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國地

布魯斯韋恩剛踏進家門，阿爾弗雷德就察覺到了他與往常的不同之處。

距離蝙蝠俠消失在哥譚的黑夜中，已經有八年了。

瑞秋和哈維.丹特的死亡幾乎一度將布魯斯韋恩壓垮，阿爾弗雷德好不容易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拉出來，但這已經是極限。即使小丑也隨著蝙蝠俠的離開而銷聲匿跡，哥譚的犯罪也在丹特法案的高壓下明顯減少，但布魯斯韋恩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樣……

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韋恩舒展開的眉頭，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今天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發生嗎？」

好像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布魯斯韋恩想。

「為什麼這麼問？」他拿起桌上的報紙，瞥了一眼頭版頭條上托尼.斯塔克蹲在地上的照片，和一看就是個噱頭的[鋼鐵俠新女友]標題，心想又是一個被輿論犧牲的倒霉女孩。

「因為你的心情都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什麼？」

「看來你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情，」阿爾弗雷德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你嘴角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韋恩少爺。八年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說遇到了什麼人，讓你這麼開心？」

在市中心，韋恩大廈命案的警戒線外，女孩明明是在安慰他、卻說得無比認真的畫面跳出布魯斯韋恩的腦海。

布魯斯韋恩怔住了。

「……沒什麼。」他並不打算和阿爾弗雷德說這些，從而獲得老管家英國幽默式的調侃。但看著阿爾弗雷德明顯不相信的眼神，他只能不得已地補上一句，「我只是終於看到了哥譚美好的一面。」

阿爾弗雷德知道這並不是全部，也隱隱猜到布魯斯韋恩今天的改變和上次他調查的那個女孩有關係。

他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只要這改變對於布魯斯來說是好的，就已經足夠。

阿爾弗雷德這麼想著，欣慰地看向布魯斯韋恩，只見他舉著個手機對準了茶几，手機的屏幕上還有一隻……妙蛙種子？？？

阿爾弗雷德：？？？？

「少爺，」布魯斯韋恩似乎沒有一點反應，阿爾弗雷德又喊了一聲，「韋恩少爺！這是……」

「哦，這是……妙蛙種子。」布魯斯韋恩朝著手機屏幕上的小精靈扔出一個精靈球，他彷彿在玩這遊戲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以完美的拋物線一次成功。看著精靈球在茶几上晃了幾下，成功彈出收服小精靈的[gotcha！]字樣，他才繼續說道，「至於妙蛙種子……阿爾弗雷德，你知道口袋妖怪嗎？」

「當然了，少爺，你小的時候還是我給你講的口袋妖怪的故事。」

「那時候這部作品還沒發行。」布魯斯韋恩毫不猶豫地拆穿了他。

阿爾弗雷德也不覺得尷尬：「很多小孩子都看這個漫畫，我還不知道原來你也喜歡。那次發售限量版的時候我應該留一本給你的——這是什麼遊戲？」

一談起這個魔性的遊戲，布魯斯韋恩就不自覺地說個不停，這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看著阿爾弗雷德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布魯斯覺得自己必須得閉嘴了，於是他乾咳了幾聲，收住了話題。

然而剛停下來，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這遊戲還專門有個玩家交流群。你幫我看看該選什麼id？」

「我不知道你還有選擇綜合症，」阿爾弗雷德一邊調侃，一邊湊過去看布魯斯韋恩的手機屏幕，只見上面整齊地列出了口袋妖怪圖鑑，有的是彩色的，有的是全黑的陰影。他看了一會兒，笑眯眯地指向其中一個，「彩色的是可以選的嗎？那就這個吧——這個比較適合你。」

布魯斯韋恩看向他指著的那個小精靈。

「……可達鴨哪裡適合我了，阿爾弗雷德你真的該去檢查一下視力了。」他滑動著口袋妖怪圖鑑，戳開了一個全身漆黑的小精靈，「就這個吧。」

達克萊伊，如同噩夢一般的陰影，就連名字也象徵著黑暗。頭上有著白霧一般翻滾的裝飾物，其遮蔽下只露出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睛。它的脖子上纏繞著如同圍巾一般的紅色鋸齒狀結構，披在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斗篷。

達克萊伊可以導致他人無休止的噩夢，這簡直就像是——

哥譚作惡之人眼中的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沒有提出異議，他搖了搖頭，嘆息著走開了。

