維狄見秦冢心不在焉的樣子,剛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勢用水性獸魂綜合了他的力量,「您的獸魂,有點失去控制了。」
秦冢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剛才想事情去了……」
「昨晚真的很對不起……」維狄低著頭,滿含歉意地搓著手,「我聽說了,米羅修斯大人混進了御獸場里。都怪我!我不該讓您一個人留在這裡的。」
秦冢趕忙揮手,搖了搖頭,「不不不,跟你沒關係,是我太弱雞了。而且,本來也是我讓你回去的。」
「幸好米羅修斯大人只是給您注射了強化劑,不然,不然後果真的……」維狄愈發苦惱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把臉扯變了形,「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維狄你真的別在意了。」秦冢無奈地開啟知心哥哥的角色安撫維狄,「這件事就算要怪,也應該是海登萊的鍋。」
維狄依舊著頭悶悶不樂,宛若一朵即將枯萎的菊花。
秦冢未免氣氛過於僵硬,乾脆換個話題打破尷尬,嚴肅地問:「對了維狄,風系獸魂突然暴走的話,除了坐愛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嗎?」
維狄表情一頓,非常純潔地眨了眨眼睛,「做……坐愛?」
「恩?你還不知道嗎?」秦冢摸了摸下巴,一臉正經地給維狄科普起來,「風系獸魂一旦暴走,身體會承受不來。如果不坐愛的話,這股力量會讓人爆體而亡的。恩……因為你是水性所以不了解吧,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防止爆體……」
總不能每次暴走都跟海登萊坐愛吧。
他應該是很樂意反正不上白不上,我可就慘兮兮苦*了。t^t
維狄歪了歪頭,「那個,夫人您是不是搞錯了?」
這次輪到秦冢歪了歪頭。
「額,獸魂暴走是很常見的事呀。不僅僅是風性獸魂,所有的獸魂都存在突然暴走的情況。有的時候是因為魂力值驟然提升,諸如被注射了強化劑之類的藥物,有的時候是因為做了強化訓練或者身體鍛煉。」維狄苦惱地抓了抓後腦勺,「而且……獸魂暴走的話,只要儘力去控制,差不多一周的時間就能完全平復了。不需要……坐愛吧?我還沒聽說過坐愛可以平復魂力的誒。哦,不過風性獸魂比較特殊一點,坐愛的話確實能讓持有者好受一些。」
秦冢聽著維狄的解釋,感覺身體一點一點,處於被掏空的狀態。
所以說,海登萊他……
他欺騙我?!
維狄偷笑著看了秦冢一眼,臉頰泛起紅暈。
「卧槽!!!」秦冢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接受了自己被完全欺騙的事實——
「海登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