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肝鳳髓
「艾瑪呀!老闆我啥也沒看見。」
鯉子端著滿滿一盆的醬料從茶房裡出來,迎面就看見兩個人在那裡打啵兒。
張濤老臉一紅,趕緊放開了李綽,卻反而被他一把抱住,暫時不能脫身。
「誰讓你放手的。」李綽明目張胆地說道。
張濤:「……」
鯉子:「……」
這是他見過的最攻的受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張濤心裡合計了一下,終於明白了,人家以前是國家最高領導人,說句不好聽的,連尿尿都有人接著,天生沒有*觀念,享受起來用不著什麼節制,看來自己開葷之後也得多練練專業素質,不然伺候不好,萬一人家要充實後宮,自己沒爬到那個位份上,好多話張不開嘴。
不過張濤還是挺高興的,皇上這麼沉溺酒色,至少說明他的色還不錯,只要好好兒干,總有出頭的一天。
「額,姑爺,我們老闆要做蒸豬,怕腌臢了您才放手的。」鯉子察言觀色,在一旁伺候著說道。
「姑爺?」李綽蹙了蹙眉。
張濤把這個稱呼放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李綽啊,是這樣的,雖然你身份尊貴,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只要從地里冒出來的東西,都要上交給國家,上交給國家,知道不?搞不好就要把你抓到研究所里,扒光了五花大綁的研究,我怎麼捨得讓你受這個罪呢,所以咱們還是低調點兒,姑爺就姑爺吧,行不?」
在張濤連忽悠帶嚇唬的威逼利誘之下,李綽終於渾渾噩噩地接受了自己的稱呼。
「李綽,你站遠一點兒啊,我們要給豬抹料了。」張濤和鯉子渾身上下收拾的緊趁利落,把一盆醬料放在旁邊的高腳椅上,兩個人攥住了生豬的四蹄,合力把整個兒豬給翻了過來。
被翻過來的腔子里,空空蕩蕩的,就在這時候,天井院兒里的吊燈閃了幾下,在頻閃的燈光之下,李綽覺得自己在豬腔子里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形!
「裡面有什麼?!」
他大喊了一聲,把張濤和鯉子都嚇了一跳。
「啊?什麼也沒有啊,哈哈哈……」
張濤打著哈哈兒,朝鯉子使個眼色。
「啊,姑爺,您今天起早還沒有尿尿吧?小的伺候您去後院兒洗手間……就是官茅房。」
鯉子很熱絡地走上前去挽住了李綽,撒開蹄子好像一陣柴進一樣直接把李綽給刮跑了。
「呼呼,差點兒露餡兒了。」
張濤看著案板上面洗剝乾淨的豬腔子,聳了聳肩,伸手在大盆里挖出一坨噴香的醬料,塗抹在豬的腔子內部。
「來世別再造孽了,興許還能做人,阿米豆腐。」
……
張濤給豬抹完了料,鯉子一路小跑回到了崗位上。
「尿了嗎?」
「尿完我伺候著洗漱了,又回去睡個回籠覺,老闆,你這回抄上了。」鯉子很羨慕地說道。
「廢話,這種姿色,活人裡頭你見過幾個。」張濤得意洋洋地說。
「這個不只有外在,內涵也好豐富的,尿起來簡直是氣勢如虹,我都不好意思站在旁邊一起了,嘿嘿。」
「鯉子,你躺進去。」張濤一臉病嬌地指著豬腔子說道。
「噫!老闆,今天是老太爺冥壽啊,你不能這麼殘忍。」
「就是因為我爹的冥壽,我這個做崽的儘儘孝,把你燒過去伺候!」
「老闆不要啊qaq。」
……
幾個小時之後,燒豬經過三蒸三驗,終於戴著一朵大紅花出鍋了。
「呼呼,主菜完成。」張濤熱得滿頭大汗,雖然還沒出三九,已經扒了小褂,光著膀子在天井院兒里的紅案上頭忙活著,整豬從一人多寬的大蒸籠被兩個人抬了出來,這會兒正用嫩肉鎚子做最有的敲打,稀爛綿軟之後,就可以切塊兒裝盤了。
「老闆,這豬是不錯,可是說好了要煮龍肝鳳髓啊,萬一幾位表少爺來了不依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憑他奸似鬼,也吃老子洗腳水,別廢話了,剁豬!」
……
「張濤,孫zei!叫我們來吃飯怎麼不派八抬大轎過來請客?」
伴隨著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陽,張濤的小鋪叫人一腳踹開了大門,門口是兩個打扮得流里流氣的小流氓兒樣青年。
「喲我說哥兒幾個,怎麼著上我這兒充大輩兒來了?李桃,我告訴你,你大娘我也不是好惹的。」
「張濤這是咋的了,怎麼好端端的最近去泰國了?」那個叫李桃的小青年兒捅了捅旁邊的人說道。
「逗比,他的意思是他操|你大爺的。」
「嘿!好小子,罵人不帶髒字兒的啊。」
「行了行了,趕緊進來吧,前後院兒都是老街舊鄰的,我們張宅是正經人,別給我招黑啊哥兒幾個。」張濤還要開門做生意,生怕小腳偵緝隊的嬸子大娘們又來了,趕緊招呼他們進屋
「首先,你不正經;其次,你不是人。」那個長相比李桃斯文一點兒的年輕人笑著說道。