布魯斯韋恩知道阿爾弗雷德在擔心什麼。

蝙蝠俠在哥譚市消失了八年，但他仍沒有完全放下這個身份。

他盯著自己註冊好的id和頭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登入了交流群。

【達克萊伊加入了本群。】

【椰蛋樹】：歡迎新人~\(≧▽≦)/~

【皮皮】：最近新人特別多的樣子

【正電拍拍】：新人爆照！

【負電拍拍】：新人爆三圍！

【小磁怪】：咱們群什麼時候有這種規矩了？不過我喜歡

【烏波】：……感謝你們沒在我入群的時候這麼做

【正電拍拍】：現在爆照也不遲啊！烏波

【負電拍拍】：現在爆照也不遲啊！烏波

【熊寶寶】：圍觀

【烏波】：我拒絕……

【正電拍拍】：嘿，你把新人都嚇跑了負電拍拍

【負電拍拍】：胡說，明明是你嚇跑的正電拍拍

【胖可丁】：你們兩個怎麼天天這麼有活力=。=

【負電拍拍】：你不也是嗎，每天大半夜跑到哥譚去抓蝙蝠→_→

【正電拍拍】：體驗到被蝙蝠支配的恐懼了嗎←_←

【胖可丁】：別提了……

【波克比】：噗，這世界上還有比舊金山蝙蝠多的地方嗎？？？

【胖可丁】：有！！！！！！

【胖可丁】：我已經快被哥譚的蝙蝠逼瘋了……qaq

【達克萊伊】：……

【正電拍拍】：哦豁，新人出現了！爆照爆照！達克萊伊

【負電拍拍】：新人挑的昵稱還蠻酷炫的，大兄弟來個自我介紹唄？達克萊伊

布魯斯韋恩直接無視掉了韋斯萊雙胞胎的耍寶。

他一眼便看出，那個id是胖可丁的傢伙絕對就是艾德妮.懷特。

得出這個結論的布魯斯韋恩不禁笑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即使現在阿爾弗雷德不在，沒人看得到他的樣子，他還是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恢復了板著臉的狀態。

結果沒過一會兒，他就因為屏幕上跳出來的一條消息再次沒有控制住自己揚起的嘴角。

【胖可丁】：看吧，你們又把新人給嚇跑了→_→

【負電拍拍】：怪我咯~

【正電拍拍】：怪我咯~

【皮皮】：→_→

【胖可丁】：→_→

【椰蛋樹】：→_→

【小磁怪】：話說你們看了今天的新聞嗎？

【伊布】：鋼鐵俠也玩《go》的那個嗎！？

【六尾】：卧槽什麼鬼？？？？

【伊布】：[網頁鏈接]

【六尾】：！！！！！！

【六尾】：羨慕嫉妒恨！！！_(:3ゝ∠)_

【小果然】：復仇者內部對《go》一致好評？那美國隊長真的也玩這個嗎？

【海星星】：……

【六尾】：我還是更關注「托尼.斯塔克和他的緋聞女友一起蹲在斯塔克大廈門口玩《go》」這個……有鋼鐵俠陪著玩pm，女主上輩子一定救國了吧！！！

【伊布】：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主是我閨蜜xd

【胖可丁】：……

【正電拍拍】：噗

【負電拍拍】：噗

【咕咕】：我彷彿知道伊布是誰了……

【正電拍拍】：寶寶全都知道，但寶寶就是不說

【負電拍拍】：寶寶全都知道，但寶寶就是不說

【晃晃斑】：我們是不是都認識……？？？

【晃晃斑】：我覺得你們好像我那兩個討人厭的哥哥……正電拍拍負電拍拍

【六尾】：等一下等一下，話題扯遠了吧！！

【六尾】：求深八！！伊布

【伊布】：不不不不不不我怎麼能出賣我的閨蜜呢=3=

【咕咕】：其實你已經出賣過了吧……

【正電拍拍】：是啊，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負電拍拍】：是啊，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伊布】：那你們就閉嘴→_→

【小磁怪】：？？？？你們在說什麼

【小磁怪】：？？？？？我還不知道啊

布魯斯韋恩覺得不是這遊戲太魔性，就是這玩家交流群有毒。

他居然就在這看了半天這些人水群……

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下去，關掉聊天界面的同時順手點開群介紹看了看，發現公告欄躺著一條接小精靈代抓的信息，末尾留的名字是胖可丁。

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在群成員列表中戳開了那個名字的私聊，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情敲上兩行字——

【達克萊伊】：接單子嗎？

【達克萊伊】：包月代練賬號的那種接嗎？

另一邊，剛想私聊揭穿伊布真實身份、嘲諷大學霸赫敏居然也玩手游的艾德妮看到這條消息，整個人都是這樣子的↓

_(:3ゝ∠)_

海星星和魔尼尼的單子還沒有完成，在英國和美國之間無視時差來回打轉已經讓她覺得有些累了，如果再接一個，她真的就不用睡覺了。

唉，這種煮熟的鴨子飛了的感覺qaq

她只能含著淚回了這位土豪老闆一條消息……

【胖可丁】：不好意思啊老闆，手上還有幾個單子，完成之後才會繼續接單哦_(:3ゝ∠)_

【胖可丁】：到時候如果還需要代抓，請聯繫我qaq

收到回復的布魯斯韋恩一愣。

他這是……

被！拒！絕！了！嗎！(╯‵□′)╯︵┻━┻