「哎喲,兩位表少爺到了。」鯉子從堂屋裡颳了出來,用手上雪白的毛巾給這幾位不速之客撣土。
兩個人倒是挺懂規矩的,上前來先給堂屋裡的牌位磕了頭,才分賓主落座。
「鯉子,走菜。」
「得嘞!」
小夥計一聲響亮的吆喝,不一會兒就上了一盤大菜四個炒菜,外加幾個吃碟兒和幾盤子點心。
「老六呢?」張濤問道。
「他有事兒來不了了,咱們先吃,不用等。」李桃說著就要開動。
「哎,慢著,不是說,有龍肝鳳髓嗎?」那個看上去挺省心的年輕人忽然攔住了李桃的筷子。
「哦,對啊!說好的龍肝鳳髓呢?」李桃筷子上夾著一塊燒豬,雖然不滿意,卻還是很雞賊地放進了自己面前的吃碟兒里。
「這個……」張濤有點兒慚愧,正在低頭組織語言。
「三哥,你這樣可不地道啊。」心機婊小青年兒在一旁煽風點火,一下子把李桃給點著了。
「張老三,你這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小心老子上消協告你!」
「大膽!」
就在張濤皮笑肉不笑,正在思考對策的時候,堂屋的門口粗線了一條偉岸的身影,霞光萬道,瑞氣千條,金口一開,虎嘯龍吟。
「喲呵,這咋還有嗆行的呢,你誰啊?」
李桃向來大大咧咧的不會看人眼色,這會兒見來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質,他先來了一百二十個不含糊,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腳踩在了長條凳子上嚷嚷道。
「李桃,你給我坐好了。」
張濤這會兒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沉聲說道,聲音不大,在老舊的堂屋之中回蕩著,顯得深沉而威嚴。
「你管得起我嗎?」李桃沒理會旁邊小青年兒殺雞抹脖兒的眼色,還真就嗆了一句茬兒。
「長兄如父,我還真就管你了!」張濤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李桃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攥住了八仙桌的桌角,喉嚨里發出了一陣不像是人類的低吼聲。
張濤的杏眼瞪得渾圓,直勾勾地看著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忽然閃電般地往前探出了半個腦袋,喉嚨里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咆哮!
「嗚!」李桃竟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一隻手條件反射一樣地擋在了自己的臉上,活像咬敗的鵪鶉斗敗的雞。
「哎嘿,哥兒幾個,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都看我了,看我了啊。」
挑事兒小青年兒眼看事態嚴峻,趕緊掐了一把李桃的屁股,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擋在兩人的中間。
「這位是?」小青年兒很巧妙地把話題引向了來人。
「這是李綽,我對象。」張濤翻了翻眼睛,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跟他們幾個小凍貓子計較了。
「哦哦哦!原來是大嫂!」
小青年兒滿臉堆笑著上前去把李綽攙扶了進來,安排他坐在自己旁邊。
「不用。」
李綽很高冷地拒絕了他的好意,看了張濤一眼。
「哦,對對對,李綽必須坐主位!」
張濤一臉奴顏婢膝,從家主的位子上滾了下來,坐到了打橫兒的位置上,用屁股把李桃他們拱到了下首。
「大嫂您好,敝姓王,王敦,這是李桃,我們都是濤哥的老表,懵逼,還愣著幹什麼。」王敦打過招呼,又踹了李桃一腳。
「大嫂好。」李桃剛剛被張濤呲兒過,這會兒不敢尖刺兒,瓮聲瓮氣地說了一句軟話。
「坐。」主位上的人眯起了鳳眼,手指稍微動了動,算是還了半禮。
「都坐吧,唉,你們也是太性急了,還是混沌……00!」
張濤可能是剛才暴露了本性的關係,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他暗搓搓地偏頭一看,不光是李綽疑惑地看著他,就連李桃王敦和鯉子全都一副我儘力了的表情。
「餛……鈍怎麼還不端上來?」
張濤照著鯉子的屁股就是一腳。
「哎喲!是老闆,小的這就去端。」鯉子含著眼淚跑開了,心裡對老闆這種隨機應變落井下石的功夫真是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